這一覺,睡的並不算長。
等餘笙笙醒來的時候,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是蘇瑾鬱打來的。
餘笙笙看着上面的未接來電楞了幾秒,便回撥了過去,但再次撥過去後,一連好幾個都沒人接。
餘笙笙以爲蘇瑾鬱是在忙,便沒有多想,沒再繼續打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一共睡了一個小時,她揉了揉惺忪的眉眼,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這個時間是飯點,天色也晚了,餘笙笙午飯吃的比較晚,一點都不餓,就沒過去和其他人一起吃午飯了。
洗完臉她坐在牀上,在腦海裡呼喊250.
250倒是出來的快,很快就從窗外飛了進來。
大樓裡不能養鳥,餘笙笙就沒把250帶過來,現在夜深人靜,叫它過來,應當也沒人會發現。
250上來就陰陽怪氣:“喲,這位宿主大人,您還記得您有隻鳥呢。”
餘笙笙:“……”
這隻鳥怎麼越來越妄化了?
餘笙笙挑了跳眉,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發佈任務。”
她還得賺積分給她家小叔叔掙治病的藥呢。
沒有任務她怎麼賺積分。
250聞言,氣的差點原地腦梗:“你還好意思跟我問任務呢?來參加這個節目都不把我帶着!還指望我給你發佈任務賺積分是吧!哼!”
餘笙笙伸手把250拽了過來,給它順毛:“這節目組不給帶寵物過來,我有什麼辦法呀,要不這樣,我明天去跟節目組申請一下,讓你跟我一起?”
250見她這麼說,心情總算是好了點,傲嬌道:“這還差不多。”
250被餘笙笙擼的舒服,心情愉快了不少,眯着鳥眼道:“好好伺候我知道吧,到時候我看心情給你多發佈點。”
餘笙笙:“……”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這個任務,到底是主神發佈的,還是250這個二貨系統發佈的。
餘笙笙呵呵一笑:“謝謝你哦。”
250:“不客氣,哎,對,就這麼擼,往右一點,哎對對對,舒服!”
餘笙笙:“……”
好想給它一耳屎。
是夜,餘笙笙躺在牀上想看一下截止到今晚的學員人氣票的情況,結果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網頁推送消息。
‘昔日南城首富鳳家倒臺,鳳家小女一星期前被其叔叔掃地出門,千金大小姐一夜之間淪爲街頭乞丐,入住三十平米貧民窟。’
這新聞標題太過勁爆,餘笙笙只覺得這個鳳家隱約有點耳熟。
她連忙點開微博,首頁上鳳三兩個字落入眼底,她嬌軀一顫。
#鳳家旗下產業由其叔叔繼承#
#鳳家倒臺#
#鳳三落寞離開南城#
#鳳三去向成謎#
鳳三……
鳳三不是之前一直跟在蘇瑾鬱身後的那個女孩嗎?
原來她就是鳳家的獨生女。
餘笙笙坐直了身體,一條一條往下看過去。
越往下看,她眉頭越是緊鎖。
一個星期前鳳家就已經出了事,爲什麼一個星期後才爆出來?
之前鳳三就是爲了回國爭奪家產,如今這一個月都還沒到,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掃地出門了?
