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食指?聽起來,也未免太玄乎了吧!
即便那蓮花油燈底部有問題,食指可以插進去,難道這就可以將油燈點燃?不用任何的道具火石火摺子之類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是運用過來法力的問題,似乎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正堯斷然是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的,很明顯,他這麼說,自然有他的理由,相信絕對不是那種想當然,因此衆人還是對正堯懷着熱烈的期待之情,那一雙雙好奇而又疑惑重重的眼神紛紛都再一次的落在了葉玄的身上。
“當然,僅僅靠着一根食指想要憑空點燃油燈,那斷然是不行的!只不過,在這一盞油燈上面,卻已經足夠了!”
正堯再次接着說道,對於衆人看着自己的那一張張疑惑驚訝的表情,便不難看出這些人還是不太明白。
說的也是,如果這麼容易就明白了,那就不會有之前那全都將蓮花聖母捧爲觀音的一幕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比較封建的,而且再加上有人在一旁說的栩栩如生,這一幫人自然而然的也就相信了。
所以要想讓這幫人徹底明白,正堯還得說的更具體一點。
“已經足夠?這是何意?”
果然,張居正立即便張口問道,似乎對於正堯的話,他還是不怎麼理解。
一會兒又說斷然不行,一會兒又說已經足夠,這前後矛盾的,難道正堯指的就是這一盞油燈有問題?
而張居正的問話也是衆人的心聲,此時此刻,所有人,包括寧安靖王乃至蓮花聖母,也很想知道正堯所指何意。當然對於靖王和蓮花聖母來說,應該不止於此。
“這很簡單。因爲油燈很特別。”
說着,正堯立即左手抓起油燈,將右手與油燈分開,然後將油燈倒立過來,赫然一看,蓮花油燈底部竟然有一小洞,而那小洞剛好夠食指插進去!
“這……”
所有人不禁又是一陣駭然,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似乎有點太出乎意料了。
油燈底部竟然有一個洞!那油燈不漏油嗎?還會支持燃燒嗎?
又一輪的疑惑涌上心頭,今天可謂是一浪接一浪的**,心臟不好的恐怕會吃不消。
搞了半天。蓮花聖母竟然拿着一盞破油燈在自己等人面前瞎晃悠,最終還讓所有人都以爲她是法力無邊的觀音化身,這未免也太坑爹了吧!
不對!既然有一個洞,那油燈是怎麼亮的呢?難道沒有油的油燈也會發光發亮?
“相信大家一定很疑惑爲何油燈底部會有洞,而有洞的油燈又怎麼會發亮。呵呵,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爲這一盞燈所用的油乃是蠟油,並非一般的清油或者煤油。當然了,雖然有這麼一處小洞。但是如果不好好研究的話,還是無法弄清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原理!畢竟,油燈發亮是大家親眼所見的。”
正堯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地將油燈給收回。一邊對着衆人說着,一邊繼續把玩起油燈來,十足的饒有趣味。
“那本座倒是想要聽聽駙馬認爲這是怎樣的一個原理。”
蓮花聖母一副自信滿滿的對着正堯說道,似乎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伎倆被正堯給拆穿。反而還顯得有些恬不知恥爲此感到驕傲的意向。
“呵呵,這個是必須的,不然又怎麼會讓你和靖王心服口服呢?事實上。小洞之中其實暗藏着一個小小的機關,只要將食指伸進去輕輕碰一下,裡面的機關便開啓,被蠟油封住塗抹了白磷的燈芯就會暴露在空氣之中,而由於白磷暴露在空氣之中很容易就會發生燃燒,這時,只需要用左手捂住燈罩,當燈罩內溫度達到一定的時候,白磷遇熱就會自然,那白磷燈芯便也跟着自動點燃,這時,油燈就發亮了!”
說着,正堯便開始示範給大家看,果然,在正堯捂住燈罩片刻之後,將手拿開,只見那蓮花油燈又亮了。
正堯說的其實也很簡單,原理根本就是讀小學就開始做的實驗,也難怪他會說自己六歲就會玩的把戲了。
當然,這個六歲也着實有點誇張了一點而已,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堯就是想要強調一下蓮花聖母那所謂的法力只不過是小兒科,騙人的伎倆罷了。
“白磷?自動燃燒?”
