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衆人都笑得很是燦爛,但是對於正堯一睡就是三日,而且醒來渾身是汗,連被單也被打溼了,沒人不對此感到奇怪。
“三弟,你是否又做噩夢了?”柳彥止住了笑容,然後看着正堯,嚴肅的說道。
在大家的眼中,正堯平時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很少會顯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樣子,但是每次正堯做噩夢醒來的時候,正堯的表情也好還是眼神,都顯得與平常很不一般,這就讓柳彥不得不緊張起來。雖然之前也有問過正堯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夢,但是正堯都一笑了之。如今正堯又從夢中醒來,顯然這個夢一定非同尋常。
正堯撅了撅嘴,沉吟片刻道:“嗯,還是上次做的那個夢,那個很奇怪很莫名其妙的夢……”
正堯一五一十的將夢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其中是如何的驚險,如何的緊張都讓正堯描述的淋漓盡致,宛若真有其事。?? 御前駙馬73
而衆人被正堯這麼一說也給驚住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夢到這些奇怪的東西呢?而且還不止是一次夢到,這裡面必定有這某種深意。畢竟古人多迷信,怪力亂神什麼的已然數見不鮮。不過針對這麼一點,衆人也覺得無可奈何,只得無奈的看着正堯,露出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表情。
正堯自然明白大家的意思,不禁一笑,緩緩起身道:“好啦!不就是一場噩夢嗎,過去了就沒事了!對了,大哥二哥現如今已經中了榜眼與探花,而你們幾個也都功成名就了,怎麼說也得好好慶祝慶祝才行啊!”
金榜題名,這可是人生的第一大樂事,即便正堯自己連金榜的末班車都沒有趕上,但是還是發自內心的爲衆人感到開心。一路走來,大家互相扶持,互相照顧,這份情感可比千金還重。
“好!今天咱們就把所有的事都拋在一邊!就盡情的放鬆一下吧!”武丹也是心情大好,雖然只是一個三甲進士,兩百名開外,但是好歹也是上榜了的,很是有機會進翰林院深造的。
張誠也笑了起來:“天朗氣清,秋光雙目。實在是個好日子,那咱們今日就不醉不歸!”
“嗯!反正明日中午才進宮面聖,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今天就一併玩個通宵!”連柳彥也都hole不住了,金榜題名不去找那個思念已久的心上人,反而在這裡與一堆男人準備玩通宵,這叫陸家小姐知道了,柳彥會有好果子吃嗎?
不過從這點也可以看出,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其實都是爲了開解正堯而已。因爲他們知道正堯心中肯定放不下,他們知道正堯此刻所表現出來的笑容是僞裝的。
“好!那老夫先帶路了!溫香玉苑,走!”鄒岑也來了勁,二話不說,大步一邁的走出了房門,往屋外走去。
正堯的提議立即被採納,衆人也都很樂意藉此再好好聚聚。畢竟進宮面聖之後,大家就有可能各奔東西,到時候,想要再聚一聚都難。
不多時,正堯一行人就來到了溫香玉苑。
今日的溫香玉苑比起往日,倒是顯得更加的熱鬧了。當然,這裡面或多或少還是因爲科舉考試完畢,幾家歡喜幾家愁。歡喜的因爲上榜留名,自然要來好好“慶祝”一下,找一點樂子;而愁的呢,多數都是外來人,科考一完,接着就要回家,要想再來,就要等三年。而三年是多久,三年後溫香玉苑還在嗎?三年後自己還能進京趕考嗎?想到這裡,多數人都不願繼續想下去,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索性臨行前來此痛快一番,也不枉到京城來過一趟。
將近二十張桌子已然全部坐滿了人,而溫香玉苑大廳內的男子多數也都是些書生範兒的人。每個專區都有一些新面孔的歌女琴女相陪,熱鬧沈歡。
正堯一大幫人忽然從船外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在大廳內掃射了一番,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哪個幫會在尋仇呢,頓時讓所有人都怔住了,周圍如同被凝集起來一樣。
而這個時候,從樓上款款地走來一個濃妝淡抹的中年婦女,雖說不是風華絕代,但是也算得上韻味十足。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溫香玉苑的老鴇——秋娘。
“喲,這不是李公子、柳公子、張公子嗎?可喜可賀啊!奴家可聽說柳公子與張公子兩人可是本次科舉的榜眼與探花呢!現在咱溫香玉苑可謂是蓬蓽生輝啊!”
