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讓我乖乖待在房裡,免得被人瞧見。
風靖寒,應該已發現我不見了吧,他會不會以爲我被砸死在幽井閣了。
他會不會挖了半天才發現我早已挖牆逃了出去,或者根本就懶得挖,讓我活埋其中。
他會來找我嗎,找到後將我帶回去處罰;或是根本就懶得找我,與紫煙好好生活呢?
我苦笑,我雖與殺手每日有說有笑,卻還是禁不住會想起這些事。
今日,是我來到閔府的第四天。
晚上,我睡得正香,忽然感覺有人溜上我牀,鑽進我被子裡。
什麼人?我嚇得大叫。
來人迅速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別叫,有人。”
殺手。
我忍住尖叫,十分緊張的看着他。
此刻殺手正將我壓在身下,眼神戒備的看着屋門的方向。
什麼情況!?
他未着外衣,露出裸;露的胸膛。
他要幹嘛?不是要非禮我吧。
“三公子,你怎麼現在纔來呢。”一個女聲傳來,酥軟誘人。
我去,這是白姑娘的聲音,是從我牀底下傳來的。
白姑娘藏在我牀下幹嘛?
我目瞪口呆。
殺手笑哼一聲:“這麼想我?”
似在迴應白姑娘的話。
他們在演戲?
“公子,前幾日你帶人家回來,卻又不理人家。”白姑娘略帶嬌嗔責備的聲音。
“看來我可不能再辜負美人情意了。”
未待我反應過來,殺手往側邊一翻,從我身上下來,他躺於牀外側,我位於牀裡側,捂住我嘴的手依然沒有放開。
這在黑夜中造成了極大的動靜,我一臉懵逼的默默的看着他演戲。
“哼!”門外輕呵了一聲,有腳步聲遠去。
像是殺手他爹的聲音。
殺手並未停止,他一手捂住我嘴,另一手摸索到我身上,開始撕衣服。
不是脫,是撕。
胸口的布料被撕掉髮出曖昧的聲音。我驚,不用演這麼全套吧,何況,他爹已經走了。
我快速的伸手拉住衣服,將被子遞到他手裡,來,撕這個。
他看了一眼門外,停止了動作。
一時我們相對無言,估計牀下那個更無語。
過了好久,他起身來,點亮了燈。
牀下,白姑娘鑽了出來,對着殺手行了一禮,出了門去。
額。
我看了看殺手,卻忽然驚呼出聲。
他的背上,肩上,手臂上佈滿疤痕,一塊一塊的。
殺手轉過身來,我更是目瞪口呆,他的胸膛也是。
這不是刀傷。
我瞟了瞟他左臂,那裡有個刀劃開的傷口,長長的一條。
正是上次靖雪成親那天他受傷被我搭救後留下的疤痕。
可他身上的疤痕卻不是如此。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快速拿過衣服套上,對着我說:“收拾一下,快走。”
“去哪?”這麼晚了。
“別問那麼多。”他繫好衣服,對我說。
“方纔是你爹在外面,你爲什麼要對着他演戲?”他爹早就知道他帶了姑娘回來。
“嗯,還有蕭峰。”他看了我一眼,目色有些深沉。
蕭峰?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突然開始緊張,怎麼辦,他發現了我嗎?
想到這裡,我迅速從衣櫃裡拿上四套衣服裝好。殺手遞給我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示意我換上。我聽話的換上,帶上面紗。
他吩咐紫銘秋銘一起。
我們四人,均穿着夜行衣,殺手抱着我,依然翻越房頂,到了馬棚。
我和他坐於馬上,一路奔波。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全身快被跌散架了,馬停了下來。
天已亮,殺手將我放下馬來,我驚訝的望望四周,不可置信。
我的面前,有一座房子,看上去約莫有五六間房大小。
更爲奇怪的是,房子處於一片樹林之中,鬱鬱蔥蔥,望不到邊似的。
奇怪,我怎麼記不得我們是從哪入的樹林,只記得殺手騎着馬穿來穿去,像是走迷宮似的。
房子周圍有多條蛇游來游去,遠遠望去,就像進了一個蛇窩。
天啦,這是什麼鬼地方!
殺手在前面走了,我慌忙跟上去,走在他身後。
“這是哪?”我扯着他袖子,小心的避開地上的蛇。
“我家。”殺手頭也不回。
“你家不是閔府嗎?”
“這裡也是。”
進了房內,擺設較爲簡陋,但各項不缺。
“蕭峰怎會出現在閔府?”我有些詫異。
殺手沉默半響:“風靖寒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確實,求婚那日風靖寒曾告訴我,殺手是閔家三公子。
“他怎麼會懷疑到你,我和你又不熟。”我越發覺得奇怪。
殺手冷哼一聲:“此地隱秘,又有奇門遁甲,只要你不亂跑,他找不到你。”
怪不得,我方纔只覺得樹林像個迷宮,古時候的奇門遁甲真是博大精深。
“你身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好奇。
他盯了我一眼,並未回答,走向屋外。
殺手今天奇怪的很。
第二日,大雨過後,天氣放晴,殺手說:教我騎馬!
