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蜀的這一路上,丁凱是徹徹底底地討厭上莫默了。雖才15歲,但身爲男子,卻半點苦都受不住。白天熱了就大呼小叫,晚上冷了又怨天尤地。又是嫌盔甲礙手礙腳,又是嫌乾糧難以下嚥。沒水洗澡就睡不着,睡不着還硬要攪得所有人跟着一同失眠。生火造飯也不會,撿柴洗衣也不會,武功不濟說話又粗俗,臉皮厚還自以爲是。長得醜笑得還猥瑣,捉弄別人更是一流。這種人就是純粹的潑皮無賴,到底是爲什麼會深受皇上和西門統領的賞識的?
“將軍,前方便是蜀地了。”
丁凱回過神來,望着前方衆多的山地丘陵,深吸了口氣,剛喊了聲“出一一”後邊突然一片大亂。
“大人!大人!!……”
丁凱嚇了一跳,回頭問:“怎麼回事?”
有人急忙回道:“將軍,莫副將暈倒了!”
丁凱皺眉道:“又搞什麼鬼?”趨馬來到混亂中心,見追月正跪在地上緊摟着昏迷不醒的莫默,撇撇嘴道:“叫他別玩了,耽誤了行軍進程,可是要挨軍棍的!”
一向溫文爾雅的風追月突然擡起頭惡狠狠瞪他,雙目赤紅,丁凱被瞪得心裡發毛。
“丁凱!若是大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丁凱:“……”
隨行的軍醫爲莫默把完脈後,回頭對丁凱說:“將軍,莫大人大概是水土不服,現在最好儘快找個地方讓莫大人好好養病吃藥纔是。”
丁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真生病了啊……”
風追月怒道:“還不快下令紮營!?”
丁凱想說你憑啥命令我?!可一接觸到追月殺氣騰騰的眼神,他還是識趣地改口道:“紮營紮營!”
莫默很鬱悶,雖然他曾想過用裝病這一招,可老天也用不着真讓他如願吧!還讓他一病就病了大半個月,每天躺在帳篷裡喝那些噁心得連膽汁都快吐出來的苦藥。這樣他還不如跟他們一起去剿匪呢!
看着風追月又端了一碗又黑又臭的湯藥過來,莫默的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風追月看他又憔悴又沒精神,也很心疼:“大人,感覺好點了嗎?”
莫默扭開頭道:“讓我死吧!我不喝了!”
風追月坐到他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說:“你死了我可是得陪葬的,來,把藥喝了吧!”
莫默瞪着那碗藥,終於抓狂了:“我要找西醫!我要去醫院!!”
“大人?”風追月擔憂地看着他,眼裡有深深的無奈和自責。
莫默見追月如此,也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了。這段時間他辛苦追月比他更辛苦,他既要隨軍剿匪,回來後還得鞍前馬後地伺候他,哄他喝藥,幫他擦洗,晚上怕他一個人無聊還陪他說話,忙到半夜三更纔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如今人都瘦了一圈。
莫默內疚了,拿腳踹了踹疲憊的追月,說:“追月,你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風追月溫和地笑了笑,“我不困,你趕緊喝藥吧!藥涼了就沒效果了。”
這次莫默什麼都沒說,乖乖地把藥一口氣喝了下去。中藥的苦味嗆得他淚花亂轉。突然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他的嘴裡,一股甜甜的味道立馬在脣齒間瀰漫開來。莫默猛地睜開眼,風追月正笑盈盈地看他,問:“好吃嗎?”莫默用力地點了點頭:“是什麼?真甜。”
風追月神秘地眨眨眼,說:“酥糖。”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莫默訝異道。
風追月笑而不答。
莫默猛地反應過來:“哦~追月你……”
風追月豎起食指放在脣邊:“噓。”
莫默朝帳篷外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你擅自離開軍營進城了,是嗎?你……你瘋啦?被抓到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風追月洋洋得意道:“以我的身手,誰能抓得到?”
