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和雲若沿着小溪繼續向前邁進着。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岔口。
白羽凝視着這兩條小路,詢問雲若:“雲若,前面出現了兩條分路,左邊這一條路,寸草不生,像是很多人走過。右邊這一條蒺藜叢生,幾乎沒有人走過。你覺得哪條是通往出口的路呢?”
雲若洋溢着自信的微笑,說着:“世界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這句話不假。不過,白羽,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懸谷,怎麼可能有那麼人來過這裡。很明顯左邊這一條路,是孤獨墨客僞造的假象,說不定還會有機關呢。縱然,我雲若聰明一世,可是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破解機關上面。白羽,聽我的,不走冤枉路。”
白羽笑了,露出欣賞的目光。雲若看來不僅驕縱跋扈,而且聰明過人。這一刻,白羽突然感覺到自己選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雲若和白羽繼續向前走。突然,白羽停下了腳步,淡淡的說着:“雲若,我們走了這麼久,好像一直在兜兜轉轉啊。”
“我們其實一直在前行,只不過周圍的風景相似罷了。我有辦法。”雲若將自己的七彩髮帶解下來,每隔一段時間系在樹上一根,果然,七種顏色的髮帶沒有重合。
白羽由衷讚歎着:“雲若,你好聰明啊?請問雲若姑娘,你師出何人啊?”
雲若嬌笑着:“我師父可是天下大名鼎鼎,無所不知、無事不通的神算子呢。我可是付出了好大代價讓他收我爲徒呢。”
白羽驚詫着:“雲若,難怪你這麼聰明?你快說說,你付出了什麼巨大的代價才讓從不收徒弟的神算子流星前輩收你爲徒呢。”
雲若驕傲的說道:“神算子師傅平生最愛喝酒,所以我就把我小時候釀造的獨門佳釀、天下只有一罈、僅此一罈的稀世珍品絕世好酒,許給神算子先生了。其實,白羽,神算子先生根本算不上前輩,他本人的面貌一點也不老,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吧。很英俊呢。”
白羽故作嫉妒狀態:“神算子先生對你這麼好,他不會喜歡你吧?”
雲若睜大了眼睛,頓在了原地。羞紅着臉頰說着:“白羽,你不得亂想啊,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神算子先生他一直在暗戀着銀河酒樓的老闆呢。哇,你知道嗎?銀河酒樓的老闆其實是個男的,可是總是喜歡男扮女裝,你說奇不奇怪。”
白羽難以置信的看着雲若:“不會吧,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雲若搖搖頭,淡淡的說着:“可能是感覺自己女裝比男裝更好看吧。也有可能爲了吸引更多的客人。讓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吧。”
白羽詫異的詢問着:“那麼神算子先生知道嗎?”
雲若斷然說道:“我師父當然知道。不過愛情這東西,性別好像並沒有那麼重要吧。只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彼此真心就夠了。”
白羽疑惑的詢問着:“性別不重要嗎?那什麼重要?”
雲若認真的回答着:“什麼都不重要。年齡、性別、物種都不重要的。只要自己感覺開心就夠了。”
白羽疑惑的詢問着:“物種,什麼意思?”
雲夕調笑着:“你沒說過古人有和蛇、狐狸談戀愛的嗎?白羽,說不定你自己的身世就很離奇呢?你說,會不會你父親愛上了一條魚或者海怪,然後就生了你……”
白羽咬着嘴脣,怒不可竭的凝視着雲若,他彎腰隨手抓了一把草,塞進雲若的嘴巴里。這個雲若,就不是能和她好好說話,說不了幾句,就會東扯西扯,扯上自己。
不過,白羽突然間對銀河酒樓很感興趣。如果自己有機會活着出去,他一定去研究一番。
“白羽,前面有個山洞,進去看看,說不定就是出口呢?”雲若在前面一路小跑着。雲若闖進了山洞,這是個連環山洞,環環相通,環環相扣。雲若在裡面兜兜轉轉幾個來回,突然發覺,她已經找不到白羽了。
雲夕和無仇來到了定情谷。
雲夕將天鎖的一端纏繞在樹上,另一端纏上自己的腰部,輕聲的說道:“不知道這天鎖能否把我們帶到崖谷下方?”