我不太想去,最近我精神越發不好,根本沒有心思學騎馬。
可我還是被殺手拎着去了。
他說:“他日我被仇家追殺,可顧不上你。到時候你得自己騎馬逃跑!”他高高的立於馬上,開玩笑般對我說道。
這理由誰信呢。
“現在才擔心仇家,是不是太晚了些。”我斜暱着他,小聲嘀咕道。
他並未說話,指了指面前一匹高大健壯的棕色馬。
“第一次學騎馬就給我這麼高大的一匹,你想摔死我嗎?”我仰望着面前的馬。
面前的馬高高大大,精神飽滿,口裡吐着粗氣,神氣的不得了。
他看着我:“上馬。”
說罷,自己策馬往前走去。
“喂……!”我鬱悶的看着他背影,這馬這麼高,我怎麼爬上去呀。
而且,它看上去兇巴巴的樣子,不會把我摔下來吧。
“連馬都爬不上,還學什麼騎馬?”他冷哼一聲,遠遠的扔下一句。
我瞪着他,轉身對着馬笑得無比諂媚,輕輕摸了摸它的頭:“馬兄,拜託你了,不要把我扔下來!”
說罷,雙手扶着馬背,腳蹬上踏子,以大雁平沙的姿勢,屁股上厥,極其笨拙的翻上了馬,還差點從馬的另一側摔下去。
我將馬鐙套上鞋,握着繮繩,好不容易坐穩了,二十米遠外殺手吹了聲口哨,身下的馬向前小跑了起來。
“喂,馬兄,你別跑呀!”我嚇到了,慌忙抱住馬身。
可它壓根不理我,快速的小跑,尤爲得意。
“前半腳踩住馬鐙!”殺手聲音飄過來,似乎還夾着笑意。
我擡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敢情你是在報復我?
腳墊了墊,馬鐙就在腳下。
他笑,騎着馬走到我身側:“怎麼,就這麼膽小?”
我都挖牆逃出來了,還怕什麼?
我咬着脣,立起了身子:“少廢話!下面該做什麼?”
他看着我,轉過身:“上身直立,坐穩!”言罷伸手在我背上重重一拍,將我原本彎着的背給生生拍直了。
好疼,這殺手,公報私仇!算你狠。
他笑得十分陰險,不停的糾正我錯誤的姿勢,還時不時偷襲我……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我已能在馬上坐穩,慢慢小跑。
還好,身下的馬比較溫柔,沒有和我鬧脾氣。
可我臀部早已酸的受不了了,於是我只能在馬背上極其滑稽的扭來扭去。
殺手瞄了我一眼:“隨着馬的節奏,自己掌握力道!”
我稍微坐直了身子,腳踩緊馬鐙,就像騎自行車下陡坡那般稍微站立起了身子,隨着馬的上下顛簸自己協調着。
真的好受多了,我有些高興的歡呼。
殺手奸笑一聲,用力拍了下馬屁,馬飛速的向前跑了起來,我沒料到這突然而來的變化,直接從馬上跌了下來,還好地上多是沙塵,摔得不嚴重。
“你故意的!”我氣憤的瞪着他。
他策馬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臉上帶着嘲諷:“你不集中精力,摔下來怎能怪我?”
我氣鼓鼓的看着他,今天真夠窩囊,不停的被他偷襲,訓斥,嘲笑。
他這樣根本就不是爲了教我騎馬,根本就是無聊尋我開心。
就算我學會了,我也買不起馬,學騎馬有什麼用?
我站起身,賭氣道:“我不學了!”轉身往回走。
他在身後取笑我道:“摔一次就放棄了?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
我轉身叉着腰:“我問你,學生的任務是學習,老師的任務是什麼?”
他不屑一顧:“自然是教!”
“錯!”我立馬否決:“老師的任務是讓學生學的更容易。”
“那又如何?”他不置可否。
“哪有你這樣的老師,就知道捉弄我虐待我。我估計不是摔死也會被你氣死,我學的這麼認真,你都不知道鼓勵下我,還取笑我,你這叫誤人子弟!”說着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微愣,看着我:“你要鼓勵?那好!若你學成,這匹馬我便送給你!”
“真的?”我不可置信。
他點頭,看着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笑,飛快的爬上馬背,朝着他說道:“你真是天下最好的老師!”
他瞪了我一眼,未再說話,又開始了指手畫腳。
十分鐘後,我又再一次滑稽的跌了下來,他看着我,憋紅了臉。
我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故意忍着纔是虛僞!”
果真,聽聞我的話,他非常不給面子的爆笑出聲。
我站起來:“我就不信學不會騎馬!”說完,又再一次爬上了馬。
他教我轉彎時該如何掌握平衡,然後不等我學會,馬又跑了起來。
而我,又光榮的摔了下去。
“好痛!”我在地上痛苦的蜷曲,不停的呼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昏了過去。
殺手快速的跳下來馬來:“你怎麼了,沒事吧?”
“雨寒?”他驚叫,摟了我起來,焦急的喊着。
“哈哈哈!”我快速的蹦起來,得意的看着他,哼,誰叫你整我?
他臉色一變,站起身來,看着我極其冷酷的說道:“再鬧,那馬我就不送了!”
我未說話,扁扁嘴,上了馬,認真的學了起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回眸望了殺手多次,他卻沒有一點要回去吃飯的意思。
現在的我,除卻轉彎和停止的時候不太熟悉外,已經能夠騎馬了,他卻故意報復我方纔的戲弄,不喊停也不回去吃飯。
我心不在焉的耷拉在馬上,幻想着盤裡的雞。
他騎馬追上來:“今日若學不會,這馬就不送給你!”說完,用繮繩重重的抽了馬一鞭,馬受驚嚇,狂奔起來。
我利用方纔學會的方法慢慢練習,倒還能應付。
可是,腹部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很痛。
我痛苦的彎下身子,繮繩落了下去,馬顛簸的我坐不穩。 WWW ¤тtkan ¤¢ ○
我着急的向殺手求救,他卻冷冷的看着,根本不理我。
糟了,他不會以爲我又在騙他吧。
我痛苦的皺眉,頭一陣昏眩,直接從馬上跌了下來,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