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這件事後,我的名聲遭到了徹底的毀滅。

據說我向月兒編的故事,不知怎麼就傳開了。關於我、莊主那兩天發生的事情,也被傳成了無數個版本。也許故事裡風靖寒的形象和現實生活中大相徑庭,所以周圍人津津樂道,茶餘飯後必須要拿出來說一說的。

我估計嫌疑人有四個:月兒,雪姍,兩個木瓜護衛。雖然月兒不斷髮誓不是她說出去的,可我還是由於放不下面子硬是三天不和她說話。

靖恆和靖宇不請自來的跑到梅沁苑來看我,還帶着一大堆藥。看我也就算了吧,可自靖恆進來之後,就一直看着我不懷好意的笑。

我頭皮有些發麻了,隨便謝着他:“哎,你看我就是不小心,走路也會摔倒!謝謝你的藥啊,靖恆!”

“真想不到啊!”他看着我,搖頭笑道。

“想不到什麼啊?”我睜着十足迷茫的大眼。

“真不敢想象,大哥居然會那樣……!”他又瞟了一眼我,終於沒有忍住爆笑了出來。

我心裡那個恨啊!風靖寒你這個XXX的人,我和你誓不兩立。

他們只是聽到了故事的開頭,卻不知道故事的結局。風靖寒並沒有如傳言中大人大量原諒了我,而我成功的引起了莊主的注意。

故事的結局是,我成功的引起了莊主的注意,然後被逼簽了賣身契。

“你還好意思笑,身爲莊主,居然欺負我這麼一個弱質女流,作爲他的弟弟,你還有臉面苟活於世嗎?”我咬着牙,恨恨的。

“可我聽說,你的故事也編的十足精彩啊!莊裡都傳遍了,而且燈謎大賽上奪冠的許公子和季姑娘的故事也是人盡皆知啊!”他滿含深意的看着我說道。

“不是吧,怎麼還有許公子的故事,那外面怎麼傳的?”我黑線,不得不端起茶杯假裝喝茶來緩解尷尬。

一旁只是看着我溫和的笑的靖宇開口說道:

“現在咸陽城都在傳,能得到才華橫溢,琴藝卓絕之稱的奚然公子許孜然陪同的季姑娘,又會差到哪去?花燈會上一首《愛蓮說》,一首《鵲橋仙》更是豔冠羣芳,無人能及。聽說燈謎大會後,季姑娘又偶遇了默予公子,而季姑娘聰慧伶俐,靈氣甚高,讓默予公子也是相見恨晚,萬分憐惜。”說罷又對我另眼相看起來。

“咳咳。”我差點被茶水嗆到。默予公子對我萬分憐惜?尼瑪?這是什麼劇情。

“如今,這位季姑娘居然是嘯風山莊的貴賓,讓原本只有林紫煙一個紅顏知己的風莊主也另眼相看,奉爲上賓。”靖宇看着我,有些促狹的笑。

我乾笑:“這樣的季姑娘,我也想認識一下,在哪呢在哪呢?”

靖宇看着我,笑道“所以,大家都在說佳人非人!”

我眼睛都綠了?

他又接着說:“九天玄女下凡塵!”

誰來拯救下我此刻‘生無可戀’的表情。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簽了賣身契的事情,風靖寒演的一手好戲,哼。

看來咸陽的人們也是太無聊了,好歹這些緋聞傳一段時間應該就沒有了吧。

我此刻已經無所謂,只是只許孜然和許孜墨感興趣了。

“你們也知道許孜然還有那個默予公子?”

“如何不知,奚然公子許孜然和其弟默予公子許孜默在咸陽城可謂無人不知,一個擅長彈琴,一個擅長奏簫,二人也是才華卓絕之人,從小就被尊稱爲神童,他們都是吟草閣的人!”

“吟草閣,什麼地方?”

靖宇含笑不語。

我想起那天晚上公子的妖嬈打扮,忽然一愣,莫非他們是男妓?