莫默鼻子一酸,肉麻兮兮地看着他:“阿月~”
“得,”風追月趕緊打斷他:“少羅嗦,你好好養病纔是最重要的。你再不好起來,我就該進城去給你抓個大夫回來了。”
“阿月,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風追月嘴角抽搐道:“那我真該感謝我孃親了。”
“哈哈哈哈……”
最近連續幾次出兵,都慘敗而歸,丁凱很是焦躁。那些賊匪太狡猾了,仗着對地勢的瞭解,把他們耍得團團轉。而當地居民又都懼怕那些盤踞大山的賊匪,不敢給他們引路。而西蜀的太守鄉紳又都是鼠膽之輩,根本幫不了一點忙,這都快一個月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丁凱看着手中地圖一籌莫展。
“將軍。”隨侍步入營帳。
“那小子怎麼樣?”丁凱漫不經心地問。
“還是病着,不過精神好很多了。”
丁凱點了點頭,又埋頭研究地圖。隨侍猶豫了一下,叫道:“將軍……”
丁凱頭也不擡地漫應一聲:“嗯?”
隨侍小心翼翼地說:“將軍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莫副將?畢竟,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
丁凱頓了一下,擡頭看着隨侍一言不發。
隨侍嚇得趕緊跪地:“屬下多嘴,請將軍恕罪!”
不料丁凱卻若有所思地說:“不錯,應該去看看那小子……”
隨侍:“……”
莫默正和風追月聊着近月來剿匪的事,忽聽外頭守兵道:“將軍!”然後丁凱的身軀便出現在帳篷裡。
風追月看他不順眼,見他進來也不招呼,只專注地看着地面。莫默有點意外,隨即笑道:“喲,好久不見啊丁將軍,今個兒什麼風把你吹我小小帳篷裡來了?”
丁凱對他的嘲諷已經麻木了,他面無表情道:“副將病倒了,我身爲大將軍,來探望也是應該的。”
莫默笑得更歡了:“怎麼會是應該的呢?如果是丁將軍病倒了,我就不會去探望啊!”
丁凱:“……”
乾咳一聲後,丁凱識趣地轉移話題:“不知莫大人對剿匪一事有何看法?”
風追月冷笑。
莫默倒是老老實實地回道:“匪徒很猖獗。”
丁凱眼角也抽了,誰不知道匪徒很猖獗了還用你說!?
“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辦法剿匪?”
莫默正色道:“我聽將軍你的,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上級命令!”
“……”丁凱憤然離去。
這日,丁凱又率衆出兵剿匪去了,風追月也一併前往。莫默一個人躺得很無聊,便撐起身子穿衣,走出營帳。
“莫副將!”守兵吃驚地看着病怏怏的莫默,不知是該扶他一把好,還是勸他回去躺着好。
“我快發黴了,出來曬曬太陽,你們不用管我。”
莫默確實是悶壞了,雖然身體沒有什麼力氣,但讓陽光曬着,感覺也挺舒服的。他享受地眯起眼,一邊做擴胸運動一邊四處走。走累了,就找了塊石頭坐下歇息,從懷裡摸出那塊紅色的寶石,寶石上隱隱可見雕刻了個篆字:瓚。
“泣血石啊泣血石,你說,你爲什麼會在皇甫瓚那兒呢?”
莫默很納悶,皇上送給他的,正是他在現代盜取的“泣血石”!?也是因爲這塊紅寶石,害他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這鬼地方!
莫默舉起泣血石對準太陽,自言自語道:“要不,你乾脆就這樣再讓我穿回去算了。”
“泣血石”在陽光下流轉着耀眼的光芒,如血般豔紅。
一一你說過,你會留在朕的身邊,如若你食言,上窮碧落下黃泉,朕絕不放過你。
耳邊忽然響起皇甫瓚的話,莫默渾身一顫,趕緊把寶石收回懷中,“算了吧!萬一我就這樣穿回去了,那小子指不定要折騰成什麼樣呢……”
站起身,摸摸肚子,莫默決定去炊事房找找看有什麼吃的。炊事房的火頭兵們正忙着起火造飯,個個忙得焦頭爛額,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光臨。
“先去給莫副將送飯吧!”管事的說。
有個瘦猴似的傢伙立馬積極地站起來道:“我去!”
