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神醫的一句開腦登時讓安波爾沁和洪定感到一怔,唏噓之聲伴隨着那來回飄蕩的空氣和瀰漫的各種草藥味久久不絕。
然而最讓人感到驚愕的還是最後葉神醫所說的那一句三成,這委實讓安波爾沁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種開腦的治病方法基本上是聞所未聞,而從葉神醫口中得出的成功機率只有三成,這任誰聽了都感到驚駭愕然。
“葉……葉神醫,你……你確定只有三成?”
安波爾沁似乎還有些心有不甘,不禁再次疑惑的問了一聲。
“葉某絕無半點虛言,若是不信,那兩位就另請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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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安波爾沁那口吻,大有不信任自己的意思,這也使得葉神醫頓時來了脾氣,把臉一拉,說起話來也不再如之前的那般自然了。 . .
其實是人聽了表示對自己有所懷疑的話都會表現的不高興,更加不用說如葉神醫這樣醫術高明的神醫了。
當然,由此可見,這葉神醫也確實夠小氣的。
“葉神醫千萬不要誤會,方纔我們只是一時激動而已,現在普天之下,又有誰人的醫術有你的高明呢?”
見葉神醫態度乍變,洪定立即好言相向說道。
安波爾沁也知道自己方纔這番話確實有點對葉神醫有不敬之意,於是也立馬道:“是是是,還望葉神醫莫要太過計較,爾沁只是一時心急罷了!”
“哎,罷了罷了,葉某也曉得你們是關心則亂。”
葉神醫也是一陣無奈,對安波爾沁這種我見猶憐,楚楚yù哭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那未知除了此法,可有其它方法醫治我夫君呢?”
安波爾沁的心裡還是抱着其它的幻想,終究覺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用這種讓人膽寒的方法。
“看來安姑娘還是不信任葉某啊!那兩位還是帶着他去另請高明吧!”
說着,葉神醫直接就站了起來。背過身。邁步便準備回屋。
“葉神醫等等!”眼見葉神醫準備離開,安波爾沁立馬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葉神醫的衣袖,眼泛淚花的道:“葉神醫切莫急着離開,若是真的沒有辦法,那……那就遵照葉神醫所言,就……就開腦吧!”
“爾沁。你可要想清楚,李公子現在的情況,如果開腦的話,恐怕……”
看着正堯那眯着眼睛的樣子,一副患了離魂症的神態,洪定不禁也爲安波爾沁的決定表示擔憂。
畢竟如果沒有成功的話。到頭來傷心的只會是安波爾沁,而一旦安波爾沁心中難過,那洪定也一定是不好受的,終究愛屋及烏吧。
被安波爾沁這麼一拽一拉,葉神醫不禁神sè又轉變回來,然後緩緩的坐回了原位。
稍稍平復之後,葉神醫終於搖了搖頭,道:“其實開腦也不是安姑娘你想的那般簡單。首先最重要的還是換血!”
“換血?那又是什麼?”
葉神醫一語。再一次讓安波爾沁和洪定一陣驚愕不已,一個開腦還不夠。現在又扯出一個換血來,這要鬧哪樣啊?
對於安波爾沁這樣的人來說,醫理基本上是一竅不通的,就算說一些很普通很普通的病狀病情,她也是茫然不知。而現在還說什麼開腦換血,根本就是完全一陣茫然。
“咳咳,這點二位想來就有所不知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們,因爲這種治病之法也是葉某看了許多醫書藥典推敲出來的,只是至今還沒有試過是否有效。然而在開腦的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換血,而所需要的血液也必須是新鮮的,符合患者身體的血脈才行,如果沒有找到合適的鮮血用來換的話,到時候可真的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葉神醫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雖然聽起來好多地方安波爾沁和洪定二人都不大明白,但是從葉神醫的口吻之中不難得知,他說的聽起來也挺嚴峻的,開腦換血一時,看來確實不能含糊。
“那怎樣才能找到合適的鮮血呢?”
安波爾沁有些迫不及待起來,看着葉神醫便深情的問道。
現在凡是關乎到正堯病情的東西,她都要問個徹底纔會安心。況且葉神醫說的又是那樣的嚴峻,如何又不讓安波爾沁關心則亂呢?
