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謝長魚的傳信,雪姬便穿好了夜行衣潛入府衙門廊外與她匯合。
因着白天的事情,如今這府門內是燈火通明。
“這李敬也算聰明,知道是丞相吩咐的事情,如今這一刻也不敢耽誤。”
謝長魚還是感到很欣慰的,畢竟這是說來誰的身上也沒有那麼好受的。這可是皇城腳下,天子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都說不過去。
想來現在也是許久了。這裡面的官兵也盡數散去,謝長魚翻過牆角,雪姬緊跟其後落在了院內。
“小心主子。”
知道了白天屍骨的事情,雪姬心中好大的不願意,自己主子大喜的日子碰上這樣的事情,趙以州可真會幹個好事。
在隋府剛剛醒來的趙以州端着安神的湯藥大了一個好大的噴嚏。
這些白骨還算整齊,擺在白布上面被擡到了府衙的停屍房內。
外面是有兩個官兵守着。
雪姬將迷香點燃從屋頂慢慢吹下,不多時,兩名官兵便迷倒在地。
謝長魚落在輕輕開門走了進去。
因着此處是放置屍體的地方,除了這是十幾具屍體之外,還有其他的屍首擺放此處,所以兩人點亮的也是特殊製作的燭火。
伴着燭光找到了那十幾具屍骨。
雪姬蹲下細細查看。
通過屍骨的面向看來,這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說來當真是一家人也不爲過。
想到江宴白天說的賣此處屋宅的是一個老婦,這樣看來其中當有蹊蹺。
“主子,看着陳舊程度,這白骨死去不過三月左右,而且應該是燒死之後又將骨灰處理掉了。”
這話有些意思了,先燒燬之後又清理乾淨埋在這府門之內,這樣說來自己這處房宅其實不是兇殺現場了。
這可有些意思了。
“還有什麼發現。”
謝長魚明雪姬繼續查看。
“有些屍骨上有烏黑症狀,應當是中毒,可有些卻不是,看這句孩童屍骨上便清澈乾淨。”
謝長魚心中分析,這是什麼樣子的仇恨,生怕人死不掉,還先灌了毒藥進去。
如今分析看來,謀殺是肯定的了,但是這屍骨從哪裡運過來的就要細細調查了。
除去這些也再看不出什麼異樣之處,雪姬將中毒的骨頭上刮下來一些粉末,回去細細研究一番,看是否能查出是什麼藥物。
順着時間推理,調查那段時間誰買過這類藥物算是一個方向。
兩人捏腳出門,等着天明兩名官兵自會醒來。
這邊謝長魚忙活着,江宴卻被另外一件事情絆住手腳,那便是西域。
未曾想雀湖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在慶雲閣和暗影兩處高手的圍堵下還能逃出盛京,跑回了西域。
葉禾報告這件事情的時候,謝長魚十分驚訝。
雀湖與熙光閣關係匪淺,但是看來卻又並非完全被控制住,知道江宴已經派人前去調查,她便暫時安心調查屍骨之事。
回到隋府,前腳剛剛落地,後腳便聽到下人稟報,說是趙以州醒了便吵着要見隋大人,幾人安撫到現在,終於等到謝長魚回來了。
“這個趙以州是真會添亂。”
謝長魚急忙喚回男子青衣,帶着搖扇向廂房走去。
“以州兄終於醒了。”
謝長魚走至門口便聽到他的嘮叨,連忙出聲制止。
暗影管家見自己主子可算來了,心裡鬆了一口氣,慌忙退了出去。
“哎呀,你沒事吧,那白骨真是嚇人,隋兄呀,你命真不好。”
未曾想他開口居然說自己命不好,謝長魚有些吃驚。
“以州這話從何說來。”
趙以州從對面座位挪到了謝長魚的面前神秘的說道。
“之前我閒來無事的時候便在京城閒逛,卻聽說過這屍骨的事情!”
他小聲神秘的說道,謝長魚萬沒想到,自己晚上折騰了這麼久,居然錯過了趙以州這個衰命子。
他將手中扇子放下,好奇的看着趙以州。
“我知道的也不算很多,但是之前確實聽說了在城西的林家,家中三個月前突生大火,家中的所有人均喪命於火災之中。”
趙以州尋着記憶將聽到的告訴了謝長魚。
“哦?那以州你爲何說是與我府中這些屍骨有關呢?”
謝長魚本來以爲這趙以州是個累贅,但是現下看來,自己大約算作撿了個寶貝了。
趙以州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苦澀。
“當時參與搬運這些屍骨的是西城一個磨豆腐的婆姨的遠方的表弟。”
這關係說的謝長魚有些糊塗,這一串串的關係與趙以州又是何種聯繫。
見謝長魚疑惑的眼神,趙以州掩面說道。
“那西城磨豆腐的婆姨日日想着我娶她過門,便藉着一次喝酒將這些都說與我聽了。”
這話險些驚掉了謝長魚的下巴。趙以州自錦官城而來,距離這盛京也有千百里地,他在這處怎的還有這樣的風流債務呢。
知道隋辯一定是誤會了,趙以州連忙搖手解釋道:“隋兄你莫要胡思亂想,實在是我無事借酒消愁的時候碰上了那個婆姨。”
這人真是能夠隨處浪蕩,在城東住着居然跑到了城西,然後還與城西磨豆腐的娘子把酒言歡,也當真奇才,奇才呀。
之前謝長魚一直想着,自己重振旗鼓的那一天,便將他召回自己軍帳中做那軍師,算是滿足了他的心情。
可是現在看來,他這一臉的正氣確實諸多事情上有着歪打正着的運氣了。
謝長魚笑着搖了搖頭,
“咦,隋兄莫要不信,以州說的可是真的。”
這人不僅歪運氣極多,性格還有些耿直。
既然趙以州已經給出了方向,那便省去了很多麻煩,雪姬那裡可以繼續研究毒藥的組成,而自己則要去找一下那個豆腐姨婆了。
聽聞隋辯要親查此事,趙以州心中有些苦悶。
“隋兄,我好不容易拜託了那個姨婆,你這卻要我再去找她,我當真難過呀。”
他這幅模樣也是好笑,謝長魚拍着他的肩膀笑了半天。
第二日清晨,兩人來到了城西。
豆腐婆姨是生意人,早早的便起牀趕磨豆腐,聽到門外喊叫自己的聲音像是日思夜想的郎君,便將手上磨具扔到一邊,急忙趕去開門。
“你個死性,可是來找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