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生死存亡危機關頭,只是個孩子,完全沒有經歷過類似事件的曉涵一下子慌了神。“該怎麼辦?”曉涵將芸緊緊地抱住,沒有多少魔力的她是完全無法突破這片火海的。就算是有能力,按她現在的心理狀態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去實行的。
也許是因爲突然改變的亮度,也許是曉涵那慌亂的動作,也許是她感受到曉涵渴望着被救贖的心情,芸悠悠地醒了過來。
“失火了嗎?”和曉涵一樣,同樣幼女一枚的芸也慌張起來,“(小聲喃喃)怎麼辦?”
“師傅,應該會回來找我們吧,應該會來救我們。”看着同樣慌張的芸,曉涵努力安慰着自己,同樣也在安慰着芸。
“沒錯,師傅很快就會回來的。”芸從曉涵的懷中坐起來,將手按在地面上,“我們只要撐過去就好了。”說着,她的左眼中浮現一個黑色火焰印記,伴隨着着這個印記的出現,在她們的周圍浮現了一層黑色火焰,讓她們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
“嗯,只要撐過去就好了。”曉涵將自己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那光滑柔亮的翅膀上,狠狠地一拔,從上面扯下一片羽毛,“痛。”忍着痛,曉涵將它插到了地上。
儘管雙手都有點軟軟的感覺,但曉涵還是將手再次放到了自己的翅膀上。“我不想死,我還想要和芸一直在一起啊。”說着讓旁邊的芸流淚的話,曉涵將羽毛硬生生地自己的身上拔下。
……曉涵拔下了整整八根羽毛,只是八根羽毛,不是八根頭髮,那種羽毛被拔下的疼痛如同是被拔牙一樣。因爲重複進行了八次,讓曉涵感覺這個動作一直在被重複一樣,甚至完成之後還有痛苦的餘韻在腦海中迴響。
“芸,快要撐不住了。”看着漸漸變得稀薄的黑色火焰,沒有去管從自己翅膀上流下來的紅色血液,迅速將最後一根羽毛插好。
“普及萬物的聖光啊。賜予我永恆的力量吧,我將用這股力量,拯救生靈於水火,引導萬物走上正軌。讓聖光的恩澤播撒到大地上……聖光,我讚美你,歌頌你。”半跪在自己的羽毛面前,就像是朝聖者一樣念着咒文。
“姐姐大人!”看到曉涵用出了這招,芸的眼淚流的更加洶涌了。“這樣的話,你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使用天使之翼了。”
“只要我們能活下去,一切都沒有問題。”看着被藤蔓打散的黑色火焰,閃耀着白色光輝的曉涵將芸按在了身下,表面上覆蓋着銀色光輝的翅膀擋在火焰和藤蔓前面,爲她們抵擋着所有的傷害。
“姐姐大人是笨蛋。”在曉涵蔭庇下的芸完全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在爆發了一次,抵擋了一段時間後,她的魔力所剩無幾,“明明有這股力量。可以直接闖出去的。”
“可是,我想要和芸你在一起,我想要的是我們過着更好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要嫁給你啊。”在火焰和藤蔓的攻擊下,曉涵將自己的心裡話喊了出來。
“笨蛋,笨蛋,我爲什麼要喜歡上你這個笨蛋。”沒有了魔力的芸空有一身力量卻無法發揮出來,只能環抱住曉涵,試圖給她一點支持。
但這樣的支持,對曉涵來說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只是虛妄。
在那包裹在外層的白色的聖潔光輝消失之後,曉涵意識到這種支持並不會減輕太多自己的疼痛。也許是已經減輕了也說不定。一邊忍受着痛苦,曉涵一邊向芸露出微笑。
僅僅在光輝消散了一秒後。曉涵就體會到了千萬把燒紅的刀劍擊打着自己身體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叫出聲來。“啊。”
“笨蛋姐姐大人。不要在護着芸了。”
“這個魔法是加強自身的。芸你應該是知道的。”曉涵露出一個在她看來還不錯的微笑,但在芸看來,那簡直是能有多悽美就有多悽美。如果我能完全掌控好自己的身體,如果我能提前知道這火焰的誕生,如果我能夠掌控一切。這種想法在曉涵的腦海中蔓延。
被無盡痛苦所折磨着的曉涵。無論是內部器官,還是外部組織,身體每一處都在悲鳴,到處都在傳遞着不堪重負的信號。眼睛早已無法看見,耳朵更無法聽見,什麼嗅覺之類的都被觸覺所帶來的疼痛所掩蓋。只能憑藉自己之前所知道的情況判斷芸就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的身下。
從開始到現在過去了多久?一分鐘?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不知道過了多久,曉涵對疼痛的感覺減少了很多,其他的感覺漸漸出現。意識有所迴歸,但這只是迴光返照罷了。
曉涵伸出自己的右手,試圖去撫摸那個在自己身下的芸,在意識到自己快要撐不住就將她的雙手抓在左手上的芸,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摸到她的臉。
“……”曉涵似乎聽到了什麼在說話的聲音。幻覺嗎?明明都已經聽不到芸的聲音了。
斷藤的抽打,穿刺,火焰的灼燒,魔力的匱乏,傷痛帶來的疲憊以及某種沿着神經組織傳遞的精神毒素,都在破壞着她身體的各種防線,在這些危難面前,曉涵完全沒有半點的反攻的能力。