餘笙笙總覺得這事有點不簡單。
不太像是這些新聞媒體的標題說的這樣。
——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的化不開,涼風不斷吹來,夾雜着漫天的大雨,擾的人心慌。
鳳三站在暗黑色的夜裡,淡薄的月光將她的身影拉長。她站的筆直,靜靜的看着那塊墓碑。
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不知道保持了多久這樣的姿勢,一陣冷風襲來,打亂了原本的節奏,鳳三微微闔着雙眸,握着菊花的手指輕顫着,將花放在墓碑下。
正打算轉身離開,耳邊卻忽然傳來異樣的聲音,像是重物摔倒在地。緊接着,便是一聲悶哼。
鳳三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蹙,下意識便朝聲音的來源看去。但夜色實在太黑,她什麼都看不見。
這裡是城郊的一片墓地,周圍很是荒涼,雜草叢生,方纔那聲音,便是從離她不遠處的水溝發出來的。
鳳三停頓了片刻,一手撐着傘,一手將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藉着光線,往那邊走了過去,還未到跟前,便看到奇怪的一團躺在水溝裡,看樣子,是個人形。
她又走近兩步,這下終於看清了,水溝裡躺着的不光是個人形,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此刻他渾身都是血跡,一張臉也被血色遮蓋,看不清面容。
鳳三擡眸看向上方的馬路,應該是從那上面摔下來的吧。
四五米的高度,摔成這個樣子?
鳳三皺了皺眉,片刻又舒展,這些又關她什麼事呢。
不管閒事,是她一向的作風。
世人都覺得鳳三是任性驕縱的大小姐,殊不知,她骨子裡,比誰都要冷血。
鳳三擡腳便要離開,卻在轉身時,被一道亮光閃了一下眼睛,天色很暗,那抹微弱的光芒顯得異常清晰。
鳳三將手電筒照在光源散開的位置,眉目一凝。
那是一塊玉佩,準確的說,是半塊。
鳳三曾經見過這塊玉佩,時隔間久,她還是能清楚的記得這塊玉佩的模樣。
是他嗎?
鳳三平靜的眸子泛起一絲漣漪,長睫微顫,往前邁了一步,蹲下身將湊近不省人事的男人。擡起素手將他下巴往上擡了幾分,便於查看。
血漬和淤泥沾染了男人大半張臉,但還是難以掩蓋其俊逸的面容。光是眉目,就已看出絕非凡人。
鳳三蹙了蹙眉,將手電筒放至一邊,努力將躺在地上跟死屍一樣的男人翻過身,往背上一放,她的力氣比尋常女子要大了很多,但即便這樣,背起一個這樣高的男人還是費了不少力氣。
光是站起來,就耗費了她好幾分鐘。
鳳三打開手電筒,對着男人臉上照了一下,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面孔。
鳳三頓時皺起了秀眉。
蘇瑾鬱?
他怎麼會在這裡?
鳳三擡頭看了一眼方纔他掉落的方向,上面都是高速公路,像是被人從車上直接扔下來的。
鳳三心口一跳,吃力的將男人背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前走,步伐很慢,但還算平穩。
她提前約好了計程車,離這裡不算遠,這爲她省了不少時間,艱難的將男人放進後座後,便催促司機往公墓出口開。
期間司機一直透過後視鏡往後看,想問什麼,在對上女人涼薄的目光後,選擇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開着車。
四九城東邊交界處這些年來一直在修路,到處拆遷,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以及還未來得及拆遷的老城區。
鳳三就住在還沒來得及拆的貧民區裡,老舊的樓房,混亂的街道,擁擠又吵鬧的人羣。與對面那繁華市區只隔了一條街,卻彷彿隔了一個世界。
司機將車停在貧民區巷子口,再往裡,就開不進去了。
鳳三將男人從車裡拖出來,背起他,穿過兩個巷子,才停下腳步。
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屋內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空間很小,四十平都不到。廚房和衛生間隔開後,剩下的地方只能擺下一張單人牀,外加簡單的小圓桌。
桌子上擺滿了文件,和一臺破舊的電腦,再沒有多餘的物件。看得出主人平時的生活有多拮据。
鳳三將男人放到牀上,從廚房接了一盆水,順便兌了點熱水進去。深秋的天,略有些涼意。
毛巾沾了水,小心翼翼的將男人的污亂不堪的臉擦拭乾淨,一張驚心動魄的臉漸漸浮現在眼前。
眉若星磐,五官深邃,一雙眸子黑若翟石。鼻樑很高,長相俊美,即便現在的他狼狽不堪,也讓人無法忽視他周身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