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陸西爲極盡殷勤和孝順,極盡甜蜜和幸福。親自買來豬腳和黃豆,照着書上做。好不容易燉好了,毛小樸卻不給面子,不吃,油膩。
陸西爲好話說盡,“來,吃點吃點,這個好,美容,長咪咪。”
陸東來聽了心裡一樂,昨晚他一定要吸着咪咪睡,不給吸就鬧,毛小樸被他纏得沒辦法,只好由着他胡鬧了。現在,他給她燉豬腳長咪咪,是昨晚吸得不夠癮嗎?
毛小樸怒,臉漲得通紅,“要吃你自己吃,要長你自己長。”
一個流氓了,一個享受了,一個流氓了還大大咧咧喊出來,一個享受了偏偏矯情得要死裝作啥事也沒發生,算不算冤家,算不算絕配?
算,都算。
“我吃,我也長,我也給你吸我的咪咪,好不好?”
陸西爲是徹底不要臉了,有條件要纏着,沒有條件創造條件要纏着。
三天來,這不要臉的和假裝純情的總是這麼歪歪扭扭地糾結在一起,讓旁邊看戲的陸東來羨慕妒嫉恨。
那歪歪扭扭糾結的是什麼?情意啊。
確實,毛小樸也不全是沒心,想想吧,兩人同居一年,他陸西爲洗只碗都和她大幹一場的人,怎麼可能下廚房,可如今,他爲了她,還洗手做羹湯,太難得了,特別是他還一臉可憐兮兮地說沒功能也有苦勞的表情,毛小樸搞不贏了,吃了一碗,好在陸西爲也見好收好,不敢再要求賞臉第二碗。
毛小樸習慣性地拿一本書上廁所,陸西爲守在門口算時間了,看看三分鐘到了,開始敲門,“大嬸,你不能久呆,快出來。”
熟悉毛小樸的人都知道毛小樸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上廁所喜歡帶書進去,找不到書字典也行,找不到字典,外面那種人流、痔瘡、牛皮癬廣告雜誌也行,反正得帶書。帶書也就罷了,不看半小時不出來,出來後還在跺腳,蹲麻了。
陸西爲三分鐘就在喊,毛小樸來火了,劉丹陽也要五分鐘才喊她,陸東來也是六分鐘,他憑什麼只給她三分鐘!“我就要呆,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可是關小毛毛的事啊,你一直蹲一直蹲,小毛毛不好翻身。”陸西爲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理佔他這頭哩。
毛小樸不哼聲,可也沒出來,陸西爲又敲又喊了,“大嬸,出來,再不出來我進去了。”
毛小樸纔不信,我反鎖了,你進得來麼?哪知,門鎖真的在動,她慌得一下叫出來,“別進來,別進來,我就好了。”
出是出來了,可是心裡有氣啊,走過陸西爲身邊時,還氣呼呼地踢了他一腳。
發現了沒有,這麼幾個男人中,毛小樸最敢欺負陸西爲,敢兇敢踢敢怒,一嘎巴大齡女欺負一閻王小混蛋,還能贏。
最搞笑的是,這小混蛋樂得不得了,看他,眉開眼笑地跟在後面,就像太后後面搖着尾巴的奴才,要多獻媚就多獻媚,要多卑躬就多卑躬。
陸東來看着這一對,特別想笑,陸西爲平素作威作福慣了,哪想到有如此奴顏媚骨的一天?可他心裡最多的還是羨慕,畢竟在一起一年多,那種相處之間的默契,一舉一動間的真實流露,都不是別人可以相比的。
陸東來知道,毛小樸就不會這麼放肆地踢他一腳,因爲隔閡,因爲時間。
晚上,陸西爲端了一大盆熱水給毛小樸泡腳,一雙手還浸在水裡給她輕輕按摩。毛小樸泡得舒服,按得舒服,眯着眼睛想睡,頭一仰一合,陸東來將她的頭摟到懷裡,手輕輕撫摸肚子。
泡完腳,陸西爲從肩膀上取下乾毛巾,仔細地給她擦乾淨上面的水,又溫柔地給她做了足底按摩,聽到毛小樸細微的鼾聲,露出滿足的笑,將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跟個店小二似的,端起地上的水盆收拾去了。陸東來抱起毛小樸往臥室。
第三天,陸西爲離開了。