最爲致命的是那種開始因爲疼痛而忽略的神經毒素。這種毒素已經破壞了她身軀的大部分神經,讓她連舉個手,動動手指這種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左手被掙開了。曉涵想要去勸阻芸,卻什麼都做不到。
想動不能動,想張嘴發出什麼聲音,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徒勞地張着嘴。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僅剩的觸感告訴曉涵,有什麼抱住了她的頭,有什麼在蹭着她的臉,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沾到了她的臉上。芸被我保護的很好。這是曉涵最爲欣慰的一件事,就算是我死了,芸好好活着就好了。我流淚了嗎?感覺到自己流淚的曉涵連伸手去將淚水擦去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它順着臉龐滑下。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曉涵感覺自己熱了起來。不只是外面灼燒着的火焰,體內也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的燃燒着,還有着從身下傳遞到胸口的灼熱。
那股特別的火焰所經之處,所有一切都被毀滅,所有一切都在新生。原本已經喪失了大部分機能的軀體有了一些知覺,而這種知覺帶來的不是新生的快感,而是火焰的疼痛。
剛形成的細胞非常敏感,以至於什麼信息都像是被放大鏡放大了之後傳遞到曉涵大腦裡一樣。癢,麻,痛。麻酥酥的癢,火辣辣地痛,整個人像是被回爐鍛造一樣,被毀滅,被重鑄,再毀滅,再重鑄。
在這毀滅於重鑄期間,大腦的自我保護意識已經讓曉涵昏迷了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被這種一定頻率的毀滅再生弄醒。
在衆多感覺中最爲奇特的還是自己在和什麼東西融合的感覺,似乎自己接觸到了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有接觸到。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個星期,也許就只有一秒,但曉涵覺得自己彷彿度過了一個甲子。從起初的死去活來,到後來的慢慢適應,再到最後接着毀滅和新生掌握自己的身體,曉涵將自己的感知感受着外界的魔力變化,這種能掌控一切,感知一切的感覺,讓曉涵很是興奮,我獲得了掌控一切的力量嗎?我能夠掌控好一切,保護好芸了嗎?
曉涵感覺自己的新生的神經組織似乎被改造過一樣,對魔力的傳導速度和接受能力都大大提升了。
在曉涵的眼中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她覺得自己能控制周圍一米內的所有魔力因子,能讓它們進攻,防禦,轉化爲魔力,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感受着身下那青澀的觸感,肌膚相貼所帶來的清爽感覺,一股從未有過的快感在腦海中喧囂着。現在危機已經接觸了,火焰已經漸漸消退了,而現在就是你報仇雪恨的時候,是你翻身做主,推倒她的時候。曉涵的內心不知道爲什麼在叫囂着,呼喊着。
芸是誰?哦,芸是我的師妹,是我的妹妹。是我……記憶在一點點的復甦。
曉涵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身下芸,似乎因爲眼睛剛剛纔誕生,需要很大的力氣纔可以睜開。曉涵的這個行爲進行的十分艱難。
正當她滿滿睜開眼睛,看到一點白嫩的皮膚和一雙深邃的眼睛,眼中帶着點點疑惑。“我爲什麼感覺就像是睡了一覺沒睡醒一樣?”
緊緊地抱着好不容易和自己一樣重新活過來,記憶在一點點恢復的曉涵,知道曉涵會記起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喜歡上自己,但看着曉涵那迷迷糊糊,並沒有多少愛戀的眼神,芸開始害怕起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和曉涵都重生了,但芸害怕下一次曉涵重生的時候,被別人發現,被一個陌生人,然後喜歡上那個陌生人,將青梅竹馬的自己拋到身後,就像是小說裡那樣。芸渴望着能夠獲得曉涵自靈魂上的喜愛,印刻在她靈魂上對她的喜愛。
“姐姐大人,要和我在一起,姐姐大人,永遠不要和那些男生在一起,姐姐大人,要永遠喜歡女性,姐姐大人,要永遠喜歡作爲女性的我……”說完這些近乎催眠的話語,看着因爲看着自己而變得有些狂熱,在自己的手刀下昏迷的曉涵。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樣姐姐大人就會永永遠遠只喜歡我一個了,就像是姐姐大人承諾的那樣,嫁給我,成爲我的妻子,我們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說完,因爲重生加使用了暗示,變得疲憊不堪的芸也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