“小順,你怎麼對莫副將的事兒這麼上心啊?每次都這麼積極?難不成……他是你兒子……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躲在一旁偷聽的莫默訕訕地摸了摸眼角下方。
“去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叫小順的火頭兵怒道。
有人說:“這個莫副將,就一病貓。你說都這麼久了,病還沒好,不會是不敢去剿匪,故意裝病的吧?”
莫默恨得咬牙:我靠,你這傢伙給小爺等着……
“不過聽說人家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呢!長成那樣虧皇上還看得入眼。嘖嘖,果然君心難測啊……”
莫默:@#$%^&*……
“小順這麼積極,不會是想借着人家平步青雲吧?’
小順不搭腔,接過管事遞過來的菜籃子就走。莫默氣不過,從地上找了幾塊石頭,朝那幾個嚼舌根的男人一一砸過去。
“哎喲!誰打我!?”
“哎喲……”
“啊呀……”
莫默這才消了氣,追那個小順去了,可是就一會兒工夫,小順就不見了人影。莫默正奇怪,突然聽見旁邊的大樹有動靜,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背貼着樹幹側頭去看樹後,果然看見本該去給他送飯的小順。他正蹲在地上,打開籃子,鬼鬼祟祟地往飯菜裡頭下藥。看他動作那麼熟練,估計不是第一次做。心裡頭有千百個念頭閃過,最後莫默還是選擇了不拆穿他。
下完藥後,小順重新提着籃子往莫默住的帳篷的方向走去,莫默抱胸靠着樹,低着頭勾起脣角笑得一臉玩味。
小順進了營帳才發現莫默不在,正要問守兵,就聽見外頭傳來叫“莫副將”的聲音。緊接着,臉色蒼白精神猥靡的莫默掀簾而入。
“莫副將,該用飯了。”小順神色如常道。
“丁將軍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莫默隨口問道。
“這個……小的不知。”
莫默坐了下來,小順將飯菜一一擺上桌,正要告退,不料莫默突然問:“你好面熟啊小哥,給我送藥的也是你吧?”
小順一愣,馬上笑起來道:“莫大人好記xing。”
“辛苦了。”
“應該的應該的。那大人慢用,小的……”
“我一個人吃蠻無聊的,不如你陪我吃吧!”
小順僵住了,怔怔地看着莫默。
莫默茫然地回望他:“怎麼了?”
小順反應過來,忙低下頭道:“小的豈敢逾矩?大人慢用,小的還得回炊事房幫忙呢。”
莫默傷感地嘆道:“居然連你也不肯陪我吃飯……”
小順:“……”
莫默甩手道:“算了,沒胃口,不吃了。”
小順急了,忙道:“大人!您一會兒還要吃藥,飯總是要先吃的呀!”
莫默緩緩站了起來:“我等追月回來一起吃,一個人吃沒意思。”
“我吃!”小順突然脫口道。
莫默眸光一閃,脣角微勾,擡起頭來時卻已經是面色如常。他看着小順,開心的說:“那好,來,坐坐坐。”
小順臉色鐵青的坐下,莫默把筷子塞他手裡,說:“你用筷子吃哈,我用勺子。別傻愣着啊,快吃快吃。”
小順在莫默熱情殷切的目光驅使下,終於夾了根青菜,緩緩地放進嘴裡。他那表情,跟吞毒藥一樣痛苦。
“我不喜歡喝蛋花湯!不如你幫我喝了吧,倒掉可惜。”
莫默剛剛見他往湯裡下的藥量最多,就故意將整碗湯端到他面前,說:“一定要全部喝完哦,不能浪費。”
小順的臉“唰”的就變白了,怔怔的盯着面前的蛋花湯。
“你怎麼不喝?難道湯有什麼問題麼?”