爲了毛小樸,他癡他狂,他放他收。
話說劉丹陽接到黃媽的顫抖哭泣的電話,當天晚上一架軍用直升機直達北戴河。飛機上下來兩人,劉丹陽和範多。
劉丹陽身着迷彩服,帽子拿在手裡,步伐大而穩定,不急不躁,臉色平靜,可仔細的人只要看見他眉宇間隱隱約約的皺起,就知道他心裡有多着急,劉丹陽什麼人,縱橫千軍萬馬間喜怒無形的人,現在臉上有情緒了,可見事態在他心裡有多嚴重。
黃媽看見劉丹陽,趕緊將毛小樸留下的紙條遞過去,雙手還在顫抖,口音裡帶着哭腔。
劉丹陽對她微笑,“不要怕,沒事的。”
低頭看着手裡的紙條,一筆一畫很清楚,凡口字都開得大,像一個毫無心計的孩子成天無憂無慮地笑,下面筆畫整齊,像小學生怕字寫亂,下面用一把尺子抵着,上頭起筆馬行空。是她一慣的風格,劉丹陽像看到毛小樸寫字模樣,嘴角勾起,衣服帶走了一套,其餘什麼也沒拿。
劉丹陽想了想,問黃媽,“最近有什麼人來過嗎?”
“除了宋生先,沒有其他人來過。”黃媽趕緊回答,她在這裡一共就見過三個男人,一位姓鍾,一位姓宋,再有就是眼前這位姓劉。
劉丹陽點點頭,“你暫時就留在這裡,工資我會照給。你看行嗎?”
黃媽爲此事嚇破膽了,雖然眼前這位爺不追究,可誰知道以後追究不追究啊,不貪這份高額的工資了,趕緊的,走人,立即搖頭,“先生,我孫子也要出生了,您放我回去吧。”
劉丹陽知她害怕,也不強留,“那行。”
黃媽整理一下自己的行禮就走人,原本還慶幸找了戶好人家,男人常常不在家,和氣,隨意,給的錢多,女人挺着個大肚子,話少,脾氣好,一點也不挑剔,比自家媳婦好侍候多了。她還想這事可以做長久,多賺一點錢給孫子讀書,可哪知人家要給你來個失蹤,鬧得自己還成了嫌疑犯。
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哪。
黃媽走了,劉丹陽在臥室的牀上坐了一會兒,鎖上門離開。
直升機上,範多小心地看着劉丹陽,想問又不敢問。劉丹陽一言不發,直接回了營地。
“司令,怎麼”範多到底是沒忍住,毛小樸不見了,劉司令卻如此冷靜,沒道理啊,作爲跟隨司令多年的親信,怎麼會不知道毛小樸對他意味着什麼,這麼些年,從來沒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過。
“她會回來的。”劉丹陽沉靜地說,他想起那張紙條,字跡不見一絲慌亂,走時還不忘記帶走衣服,說明了她是自願走的,沒有人逼她。
能讓她自願的人,必定是她認識的人,他想起前不久北京城裡沸沸揚揚的新聞,女主持毛敏兒與狼共舞,他提筆寫了兩個字,遞給範多,“去查查這個人。”
範多拿起一看,大隱。
他不認識這個人,可他女兒熟啊,吃飯的時候常常在桌上唸叨,這人的歌怎麼好,人怎麼帥,爲了這事,他將女兒狠狠訓了一頓,當然,女兒一個星期沒理他。範多還想,哪天看見這個人,一定要踢他一腳,敢毒害他女兒十歲的小心靈。看來,現在有機會了。
可是當範多拿到大隱的資料時,眼睛都直了,陸際的小兒子?如果是真的,這一腳只怕沒辦法踢出去了!可是這陸際的小兒子,跟毛小樸的失蹤有什麼關係?他揣摸不出來,眼睛期待地看着劉丹陽。
劉丹陽看見他的辦公室主任一臉的求知慾,樂了,指指資料,仔細爲他解惑,“他和毛毛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毛毛離開他後,他一直在尋找。毛敏兒的事絕對是他做出來的,以他的性格和手段,找不到人也要找個撒氣的人。”
“我一直以爲陸際只有一個兒子。”範多嘆息一聲。
“很多人這麼認爲,這個兒子自十歲後就沒跟陸際一起生活,在陸際的前岳父家長大成人。長大後陸際將他送到軍校,可他多次逃走,陸際拿這個兒子沒辦法。”劉丹陽看着手中的資料,不緊不慢地說。
“陸際的前夫人?”
