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一陣笑聲之過,這是唐俊多少年都未曾有過的事情。其爲搞笑的便是正堯吃飯的那個狼吞虎嚥的樣子遭到寧安一陣又一陣的鄙視卻又全然不知。
待下人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一衆人便坐椅子上,喝起茶來。
“我見唐大哥長得也是英俊瀟灑,想來這追求者也不少,不知唐大哥可曾想過娶妻呢?”茶餘飯後,自然要閒聊一番。反正現也沒什麼事,而正堯又覺得唐俊專情的也太過了些,二十歲的人還不娶妻,實有些不應該。
唐俊可沒有想到正堯會這樣問自己,頓時愣了一下。寧安見狀,不禁狠狠地又瞪了正堯一眼,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擺明唐俊就是一個爲情愁傷的人,正堯這不是揭人瘡疤麼?
“呵呵,讓李公子見笑了。實不相瞞,二叔也曾多次給我介紹對象,只不過都因爲我個性孤僻,又不大愛說話,對方實受不了,於是就…再說了,韓琛表哥比我年紀還大,他也一樣沒有成家,所以,對我來說,現並不急。”
唐俊說話的時候顯得很淡定,而且言語間也很輕鬆,似乎成家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一樣,或許他是真的看破紅塵了,又或者說他是自欺欺人。
“唐大哥所言極是,好男兒志四方,如今你貴爲一家銀號的主事,自然前途無可限量,怎麼可能像某人那樣,就知道男女之情,把科舉之事拋諸腦後呢!”寧安說話的同時,不忘又瞪了正堯一眼,很明顯,她旨指桑罵槐,正堯又一次無辜的躺着槍了。
對於寧安的挖苦,正堯從來都不會放心裡,只見他笑了笑,然後又看向唐俊道:“嗯,唐大哥說的也對。不知道唐大哥下午有什麼安排呢?”
正堯現腦子裡還有些混亂,先後見過了韓琛和唐俊兩人,而兩人也都頗具個性。總的說來,誰都有可能與韓家公子離奇死亡有關,也誰都有可能無關,這些事情正堯需要時間靜下來組織一下才行。當然,現重要的還是多瞭解一下有關事蹟的好,而與韓琛和唐俊兩人一起,自然會有一定的收穫。畢竟正堯看來,一旦韓家三位公子的死是人爲的,那麼跟爭家產是有關係的,而韓琛和唐俊兩個直接受益人便很有可疑。
不過此之前,正堯也曾經懷疑過此事之不排除連周冰也有可能,然而一番細想之後,前兩個韓家公子死的時候,周冰那時才十來歲,應該不會有這種心機和手段,故而纔將其排除外。
“我準備回銀號一趟,還有一些賬目上面的問題需要我快處理。”
不曾想到,唐俊還想着回銀號。看來他對韓記銀號還是很心責的,門都已經關了,還想着回去處理賬目。
正堯點點頭,頓了一下道:“嗯,反正我們幾個也沒事,不如就陪韓大哥去銀號一趟,順便參觀一下銀號的規模。”
寧安也正有此意,不想被正堯搶先說了出來,不過這次她卻沒有瞪正堯,而是一旁連連點頭。而一旁的周冰袁海雲等人則是沒有意見,尤其是周冰,韓記商行的事情基本上他是不會去管的,他的心思全都京東商會身上。如此,他比起韓琛和唐俊來,自然要清閒許多。
“那好,反正我的琴還銀號裡面,到時候再彈兩曲子給諸位聽聽。”唐俊不僅沒有意見,反而笑着很開心,看見寧安想要去的樣子,似乎自己也找到了知音,竟然還準備親自彈兩曲子給衆人聽。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走!”寧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立即起身,拉着唐俊的手臂,就朝大廳外走去。
對於寧安此舉,正堯只能無語。什麼時候寧安能夠變得淑女一些,或許自己的耳朵邊也會清淨許多。
搖頭一嘆過後,給朱祿穎和小曦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出,於是一幫人便跟着寧安和唐俊,出了韓府大廳,往北街的韓記銀號而去。
與韓記玉器行不同,出門之後,衆人是往相反的方向走的。一路上吆喝買賣的倒是很多,雖然已經是正午過後,依然還是有很多人此行走,這也足以見得京城之地的繁華。
穿過一條街,繞了幾條道,後,一行人來到了北街爲繁華的地帶。
只見周圍全是一些大酒樓,大商鋪。有賣房四寶的,有開茶樓賣唱的,有錢莊有銀號,有青樓有樂坊,令正堯和袁海雲也是一陣驚歎。
之前去過的溫香玉苑也好,韓記玉器行也罷,都是處並不是很繁華的地帶,相對來說,街道上面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流。如今到了這一條街,確實讓衆人眼前一亮。只見街道兩旁的裝潢門面,鋪面裡面的擺設,都是很有講究的,比起其他幾條街,自然高出了一大截。
感嘆之餘,正堯不禁有一絲想法:如果將李家的那些產業賣掉,到這裡來開一間商鋪,應該也能賺不少錢。
不過細想之後,正堯又一陣無奈的苦笑,若是將自己的這個讓李乘風知道了,不知道李乘風會把正堯罵成什麼樣。
後,一邊瞎想,一邊走,終於來到了韓記銀號面前,而當衆人擡頭看去的時候,頓時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這…”
袁海雲一陣愕然,兩顆眼珠睜的大大的,似乎被眼前的一幕給怔住了。
沒錯,袁海雲的反應是正常的。因爲當正堯也擡頭看去的時候,卻見韓記銀號的門上,牆上,乃至牌匾上都被人潑了一層黑狗血。
被人潑黑狗血???難道是放高利貸的追上門來了?