小順頭皮一麻,趕緊道:“沒有沒有,沒有問題!您不信,我,我喝給你看。”
說完端起湯碗仰頭就喝,也不怕燙。莫默摸了摸眼角下方,冷眼看着。
外頭突然喧譁起來,小順趕緊放下湯碗道:“將軍他們回來了!小的告退。”說完,像一陣風一樣溜了出去,連籃子也顧不上拿。
片刻後追月掀簾而入。
“怎麼不在牀上好好躺着?”
莫默伸了伸懶腰坐下來道:“憋壞了唄。”
“哇!你怎麼還沒吃飯?趕緊吃了一會好喝藥。”
莫默突然問:“身上有銀兩嗎?”
追月愣了一下,才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你要銀子幹什麼?”
莫默奪過碎銀,隨手扔進菜裡,還用筷子將碎銀往菜汁裡戳。追月大叫道:“你幹嘛?!”
莫默緩緩將碎銀夾出來,追月一看,臉色大變:“這……”
莫默平靜的說:“不用擔心,是慢xing毒藥。”
風追月震驚之後大怒道:“我找丁凱去!”
莫默忙拽住他:“先別打草驚蛇,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丁凱狐疑地看着風追月:“你說……莫無聞請我一起吃飯?”
風追月拱手道:“是的,之前多有得罪,希望您海量汪涵,莫與我們計較。”
丁凱的表情變得古怪。這個莫無聞到底想搞什麼鬼?
但畢竟是人家一番好意,丁凱也不好拒絕,只好隨風追月去了莫默的營帳。莫默早已等候多時,一見丁凱進來,趕緊起身迎道:“丁將軍,很高興你願意來。”
丁凱撇嘴道:“這帳篷還是我的呢,我幹嘛不願意來?”
莫默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地說:“是是是,丁將軍請坐。”
丁凱坐下後才發現桌上連個盤子都沒有,頓時無語的看向莫默:“你請我來啃木頭桌子?”
“丁將軍幹嘛那麼心急?飯菜一會就到。”
丁凱更狐疑了,可莫默笑得那叫一個真誠,絲毫看不出什麼破綻。他也只好安靜的坐着,看看莫默想玩什麼把戲。
不一會兒,小順送飯菜過來了,一進營帳見着丁凱,嚇了一大跳,舌頭都打結了:“將……將,將軍?!”
丁凱皺着眉頭看他:“幹嘛一副見鬼的樣子?”
小順又把視線轉到莫默臉上,莫默笑着說:“原本讓你多準備些小菜和酒還有兩副碗筷,是想和追月一起吃的,不過臨時決定請你們將軍一起吃。把菜擺出來吧!”
小順拽着籃子呆若木雞。
“發什麼呆?老子快餓死了!快點快點!”丁凱不耐煩的吼道。
小順只好硬着頭皮過去將酒菜和碗筷一一拿出來擺好。丁凱受不了他的慢動作,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
小順想出口阻攔,最後還是咬着下脣保持沉默。
莫默和風追月都看在了眼底,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
“將軍覺得我這邊的伙食如何?”莫默殷勤地幫他斟酒道。
丁凱翻了個白眼說:“你是病人,伙食自然好些!”
“那好!”莫默說:“以後我們都一起吃飯吧!”
小順猛地擡頭。
莫默笑得格外燦爛:“而且最近我的身體也好了不少,以後也不用再浪費軍中的藥材了。”
小順渾身一顫,趕緊抿緊脣低下頭去。
丁凱莫名其妙地看了莫默幾眼,這小子今個兒怎麼廢話這麼多?不過他的飯菜確實比軍中吃的大鍋飯好多了,既然他誠心誠意地邀請我也沒道理拒絕不是?想到以後就可以來這邊開小竈,丁凱心情大好,連帶看莫默都順眼了不少,他舉起酒杯說:“來,我們乾一杯!”