“廣東軍區原參謀長王成龍的女兒,後來因高齡生子,身體虛弱,隔年去世。兩年後有了現在的夫人。”
“這個陸西爲目前又回了軍校,司令認爲人在他手上?”
“這麼個混世魔王已在音樂上取得了成就,卻來了個大轉向,這行爲太反常了。”劉丹陽笑起來,舒了口氣,“能讓他安心重新回學校,肯定不是他想回了,而是他妥協了。盯緊陸西爲,陸東來,陸際,這父子三人總會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範多離去,劉丹陽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袋,手伸出信袋,拿出一疊相片,一張張看過去,劉丹陽剛毅的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寵溺的,甜蜜的,舒暢的,開心的。
此刻如果有人突然進來,一定會被劉大將軍那氾濫的柔情所驚悚,太不尋常,太不尋常,這分明是一個墜入愛河裡的傻男人模樣。
如果眼睛再往手上一瞥,一定會發現一疊相片,裡面全是一個相同的穿着軍裝的女人。笑得很二,肯定在喊茄子,手勢更二,舉起兩根。
這正是當日在蘭州軍區的坦克裡,範多幫毛小樸用手機撲下的相片,後來他轉發給了司令,卻不想他家司令全部洗出來了,放在他專門放機密文件的那個抽屜。
幾天後,劉丹陽夾着信袋回家了。灰灰坐在門口,眼見他來,起身蹭到他面前,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沒有毛毛味,尾巴一甩,又坐回原地去了,眼睛望着前面的路,神情蔫巴巴的。
自從灰灰跑出屋,它就再也不進去了,劉丹陽想盡辦法讓它住進去,可灰灰只是圍着劉丹陽轉了幾圈,一屁股坐到門口不動了,把自己當成一尊石狗,灰塵色的,癡傻呆的,一動不動的,真的是尊石狗。大院裡有個小朋友去幼兒園對其他小朋友說起他院裡一隻石狗看門,被所有小朋友指責他吹牛撒謊,從來只有石獅子,哪來的石狗,那小朋友哭了,他真的沒吹牛,沒撒謊。
當初劉丹陽嘗試將它帶上車去北戴河,灰灰盯着他看了很久,沒動,無論劉丹陽怎麼跟它溝通,它耳朵耷拉,接下來眼皮也耷拉。劉丹陽沒辦法,只得將門打開,任它進出,只是灰灰再沒進過。他是一隻固執得近乎少根筋的狗,和毛毛一路人。
現在,劉丹陽沒進屋,他坐到灰灰的身邊,用手摸摸它的頭,“灰灰,是不是很想毛毛?”
灰灰眼皮擡起來看他一眼,這一眼比平時要久,卻是沉默,連吠一聲都沒了力氣。
“我也想她,她肚子裡還有小毛毛,走了這麼久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不想吐,能不能睡,不知道腿有沒有腫得很厲害,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我們?”劉丹陽語氣緩慢,眼睛癡癡地望着前方,搭在灰灰頭上的手黑了一圈。
灰灰默默地聽着,一聲不吭,兩隻眼睛也沒動。
“來,給你看毛毛的相片。”劉丹陽從信袋裡伸出相片,一張一張擺到毛毛的眼前,“灰灰你看,她笑得多傻多可愛。”
灰灰眼睛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它認出毛毛了,先用鼻子嗅嗅,再用舌頭在相片上舔了一下,然後兩隻爪子抓着那張最傻的相片猛吠,汪汪,汪汪,毛毛,毛毛,嗚嗚,嗚嗚,毛毛,毛毛,汪汪汪,你回來,汪汪汪汪汪,你快點回來!