無仇一雙明眸看向雲夕,說着:“這可是我買的最上乘的天鎖,騙得我百兩銀子呢。如果到不了谷底,我一定不會饒了那個掌櫃的。”
雲夕淺笑,調侃着:“如果到達不了谷底,你怕沒機會教訓他了。因爲,或許我們會葬身在這裡。”
無仇的美目流轉,表情複雜。
“怎麼,你怕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或許你真該回你的南山,找你的師傅。”雲夕淡淡的說着。
“我不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無仇一雙漂亮的眼睛,堅定的看着雲夕。
雲夕被無仇的表白觸動了,堅決的說着:“我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我自有辦法,護你周全。”
無仇笑着,認真的看着雲夕。雲夕緊緊地抱住了無仇的腰肢,無仇閉着眼睛,一副把自己徹底交給雲夕的表情。
無仇的表情很享受,很放鬆。完全沒有在垂死邊緣掙扎的惶恐。他們二人就像盪鞦韆一樣,飄飄蕩蕩的緩緩下墜着。
雲夕微笑着看着無仇,如此近距離的觀看無仇,無仇非常美,美的極富誘惑力和吸引力。這個人,就是個妖精,足以讓天下人神魂顛倒。
突然,無仇感覺到事情不妙。他驚詫的說着:“不好,天鎖已經到極限了。”
無仇震驚着睜開眼睛,他看到雲夕正在努力使天鎖靠向崖壁,妄圖抓住崖壁的藤條。
就在這時,天鎖突然崩斷,他們二人以極快的速度直線下墜。
雲夕一臉擔憂的看着無仇。突然,他接下腰帶迅速纏住無仇的腰,他用盡全力甩出無仇,把無仇推向崖壁。“去抓藤條。快……”
伴隨着雲夕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雲夕更加快速的垂直下墜。如果雲夕就這樣跌落萬丈深淵,就算神仙也拯救不了他。
顧不了這麼多了。突然間,無仇的美目凝聚,她原本高高束起的頭髮被內力噴發而散開。突然間,她的掌心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透明絲線,這些絲線像蜘蛛網一樣將雲夕網住,重新拉扯到無仇的身邊。
無仇抱住雲夕的腰部,另一隻手再次射出萬丈絲線。那些絲線死死地纏繞住崖壁的藤條。就這樣,無仇抱着雲夕,在這種比利劍更爲堅韌的天蠶絲的無限延長下,緩緩下降着。
雲夕看着眼前這個容貌嫵媚、目光凌厲的女人,表情格外複雜。她終於肯用真面目面對自己了,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爲了保全自己性命的情況下。
突然,無仇感覺到事情太過蹊蹺,她憤怒的看向雲夕。她的烈焰一般的紅脣帶着傲嬌、狠戾的狡笑。
忽而,她的眼睛一眯,鬆開原本抱着雲夕的手。雲夕再次垂直摔下去。無仇眼睜睜的看着雲夕的身體直挺挺的墜落。她內心惶恐着,焦躁着。
“他在幹什麼?他那麼聰明,輕功那麼好?他爲什麼故意在自己面前裝作一副弱勢的樣子。”
“既然自己選擇死,那就成全他好了。這樣死了,未來的道路上就會少了一個敵人。”
剎那間,無仇的腦海中掠過千萬種想法。
無仇終究還是不忍心,再次用絲線纏住雲夕,悠悠的讓他安全着地。
無仇隨即也翩然而落,憤怒的看着雲夕。
他們就這樣充滿敵意的對視着。彼此的眼睛裡深埋着濃烈的愛恨糾葛。
許久,雲夕淡淡的說着:“你終於亮出自己的身份了。無花宮少主人花無憂。”
花無憂狡笑着:“你早就懷疑我了,不是嗎?從你第一次上我的牀的時候你就懷疑我了,不是嗎?你只是一直刻意欺騙自己,不願揭穿我罷了。或者,你只是想讓我,多留在你身邊幾天而已。”
“雲夕苦笑着,沒錯。不過,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你我終究是敵非友,水火不容。中原武林將來必定和無花宮決一死戰。與其那個時候痛苦,還不如早做了斷。”雲夕斷然說着。
“所以,你剛纔故意扯斷天鎖,想試探我。逼我亮出真實身份。”花無憂狠戾的說着。
“你就那麼確信,我一定會救你?又或者,你已經想好了如何自救?”花無憂的眼睛裡含着一滴晶瑩的淚水。她看向雲夕,繼續頑強、狠戾的說道:“或許,你賭的就是我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你賭的就是我對你的心比你對我的心,要真,要深沉,要濃烈。”花無憂閉着眼睛,看向天空。不讓眼淚低落下來。在她的心裡,眼淚,是種恥辱的象徵。
雲夕苦笑着,淡淡的說着:“沒錯,那些都是我預先設計好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對我的心到底有多真?”
花無憂突然目光狠戾起來,她射出一條絲線狠狠的勒向雲夕的脖子。她仰天長嘯,狠戾又狡黠的說着:“讓你失望了,雲公子,我告訴你,那些晚上,我只不過把你當做排遣寂寞的工具而已。你的功夫不錯,值得表揚。不過,現在,我玩膩了,我現在想,要了你的命。”
雲夕微笑着,沒有說話,緊閉眼睛,沒有掙扎。
“你爲什麼不反抗?爲什麼?爲什麼?”花無憂暴躁的大聲質問着雲夕。
雲夕淡然一笑,苦澀的說着:“也許,我設計那些讓我們深陷絕境的目的,並不是要試探你對我的感情,我只是想近距離的看看你平時的樣貌而已。”雲夕說完,暈倒在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