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大約殿內出事,並未有人再來折磨瑤鈴,塗抹了藥膏之後身體當真也好了許多。
重虞的藥均是從藥王谷帶來的,自然有很多神奇療效,瑤鈴也切實感受到了此藥的神奇。
兩人並未多話,謝長魚深知此時安歌給予自己的一個機會。
縱然她背後的大人對她十分寵愛,但她卻不能至安歌於危險之中。
巡查之人暗道內依然尋不得生人蹤跡,宮殿至建成以來從未被生人闖入,如今在此期間居然有人來犯,衆人口中的大人心中明亮。
若當真有事,他心中惦的便是安歌安危。
恰逢此時,丫鬟慧兒在外叩門。
若無重要之事,他從不允許安歌身邊之人與自己通風報信。
這些年自己所做之事,安歌心中清楚,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並非道義之事,合作的人也並非尋常,但爲了安歌能夠活下去,眼前這位大人只得無奈之舉。
“大人,慧兒有事上報。”跪於身前的丫鬟一臉急迫之意。
想來近幾日有生人闖入,大人心上十分擔心安歌。見大人臉上盡顯關注之意,慧兒連忙報道。
“夫人近幾日常常在房中坐臥,藥醫診脈也並未有傷病之痛,可今日夫人卻忽而想要去邢牢走動。夫人素來討厭血腥之味,今日舉動當真可疑?”
其實慧兒知道,自從那個叫小魚的人出現之後,自己便在夫人面前沒了地位。她說這些話也未必是因真心關切,只是想到夫人將她支走獨獨帶着小魚而心中不滿。
她的心思怎能逃過身前大人眼睛,他抿着嘴陰聲說道:“哦?我怎不知那小魚是何人物。”
之前安歌卻也提過想要母家的人前來伺候,這也是他一直瞞着安歌的地方。
現在看來她並非簡單單想要此提議,大約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自與熙光閣合作以來,兩處並未有太多交流之舉,而熙光閣也月月送來藥品。這才保安歌平安無虞。
此番出事也當是半月之前,熙光閣的雀湖忽將一位姑娘關押此處,之前衆人大多是江湖人士,多在暗牢羈押。
可這位姑娘卻不相同,她內力不高卻氣質獨特,他見過時隱隱有熟悉之感。
只是幾十年來未曾走出這裡,大約也是相像罷了。
這之後深林外便不再安寧,時常有生人闖入。
如今外面至少兩批人馬,並不知熙光閣這次得罪的是何許人也。
萬沒想到,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不過兩方既然合作,熙光閣定當保證宮殿安危。
外面悄悄潛入的不知是否有熙光閣人員。
“與我一道前去查看。”
雖知慧兒心思並非單純,可如今任何情況均不能小覷,若有危險發生,安歌該如何自處。
尋着慧兒所指方向,這位大人來到了監牢處。
“我身覺疲倦,扶我回去休息吧。”
坐了許久,安歌知自己不便久留,於是起身準備召喚小魚兒離開,只是不巧此時宮殿主人已然趕到。
謝長魚擡眼望去,此人身着青龍墨衣,臉上玄鐵面具只將他眼睛露出,而腰間的佩劍則顯示出其主人的不凡。
與謝長魚四目相對,這位大人一眼便看出她的眼光並非尋常之人。
“夫人平日從不與此處閒逛,今日爲何突然行此?”
他眼神精明看向安歌。
深知被他知道便沒那麼容易逃過,安歌早已想好了對策。
“我曾與你多次說過,若是用這些人的性命換我的長壽,我寧願現在便將死去。我以前總是逃避這裡的人,但是現在我想着,他們的命換了我的命,難道我還不能走過道別?”
這話意思謝長魚當真吃驚,難不成關在這裡的人最後命運不過死命相殞,那當真可惡。
大人捏緊雙手,手臂青筋暴起。
“我之意你應當明白,我不過提供地方,至於處理並非我本意爲之。”
與熙光閣的合作他解釋了很多次,可是安歌並未聽進。
“不想與你多說,如今多人闖進,怕是又有新人進入這裡了吧,我只求你爲我做福也好,莫要再與他們勾當。”
謝長魚終是明白究竟,這裡的事情果然是熙光閣乾的好事。
兩人似有爭吵之意,謝長魚上前扶住安歌。
“你便是小魚?”
這位大人目光終是落在謝長魚身上。
深知此事不妙,看着他身邊的慧兒,安歌便知是她告發秘事,手下緊緊扶住謝長魚的雙手。
“我與小魚相處甚好,你若將她帶走便是要了我性命。”
未曾想安歌會如此維護自己,謝長魚心中感激。
同時墨衣男子已然一臉不可思議,他探究的打量着謝長魚的面色,終是發現她易容之臉。
心下一驚便欲將謝長魚拉至自己身邊。
安歌將她拉在身後。
“小魚與我如妹妹一般,你若將她處置,那我便不再苟活。”
如今不應該活着的便當是她了,不然也苟且偷生了許久,當真若是自我了斷,便不再有現下如此多的冤魂。
男子臉色大變。
“你竟爲這樣一個身份未知的危險人物與我說出這些話來,你可知我爲了你變成什麼模樣。”
男子眼光血紅,看向謝長魚時也盡顯憤怒。
安歌仰面說道。
“幾十年來,你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我好,可是你可能見我未有一時歡愉過,又可曾知我爲何久久不願見你,寧願損傷自己雙眼。”
本以爲她是因爲傷了眼睛纔在此處生活,卻不想竟是因爲不想見此人才自殘雙眼。
謝長魚心中悲切,究竟但是何種情愛只恨,她與眼前男人的感情謝長魚心中瞭然。
男子手中已然握出血跡。
“我當你是愛我之心深切,卻不想我給了你這樣的煩惱。”
他垂手低笑,心中當真難過。
“夜乾,你爲何這般執着,我本不該是活在當下之人。”
安歌心中動容,她怎麼會對面前之人毫無感情,若不是因他,她怎會甘心在這暗無天日的宮殿陪着他。
忽然聽聞此名,謝長魚心中大驚。
夜乾當是皇朝已故皇叔軒轅肅的表字,因着名中帶乾,在聖祖皇帝四十六年時冊封爲乾王。
說來,他當是自己皇舅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