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之中,周冰已經躺在牀上。
袁海雲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加上藍府的重金買來的藥材,相信周冰的傷勢再嚴重也能夠很快康復痊癒的。
但見正堯與藍伯光二人走進來之時,袁海雲、藍月白、藍月心三人自然的爲二人閃開了一條道。正堯與藍伯光二人走到牀沿探望了一下週冰之後,便來到了袁海雲的跟前。
“海雲,冰弟他怎樣了?情況嚴重嗎?”正堯擔憂的問道。
雖然正堯也知道周冰是女兒身,但是一時還是改不過來口。
袁海雲道:“經過方纔對周冰的施針和藥物調理,他的內傷已經得到控制,不出七rì,相信便會康復過來。雖然他現在仍舊昏迷,但是不必擔心,過一會兒他會醒過來的。”
袁海雲一看便知道正堯對周冰的關心緊張,爲此,他便盡力往好的方面說,目的在於讓正堯放開心胸,別想太多。當然,有他這個妙手小醫仙坐鎮,周冰的情況定然不會太糟。
正堯點點頭,也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看着躺在牀上睡着的周冰。
此刻已經是正午,屋外陽光明媚,是時候吃午飯了。
藍伯光見周冰的傷勢已經得到控制,於是便對正堯道:“現在周冰的請看看已經穩定,我想大家也都餓了吧,是時候用午飯了。”
不說還好,一說便聽到一連串的咕咕聲,隨即袁海雲臉上頓時出現一抹紅雲。
原本緊張的氣氛也因此而變得和諧起來。正堯也不禁搖搖頭,在藍伯光的帶領之下,往客廳走去。
藍伯光、正堯、藍月白、藍月心以及袁海雲五個人圍在一張大桌子上,看着一大桌的飯菜。正堯都有一種在皇宮享用御膳的感覺,心中則是不禁暗歎這藍家真有錢,懂得享受。
鮑參翅肚,珍饈百味,甚至有些連皇宮之中都沒有見過的菜式都有,光是看着,都有流口水的感覺。
午飯在一番笑語聲之中度過,給正堯的感覺。這個藍伯光雖然之前看起來很嚴肅,震怒的時候看起來還有點嚇人,但是方纔吃飯的時候,藍伯光卻顯得很隨和。在正堯面前。他的表現就是一個慈祥和藹的長輩,倒是與之前靖王、嘉靖等人對待正堯的態度沒有什麼差別。
酒足飯飽之後,正堯支支吾吾的看着藍伯光道:“伯父,小侄有一事不明,不知伯父能否告知呢?”
正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卻是讓藍家人均是一怔。人家都說女婿上門,問問題的都是丈母孃老丈人才對,還真的少有女婿先入爲主的問話。7Z小說?看來這也是正堯職業原因,三句不離老本行。終究不他來此還是想查案。
藍伯光饒有趣味的道:“呵呵?那賢侄想知道什麼呢?”
看着藍伯光那看正堯怎麼看怎麼好的樣子,藍月心不禁一陣悶哼。從心底裡,她始終還是不想去接受與正堯的婚事。
正堯直言道:“小侄聞聽藍家乃是這藍田縣第一大家族。那藍家與官府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吧。”
“噗——”
一聽正堯這麼問,那藍月心頓時一口茶水噴出來。同時眼中更露出極其鄙夷的眼神,顯然覺得正堯這個問題很白癡,正堯在她的心中似乎更加像一個鄉巴佬,,土包子了。
“哦?賢侄何以如此問呢?”藍伯光好奇的說道。
對於正堯的這個問題,藍伯光並沒有直接作答,反而是反問向了正堯。藍家與官府的關係這個問題本來就很敏感的,沒想到正堯這麼直接的就問了出來。
正堯笑道:“伯父別誤會。其實小侄在來此的路上聽聞這西安知府連續四任都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件事肯定很轟動,想必以藍家的勢力,對此也很瞭解纔對。小侄只是好奇想了解一下罷了,如果伯父不方便說,那就當小侄沒有問過。”
藍伯光道:“呵呵,此言差矣!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反正rì後咱們藍家的一切關係你也都會知道的。不怕笑話,咱們藍家不論哪朝哪代,在朝中都肯定會有關係存在的,就是咱們不去找那些人,那些人也會主動來套近乎的,這也沒什麼。至於西安知府,雖然我們一般都不與他們交往,但是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連續死了四個呢?”
“那對於這次大地震,伯父你有什麼看法呢?”正堯繼續問道,彷彿問上了癮。
而藍伯光也不在意,道:“地震一事,也確實蹊蹺。雖然咱們藍田縣也感覺到了,部分房屋也倒塌了,但是卻並不嚴重。不過,很多人都很奇怪,爲什麼在地震之前會突然的發出一聲巨響,而這一聲巨響震得連家中的某些花瓶都出現了裂紋。你們說這怪不怪?”