這時,就連張誠也開始表現的十分的疑惑起來,似乎白磷兩個字好像很深奧一樣,完全就沒有聽明白,就更別說什麼自動點燃之類的。
至於其他人,甚至是靖王也是一臉訝然,好像他也是頭一回聽說這種事情的。
說到底,這也是學術問題,白磷這一詞彙在明朝根本就沒有傳入,自然就沒有人聽過,而自動、燃燒這樣的術語,也是在化學方面纔有的,對於大明這種封建的社會裡面,即便有接觸,但是說法也不同,所以,正堯這麼說完,衆人非但沒有豁然開朗之意,相反,更加的顯得迷糊起來。
別人給人說原理,講構造在於言簡意賅,讓人聽明白,而正堯呢?卻是讓人更加的不理解,更加的有疑問,對此,正堯也不禁感到一陣無奈:要我一個化學成績差到高考只考六分的人來給這一幫沒有接觸過元素週期表的古代人講磷元素,講自燃現象,偶買噶……
還好正堯是有素養的人,雖說做不到育人成才那種高級境界,有教無類他還是勉強可以的。
於是咬了咬嘴脣,頓了片刻後,道:“額……這樣跟你們講吧!白磷,是一種自然的火石,而這種火石不像我們生火用的火石需要敲擊才能生火。它很特別,只要有一定的熱度,就是手掌心那種熱度,也可以讓它着火,這樣就將蓮花油燈點着。至於自動燃燒,那就是不需要人爲的去點着它,它也會自己就那麼的燃了起來。明白了嗎?如果還不明白。那我就只有讓海雲出來向大家交代了!”
正堯已經將自己所有能夠想到的能夠讓這幫人理解的詞彙都用了出來,可謂是用心良苦,倘若正堯專門爲此去開一門化學課,相信學生肯定會有很多。
說完之後,正堯又朝着人羣之中望了望,只見在錦衣衛隊之中,赫然又走出一名身穿飛魚服飾的錦衣衛,乍然一看,正是袁海雲!
“怎麼……”
當袁海雲走上前來對着正堯點頭之際,一旁的靖王這次又狠狠地震了一下。他的思維開始有些凌亂起來,臉上那無法理解的迷惑一覽無餘。
“這……這是怎麼回事?袁大人他不是……”
這個時候,原本因爲正堯所說的話而感到不解的徐階在見到袁海雲走上來的時候,整個人也是一臉的驚訝,支支吾吾的,連話也快說不清楚。
同樣的,場下衆人,包括柳彥和寧安二人,臉上同樣是寫滿了震驚和意外。感覺難以理解。
“呵呵,看來王爺和諸位大人對海雲出現在此深感意外啊,既然如此,那海雲先不妨說說你爲何會出現於此。”
正堯訕訕一笑。一抹鼻尖,對着已經走上來的袁海雲說道,一臉的輕鬆愜意。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將靖王得罪。已經連嘉靖都失蹤了,竟然還可以表現的如此鎮定,如此的輕鬆。或許也只有正堯才能夠做得到,即便是穩重的張誠,他之前也在擔憂,即便是城府很深的靖王,他也有過一震。
不得不說,正堯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物,永遠你都看不見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會做什麼。
袁海雲抖了抖衣袖,四下望了望,看了看徐階,又看了看靖王,然後才淡淡的說道:“相信大家都認爲我是奉了皇上之命,已經前往河南瘟疫地帶支援,不應該出現在此纔對!呵呵,其實我也很感到意外。沒錯,我是離開了京城,但是我卻並沒有去河南。”
“什麼?你離開京城竟然沒有去河南?難道你不知此乃抗旨大罪嗎?”
徐階立即叫囂起來,皇帝都下了聖旨,竟然敢抗旨不尊,這擺明就是謀逆的徵兆!這還了得?
聞聽此語,衆人也跟着一番議論,場上場下,又開始沸沸揚揚,如同鬧市,原本因爲油燈一事而感到的疑惑在這一刻都全數轉移到了袁海雲離京不去河南一事上,態度當真是說變就變。
“抗旨不尊等同大逆不道的反賊,情節嚴重者可是要處以極刑的!”
靖王淡淡的說道,言語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感情體現。
“是嗎?哦,這點我沒有在意,不過當時也來不及在意。”袁海雲也學着正堯的那番態度瞟了靖王一樣之後,旋即又道:“其實當我聽到這道聖旨的時候,心裡也覺得很奇怪,沿海一帶倭寇又犯,也需要支援;山西大同府因蒙古兵入侵,需要支援;河南瘟疫,死傷慘重,又要支援。本來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可是在看看所派去支援的人,頓時我就覺得其中有不妥之處。
先後是朝中三位最忠心耿耿的平亂大將即刻離京,隨後皇上最信任的駙馬御林軍衛隊也都前去山西支援,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故意將皇上身邊的人調走一樣。接着,本來我走不走也都無所謂,但是當我接到密信叫我切記不可離京之際,我便在暗中觀察,果然,沒多久,皇上就身患重病,藥石無靈!
所以我就更加不能離去,因而一直都留在京城暗中監視着皇宮之中的一舉一動。”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走之前給你寫了信,讓你不要離開?”
靖王眯着眼睛追問道,顯然,對於這一封信,他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沒錯,寫信的人就是我!”
這時,正堯又一次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