劉丹陽拍拍灰灰的頭,“灰灰,我給你洗個澡好不好?毛毛回來會不認識你。”
灰灰趴着身子,頭挨着相片,沒動。它不要走開,它要等那沒良心的回來。
“放心吧,灰灰,毛毛會回來的,帶着小毛毛,到時候你多一個玩伴了。”劉丹陽撫摸着灰灰。
一人一狗在臺階前坐到天黑,眼睛的方向一致,相念的目標一致,連耷拉的神情都一致,灰灰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不是最可憐的狗了,它心情好了點,誰願意墊底啊。
劉丹陽走進到裡,朝廚房看了看,寂靜,又朝客廳看了看,寂靜,房子此刻漫出了荒煙,劉丹陽坐進沙發,點了一根菸,手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固定好的臺,一,湖南衛視,二,浙江衛視,三,中央三臺。
手指按了個一,廣告,又按了個二,還是廣告,再按個三,一大一小的兩隻老虎出現在屏幕上,小老虎在大老虎身邊打滾,買萌,大老虎眼神溫和,用嘴輕輕□着老虎孩子。小老虎撒嬌更起勁,在媽媽懷裡東蹭蹭西蹭蹭,竟然窩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不動了。大老虎下巴也蹭蹭,趴下來,也不動了。
這一對母子是要睡覺了麼?劉丹陽微微笑起來,卻不知臉色柔情如水,心軟如絲,眼睛微微一擡,瞥見窗外一片月色,清,冷,淡,寂。
明月不知人間事,幾處相思幾處閒。
這軍區大院的一人一狗一明月,若有人瞅見,必定文學細胞暴漲,念不出詩詞歌賦,那什麼鐵漢柔情、百鍊鋼也成繞指柔之類的句子,也要痠麻麻地從書袋裡掉幾句出來,若是哲學細胞濃密的,一見此情此景,心頭透亮,像是突然參悟了浪漫與柔情的最高境界一樣,西格夫裡·薩鬆的句子跑出來:
------“我心中有猛虎,在細嗅着薔薇。”
猛虎細嗅薔薇,柔情寂寂,薔薇卻野了,卻是風情萬種。
宋家顏做完手術後,心裡掛念着毛小樸,第二天就回了北戴河,直奔毛小樸的住處,迎接他的是緊閉的大門。頓時,宋家顏大腦一片空白,心陷入北方的風沙中,找不到方向。
宋家顏在屋前的臺階上坐下來,摸出一根菸,吸了幾口。隨即站起來,開車回北京。
在劉丹陽住的軍區大院,那幢屋子前,曾經雪白的灰灰,已經成了真正的灰灰,毛髮邋遢,只是身子長高長大了,從一條小灰灰長成了一條大灰灰,威風比往日更甚,像一頭雄獅,一動一靜之間霸氣十足。它所有的時間就是守着這棟房子,蹲在梯級前,眼睛直直地望着大院門口方面。
而此時,灰灰還在門口守着,那姿勢,永遠充滿期望,可宋家顏感覺絕望,毛毛沒有回來。原來不是像他想的那樣,他以爲毛毛被劉丹陽帶回了北京。
她現在這麼大的肚子,劉丹陽不會將她帶走,那麼,是誰帶走了她?宋家顏眼神驟冷,他想到了毛小樸在他手裡的第一次失蹤。
“小樂,你在哪,現在合適碰個面嗎?”宋家顏拿出電話,翻到了檀樂的號碼。
檀樂趴在牀上,雙腿翹起,正在發愁該找個什麼樣的人給鍾瑤通透個信,電話響了,她很不耐煩地拿起,一看屏上閃動的來電,激動了,翻身坐起。
“宋哥哥,好啊好啊,你在哪?日落咖啡廳,好好,我立即就來。”檀樂跳起來,打開櫃子選衣服。
半小時後,檀樂着一身淺黃色長暱,緊身皮褲,小牛皮靴出現在咖啡廳。小清新美女,面帶花朵般的笑,回頭率很高。
宋家顏早在等她了,看見她過來,站起來,微笑,“看來我們需要一個包廂。”
檀樂臉色含羞,跟着進了包廂。
“宋哥哥每天好忙啊,昨天打電話都不接。”
“這幾天連續做了幾個手術,確實挺忙。昨天小樂找我什麼事?”