秋娘說話倒是挺好聽的,只是她那動作也實在太過誇張了些,不禁引得一衆旁人捧腹想笑。不過秋娘的這些動作目的就是爲了取悅大家,看來這個秋娘真的是位很會做生意的人。
“呵呵,哪裡哪裡。”
柳彥與張誠兩人被秋娘這麼一弄頓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好大家也都是熟人,並沒有太過在意什麼。
“我說秋娘啊!你都也說了今日榜眼爺與探花爺來了令你這溫香玉苑蓬蓽生輝,可是你總不可能就讓我等一直站在這裡說話,怎麼說也得開個雅間,對吧!”正堯看向秋娘,擠眉弄眼的說道。?? 御前駙馬73
由於正堯與安波爾沁兩人的關係相對密切,經常有來往,久而久之,正堯與秋娘也熟識了起來。現在兩人說話也顯得更加的隨意,而秋娘自然也不會介意。
秋娘掩鼻笑道:“李公子你就甭急了,若詩姑娘早就在‘翠雅居’等着你了,至於他們嘛,秋娘我自然會安排好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說着,秋娘不忘給正堯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去“翠雅居”見安波爾沁。
被秋娘這麼一說,正堯倒是覺得有些尷尬起來,似乎在秋娘看起來,或者說在別人看起來,自己與安波爾沁已經有什麼密切的關係了,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不過柳彥張誠等人則是一笑而過,眼神中彷彿在告訴正堯原諒他的重色輕友,而袁海雲更加邪惡的眼神更是赤裸裸的在給正堯提示要把握機會,抓緊時間上車。對此正堯只是一陣無語,狠狠地回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給袁海雲,然後便尷尬的往樓上走去。
秋娘又是一陣嬉笑,隨即又看向柳彥張誠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一大幫人便往二樓而去。
正堯快步而上,不一會兒便來到位於溫香玉苑二樓東南方靠船尾的“翠雅居”。
這個翠雅居其實就是安波爾沁平時寫字作畫,練歌習舞的地方,當然,還有就是平常正堯來見安波爾沁的“約會”地點。與以往一樣,正堯先是敲了敲門,然後纔開口道:“若詩在嗎?”
在別人的面前,正堯還是叫安波爾沁爲若詩,畢竟安波爾沁曾經說過最好不要說出自己是蒙古人的身份,因爲在大明,很多人都是不喜歡蒙古人的。
而正堯之所以要先敲門再出聲而沒有直接進去,那也是出於禮貌。雖說外面傳的蜚語流言滿天飛,但是正堯和安波爾沁兩人卻深深的知道,那一晚上,儘管同牀共枕,兩人確實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進來吧李公子!”說話的是雅蘭,只見她將房門打開之後,立即將正堯給拉了進去,然後便“識趣”的關上了門,任由兩人孤男寡女在房間裡隨意發揮。
“李大哥你來啦!”安波爾沁埋着頭,附在一張大圓桌上,手中握着一支大筆,看起來像是在作畫。
聽到關門聲,安波爾沁便知道正堯來了。
“呵呵,你在作畫啊!我沒有打擾你吧!”正堯往安波爾沁靠近了兩步,柔聲地說道。
對於安波爾沁在這裡等自己正堯心裡還是有點疑惑,今天自己來這裡其實也是臨時決定的,難不成安波爾沁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安波爾沁突然停住了手中的筆,然後擡頭微笑的看着正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道:“終於大功告成了,來,李大哥你來看看這幅畫如何?”
說着,安波爾沁將圓桌上的畫紙提了起來,然後緩步走到了正堯身前,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正堯,別有一番寓意。
正堯順着安波爾沁的眼睛,從上往下看去,慢慢地把目光轉移到了那一幅別有用心的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