這已經不是正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了,之前何老太就說過地震之前出現過一次大震盪,還響起了一道巨響。然而,由這一點可以充分說明,此次地震絕對不是表明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這次地震影響蠻大的,不知道這陝西的官員有沒有對災民進行開倉贈災呢?”正堯又問道。
一路走來,他看到的都是一片狼藉之貌,斷壁殘垣,餓殍滿地,似乎還真的沒有見到有具體的贈濟災民的事情。這不禁讓正堯開始懷疑,這些官員們難道都在地震之中死了?
“喂,我說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啊!你又不是刑名師爺,問來問去的,想幹嘛?”
見正堯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藍月心頓時一臉不滿的說道。
藍月心可是從來不客氣的主,更何況她怎麼看正堯都不爽。還不趁機痛斥一頓。也不知道自己父親是怎麼想的,眼前這個鄉巴佬,什麼都不懂的傢伙有什麼好的,竟然那麼的欣賞他。
“胡鬧!不許對李公子沒禮貌!再怎麼說。李公子也是你rì後的相公。”藍伯光怒斥一聲道。
藍伯光突然發飆,藍月心原本大張的嘴巴,憤憤的表情頓時不由自主的收了回來,一臉無辜的瞪了正堯一眼,然後撇過頭,不再說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大廳外忽然闖進來一幫人,頓時打斷了正堯幾人的談話。
“江捕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伯光把臉一黑。很是不爽的往門口看去,直覺告訴正堯,這個藍伯光可能隨時會發飆。
只見門口頓時出現了一羣不速之客,均是一身衙門捕快的服飾。紅衣紅褲,倒是神采奕奕。
爲首的乃是一高個長臉男子,年有四十來歲,短鬍鬚,手上握着一把長刀。正是藍伯光口中的江捕頭,藍田縣的第一捕快江世川。
江世川一臉無奈的道:“回藍老爺,卑職不過是奉命辦事,還望藍老爺莫要責怪。”
說完。江世川不禁還躬着身子,不忘給藍伯光行禮。算是爲突然造訪而道歉。
“奉命辦事?”
藍伯光的口吻有些不對勁,顯然很不滿意。
藍伯光乃是藍田縣的第一大家族。無論發生什麼大事,也從來沒有人公然帶着一大隊官差闖進來,這江世川也沒有理由不知道,但是這一次江世川真就進來了。因而無論基於什麼原因,藍伯光都會不爽,至少在面子上掛不住。
而一旁的正堯則是一直盯着那江世川,直覺告訴他,這個江世川似乎並不是衝着藍伯光來的。
江世川一聽,隨即緊張的道:“藍……藍老爺別誤會!是……是王……王大人讓我們來此的!”
對於藍田縣第一富豪藍伯光的脾xìng,相信藍田縣所有人都知道。別看他平rì裡和藹,很好相處,但是一旦他發飆,誰惹惱了他,那註定就會悲劇。之前有一竊賊闖進藍府,什麼不偷,偏偏要偷他過世的妻子生氣的遺物,結果被藍伯光當場抓住。隨即那個竊賊的下場更是直接被打得個半死,最後送到牢房之中受不了牢獄之苦,最終死在了牢房之中。
可以想象,藍家絕對不是那麼好惹的。
藍伯光怒眉微鬆,道:“你們王大人叫你們來做什麼?爲什麼要如此大動作?”
江世川道:“回藍老爺,只因金祥裕被打成重傷,金錢多老爺便找到衙門要讓王大人做主,故而叫小的前來請……請藍老爺的女婿李姑爺去衙門走一趟。”
“什麼?你們這是要抓我女婿上公堂?”藍伯光的面sè更加黑了,女婿還沒有過門就要上公堂,這實在有點豈有此理。
金家一鬧,自己就要聽之任之?那rì後藍家在藍田縣還如何立足,哪裡還有顏面存在?rì後必定有人會說藍家比不過金家,怕了金家,纔會將自己的女婿也送上公堂的。
對於生意人來說,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容忍的。
因爲,面子,纔是他們的最重要的。
“藍……藍老爺,請……請不要讓小的爲難……”江世川犯難的道。
“啪!”
藍伯光猛地一拍桌子,一臉怒氣的盯着江世川道:“豈有此理,我堂堂藍家,在藍田縣,乃至整個陝西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容你說拿人就拿人?簡直混賬!”
“可……”
江世川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抓人,得罪藍伯光,rì後定然不好混;不抓人,那就是不能夠完成公務,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當差的還真的不好做人。
“算了伯父,您也不要爲難他了,就讓我跟他們去一趟吧。”這時,卻見正堯突然站了出來,一臉淡定的說道。
“賢侄,你……”藍伯光沒想到正堯會突然答應去衙門,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很多人都是生不入官門的。去了衙門,就算沒有什麼,也算是留下了污點,對rì後無論做什麼也都有影響的。
然而正堯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這一舉措,卻是讓藍伯光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目光。
“沒事!我問心無愧,相信他們也不會爲難我的!”
說完,正堯立即走到江世川面前,伸出右手,比劃出一個請的姿勢。
江世川見狀,立即點點頭,然後轉身,正堯則是緊跟其後,往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