“我就想跟宋哥哥聊聊天兒。”
宋家顏看着檀樂沒說話。
“是真沒事兒,我好久沒見你了,就想跟你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檀樂攪動着咖啡,在那雙安靜的眼睛下,略略有些不安。
“小樂,你有點緊張。”宋家顏淡淡地說。
“沒有,我哪有緊張。”檀樂更加不安了。
“你拿勺的手,左手換了右手,右手又換左手,腿翹起來,又放下,又翹起。告訴我,小樂,你在緊張什麼。”
“宋哥哥,我只是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有點激動。”檀樂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是,毛小樸不見了。”
檀樂一震,手一重,咖啡攪出來,“宋哥哥,你懷疑我?”
宋家顏面色不變,還是淡淡的,“她是一個孕婦,成天呆在家裡,不會去得罪什麼人,可前幾天,我找到她時,她已被下了藥。我想不通到底是誰能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檀樂緊緊握住手中的勺子,翹起的腳放下來,強作鎮定,“還好宋哥哥去得及時。”
“是啊,幸好及時,可是到底是誰要這麼做呢?小樂,要不你幫我想想?”
“我纔回國幾天啊,對她不熟悉,哪能想得出來。”檀樂嘿嘿一笑,可笑容無法到達眼底。
“要不,我和你一起想想?”宋家顏突然湊近了檀樂的臉,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你我”檀樂結巴不出第三個字。
如果是平時,檀樂一定會親上去,暗戀的帥哥送上門,那劍眉星目,那清靜溫潤的臉,那夢寐中的薄薄的雙脣,她沒道理往外推啊,可現在,她看出了宋家顏眼睛裡的翻涌的火焰,她忍不住地驚慌。
“那天早上,我去接你,黃媽去買菜,有人趁着這個間隙帶走了她。小樂,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更巧的是既然對方知道我要去接你,黃媽要買菜。而這個計劃定下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在場。小樂,你說要破這個案是不是很容易?”宋家顏眼睛變得尖銳,好像一把手術刀洞穿檀樂的身體,檀樂怕了,畏縮了。
“宋哥哥,那一次是我的朋友跟毛毛開了個玩笑,也沒給她造成傷害,你就原諒我們吧。”
檀樂抵賴不住了,終於承認,她內心是怕的,可也是恨的,沒給她造成傷害,卻給你撿了個便宜。
“那這一次呢?又是開玩笑?”宋家顏真想給這個壞丫頭一巴掌,做好事生怕人不知道,做壞事以爲鬼不知道。
檀樂睜大了眼睛,“這一次?這一次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那死女人到底得罪了誰,居然又出事了,居然賴到她的頭上!檀樂就沒想想,那死女人也沒得罪你,你怎麼就動了她?
宋家顏笑了,“小樂,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在這點上,我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你不能動她一根指頭。還有就是,做了,惹了,就得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檀樂聽到前半句,心就一跳,後面的話聽不進了,一直把我當妹妹?媽的,誰要當你妹妹!姑娘我要當你老婆!
“宋哥哥,我纔不要當你妹妹。”檀樂很想表白,可看到宋家顏那眼神,又止住了。
宋家顏盯她半晌,淡淡一笑,向檀樂點點頭,打了個手響,叫來侍者付了帳,優雅離開。
晚上十點,宋家顏的自家試驗室,裡面通亮如晝,宋家顏坐在一排試管前,若有所待。
這時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漢子扛着一個年輕女子進來,宋家顏指了指牆邊的小牀,那人將女人放在小牀上,拉上門出去了。
女人似在沉睡中,全身放鬆,軟軟的身子彎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卷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