再說了,這合適的鮮血並不是說找就能夠找到的,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面,焦慮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卻見葉神醫此刻的臉上神態還是那般的自若,稍作沉吟之後,葉神醫又道:“這倒是不難,之前老夫替你們二人都把過脈,而根據尊夫的血脈看來,安姑娘與尊夫的血脈是吻合的,可以用來換血,只是……”
“你是說我的血適合我夫君?那……那只是什麼?”
安波爾沁此刻的心理已經不能夠用激動振奮來形容了,原本已經有些無望的她,突然聽到自己的血脈竟然適合正堯,這就真的如同“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只是對於葉神醫突然戛然而止的“只是”,安波爾沁心中不禁又生起疑慮來。
但凡有人如此說話,那都表示可能是不好的消息要宣佈,安波爾沁可不想到了這一刻還要遭遇一下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
葉神醫搖搖頭,道:“安姑娘切勿錯意,葉某隻是想說這換血也是非同小可,不知安姑娘可否考慮一二,因爲爲了減緩痛楚,在換血過程之中,你都必須要處於麻痹狀態,且須身無一物,否則會影響換血的。”
“啊?”
這一次反應最大的莫過於洪定了,整個人如同殺紅眼一樣,死死地瞪着那葉神醫,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恨和怒火,如果可以,甚至可以一拳打死對方的衝動。
其實,病人在大夫的面前穿不穿衣服並沒有什麼影響,都說醫者父母心,自然不會做出什麼惡意的舉措。
只是終究安波爾沁的美貌確實可以秒殺很多人,誰也不敢保證有人不會動歪心,起歪念。而洪定有此想法,有這樣的衝動,那也不足爲奇了。
當然,對於現在還是處子之身的安波爾沁來說,她心裡也是在不斷的掙扎着。
雖說安波爾沁之前在溫香玉苑生活了那麼久,還一度成爲花魁,盡顯其風姿綽約,迷惑萬千才俊,但是終究也只是屬於那種賣藝不賣身的,當真要她赤身露體的在別人面前,尤其還是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子面前,確實難以做到。
然而現在這種方法又是救治正堯的唯一機會,葉神醫又表現的那般真誠可靠,自己如果不答應,那豈不是要眼睜睜看着正堯就此一命嗚呼?
答應與否,在安波爾沁的心裡不由地形成了兩股巨浪,一層一層,一波一波,讓她不禁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安波爾沁猶猶豫豫,沒有做出決策,葉神醫不禁又搖了搖頭,道:“對於換血一事,安姑娘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以葉某看來,尊夫尚且還可以活個十天半個月的,不急在一時。”
說着,那葉神醫不禁又伸手摸了摸那並沒有毛的下巴,似乎在好言相向,勸導安波爾沁。
“爾沁,你可要三思,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旁的洪定不由地拉了拉安波爾沁的衣袖,兩眼深情的看着安波爾沁說道,言語中充滿了期盼之情。
說實話,任誰看了安波爾沁的樣貌和身材,都不希望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一絲不掛,這也是洪定的由衷想法。
雖然聽起來很自私,但是這不乏也是洪定對安波爾沁的一種愛護表現。
良久良久,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一般,只聞得到陣陣瀰漫在空氣中的草藥味,讓人不禁再一次唏噓起來。
“好吧!我同意!什麼時候開始?”
安波爾沁深深地抽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一臉認真的看着葉神醫說道。
“爾沁,這……”
洪定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見安波爾沁是那樣的堅定,勸也勸不住。
“現在就可以!”
“好,那就現在!”
安波爾沁沒有再做一絲猶豫,努力的點了點頭,隨即兩眼迷濛的往正泛着迷糊的正堯看去。
只見此刻的正堯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那一雙眼眸卻不停地閃着異芒,彷彿有話要對安波爾沁說似的。
然而卻不知此刻安波爾沁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那種無以言說的委屈,悲哀,糾結層層纏繞,連綿不絕,yù哭無聲。
或許這就是安波爾沁最能爲正堯所做的一點心意了,或許此刻過後,她所做的一切可能成爲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