“青樓?”一個沒忍住,我立即蹦出這個詞來。

“這吟草閣倒與伊香園略有不同,是個頗爲風雅的地方,文人雅士也都常去那裡,裡面的公子也是多才多藝,才華橫溢,且並不受其約束。”相比於我的直白,靖宇倒是有些赧然。

我知道,我所在的宋朝,皇帝趙禎是個十分開明的皇帝。在他在位期間,有許多新的變革和思潮,也有許多歷史上十分有名的文人風雅名士涌現,如王安石、范仲淹、歐陽修、包拯、司馬光、崔白等。

咸陽城裡有這樣一個吟草閣存在也不稀奇,文人雅士聚居的地方。

“那爲何許孜然會在街上賣字畫?”我遇到的奚然公子似乎十分落魄。

“奚然公子面容嬌美,曾有喜好男色的一富家老爺企圖……施以輕薄,他不從,最後一氣之下,離開吟草閣!留下其弟一人!”原來不是那天議論的教書先生。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真是難以想象,那樣一個清高脫俗的男子,在面對接二連三的侮辱,會是如何的氣憤和無奈。

他們怎麼會在吟草閣呢?這中間又發生了些什麼事呢?

“那默予公子呢?”那晚的人妖?

“默予公子至今尚在吟草閣,只是據說他極爲厭惡女子,與其兄感情甚好!”

極爲厭惡女子,那爲何那天晚上要非禮我?難道我長得這麼不像女子嗎?我滿頭黑線……

可那天晚上他提起許孜然的時候明明字字都帶着嫉妒和憤恨?這也叫與其兄感情甚好?而且他見我和許孜然在一起參賽,好像十分生氣,這又是爲何?

擡起頭來,看他們兩人促狹的看着我。

我開玩笑的看着他們說:“哼!你們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啦,小心出門去被衆多愛慕我的男子們用磚頭敲死。”

靖恆爆笑出聲,指着我半天才說道:“我覺得你纔會被愛慕奚然公子的女子們用磚頭敲死!”

我白了他一眼,就不能說點人話嗎?還好那天我沒和許孜然多於糾纏,不然還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怪不得,風靖寒叫我不要再和許孜然來往了。

正想着,見靖恆還是鍥而不捨的看着我幸災樂禍的笑。

我瞪了他一眼,隨即,從上到下,把他全身上下細細打量了一遍。接着無比算計的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

靖恆笑着的臉慢慢僵了下來,一臉戒備的看向我:“你有何企圖?”

我嘖嘖嘴,搖了搖頭,繼續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笑。

靖恆哆嗦了一下:“你要幹嘛,小心我告訴大哥你說他壞話!” 靖恆瞪了我一眼,威脅道。

哈,敢威脅我,不想活了不是!

不過我也沒再與他開玩笑。

只是正色說道:“你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偷看春宮圖的事的!”

“我哪有?” 靖恆滿臉通紅,指着我辯解道。

“沒有就好,只不過嘛,有沒有,我說了算!”我笑着說道。他知道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什麼事情都能扭轉乾坤。

“這種事情,你怎能隨便說,我一個男子都被你弄得……”他終究沒有說下去,畢竟是古代的純潔小男孩嘛!

忘了我編故事的能力了嗎?我眨眨眼,不再逗他!

“雨寒,你這樣說大哥本也不好,大哥生氣是自然的!”靖宇笑過之後,又看着我說道。

“那日上午,大哥找來一個會做花燈的師傅,自己作了畫,讓做成花燈。”我看着桌上的那盞美人戲水花燈,絲毫沒有一絲暖意。

那天晚上,他見死不救,後來覺得內疚纔去做的花燈吧。

風靖寒讓我不得再和許孜然來往,梅沁苑外面也忽然多了兩個護衛,難道……是爲了保護我?

屁,保護我還讓我的故事傳成那麼多版本,分明怕我不出名似的。

閒時逛到花園裡,竟發現,哪個天殺的,居然把那個狗洞封住了。

事實證明,天殺的永遠只有那一個人。

我與許孜然的一段風波,也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