正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不過片刻之後,正堯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韓記銀號是做什麼的?就是如今的銀行,怎麼會被放高利貸的人追上門來呢?
“這是誰幹的,怎麼可以再別人商鋪面前潑黑狗血呢?”寧安立即爲韓記銀號打抱不平,言語間也可以聽得出寧安的憤怒。
唐俊見狀之後,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朝着銀號大門走去。而唐俊剛剛走近大門的時候,旁邊一個四十來歲,滿身是黑狗血的的年男子走到了唐俊的面前,一臉的苦澀。
“孫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走之前不是好好的麼?怎麼…”
唐俊不解的看着這個孫伯說道,他也很疑惑,一頓飯的時間,竟然就有人上門潑黑狗血,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唐…唐少爺,老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應你的吩咐,我鎖好門便準備走,誰知道,剛剛走出不到三步,卻見一個人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就是一桶黑狗血潑了過來,我躲也躲不及,而店鋪的牌匾也被潑的不像樣了。”
孫伯一面飲泣一面訴說,心可謂是憋屈的很。
“那潑黑狗血的人是誰,你可看清楚了?”唐俊立即追問道,這個潑黑狗血的人也太膽大妄爲了,非得抓住他將他法辦不可。
“唐少爺,是他!我們已經抓住潑黑狗血的人了!”就唐俊問孫伯的時候,從右邊的一條衚衕裡面,走出來三個人,其的兩個人分別抓住了間那人的一隻右手和一隻左手,三步並作兩步的向唐俊走來。
正堯衆人聞聲望去,只見被抓的那個人約十八歲的樣子,身材其實很矮小,粗布麻衣顯得很是單薄,頭散亂的披眉前,頗有幾分非主流的感覺,而從他上下打扮的行頭看上去,倒像是個要飯的乞丐。
唐俊眼見罪魁禍已然被抓,於是立即也迎了過去,走到那三人面前便止住了腳步,看着那個衣衫單薄的青年道:“你是何人?爲何我韓記銀號潑黑狗血?”
這時,正堯等人也悉數走了過來,同時周圍的人也都紛紛靠了過來,也都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開我,放開我!”
卻見那青年並沒有回答唐俊,而是使着渾身解數不停地掙扎,兩隻烏黑的手那兩個大漢身上左右舞動,同時還不忘大嚎大叫,不知情的,還以爲唐俊一衆人以多欺少,欺負一個叫花子呢。
“你好老實交代,否則我立即將你送到官府法辦!”唐俊的忍耐是有限的,只見他的眼頓時閃過一絲戾氣,這是正堯等人之前從未看到過的。
“放開我,放開我,我沒犯法,我沒犯事!”
那青年仍舊一味的掙扎,即便唐俊的眼神很是凌厲,同時威嚇他要送官法辦,他卻沒有絲毫的懼意。
正堯見狀,心道如果使強,怕是會令這個青年狗急跳牆,於是立即上前對着那青年勸慰的說道:“這位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與韓記銀號有仇的,不如你將此事說清楚,說不定這件事還有的商量。”
這個時候,見正堯的態要稍微好些,那青年下意識的把繃緊的神經給放鬆了,捏緊的拳頭也緩緩地伸開了。
“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我說清楚了,你們是不是就不會爲難我?”那青年張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堯,漆黑略帶一絲腥紅的眼眶的兩顆眼睛像是兩顆璀璨的星星,充滿了祈求的意味。
“對,只要你說清楚,我保證他們不會爲難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從安青年的眼神之,正堯看到了一絲純潔無邪,似乎眼前的這個青年之所以這麼做,是出於某種原因的。
對於直覺,正堯從來都是深信不疑,於是他便拍着胸脯對着那青年說道。
“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