追月提着茶壺走上來說:“莫大人他身體未全好,不宜沾酒。”說完,不動神色地講整壺酒推到丁凱面前,自己則往莫默杯中倒茶。
莫默笑說:“等我好了一定與你喝個痛快!”
“好!”丁凱高高興興地自斟自飲。
“將……將軍……”小順在旁邊怯怯地開口。
丁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還在這?下去吧!”
莫默摸了摸眼角下方,說:“讓他幫你倒酒吧!”
“也好。”丁凱不疑有他地將酒壺拿給旁邊的小順。
小順臉色發白,滿頭大汗,顫着手猶豫着不敢接。
“你抖什麼抖?倒個酒能把你嚇成這樣?”
丁凱將酒壺塞到他手裡,說:“倒酒!快點!”
小順的手抖得都快握不住酒壺了,戰戰兢兢地倒了一杯,卻灑了一大半,丁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奪回來自己倒,“等你倒完我都不用喝了!”
小順正猶豫着要不要離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不料丁凱突然臉色大變,捂着肚子大叫:“哎喲!好疼啊!啊呀……”
小順嚇得魂飛魄散:“將軍!?”
莫默假惺惺地站起來問:“丁將軍?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風追月幾步上前拿過酒壺打開來聞了一下,目光一冷,說:“這酒中有劇毒!”
“什麼?!”莫默和小順同時大叫。
小順腳一軟,跌坐在地。面無血色地喃喃道:“怎麼會有劇毒?怎麼可能是劇毒?他明明說只是慢xing毒藥,吃一兩次死不了的啊……爲什麼……爲什麼……”
丁凱痛得汗都出來了,聞言又是一震:“你說什麼!?”
小順哭着跪在地上拼命給丁凱磕頭:“對不起將軍!對不起將軍!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根本沒想過傷害將軍……是……是嶽侍郎讓小的這麼做的!他讓小的給莫大人下慢xing毒藥,只要莫大人吃上一個月,就會……就會……暴斃而死……大人,將軍,小的是被逼的……”
莫默拍了拍呆若木雞的丁凱,說:“將軍,快去找個地方排排毒吧!你吃的只是巴豆。”
“巴豆?”這回輪到丁凱和磕得頭破血流的小順愕然。
風追月笑了笑,說:“這是莫大人想出的一計,引蛇出洞。”
小順像被雷劈中一般,頹然跌坐在地上……
原來,嶽長白自知丁凱不會幫他除去莫默後,便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什麼人最容易給莫默下藥呢?那自然是火頭兵。而這個小順,剛好是個新兵,家中又有老母在京城,自然成了利用對象。嶽長白擔心如果直接毒死莫默,皇上怪罪下來會連累整個兵部,於是就想出慢xing毒藥這種惡毒的手段。就算一個月之後莫默暴斃,別人也只會以爲他是病死的。
“嶽長白是誰?他幹嘛要殺我?”莫默委屈地說。
丁凱突然一掌擊裂木頭桌子,憤怒地說:“我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可我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
“你知道他要害我?”
丁凱尷尬地說:“出發之前他曾找過我說過此事,是攝政王的意思。”
“攝政王?!哈,我早該猜到了!除了他還有誰跟我有此等深仇大恨!仇麟,你給小爺等着!”
丁凱問:“你與攝政王有何深仇大恨?”
莫默看了他一眼,說:“拿了他的錢不辦事。”
“……”
“在他臉上塗鴉。”
“……”
“之前還辱罵過他。”
“……”
丁凱嚥了好幾口唾沫,纔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有膽識……”
莫默揚了揚眉,說:“你也不差啊,居然爲了區區在下反抗他的命令,真是令無聞感動得想以身相相許。”
丁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