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裡的燈就熄滅了,只留一地溫馨的月光,煙火透過帷帳淺淺照進來,在一對璧人臉上跳躍。
第二天一早,陽光輝映着雪光照進來,牀上的人翻了個身,都不想動彈。
“早飯想吃什麼?”
Www☢ Tтka n☢ ℃O
江宴拂了拂她的髮絲,又捏了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年前太忙了,好像瘦了不少——就來道藕菜吧,以形補形。”
“呸。”
謝長魚輕輕啐了她一口。
謝長魚滑到江宴臂彎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着,江宴動了動一側胳膊,將她摟緊了。
“今天腰痠不酸?”
他撥開謝長魚的碎髮,柔聲問道。
“不酸。”
謝長魚動了動腰,還真不酸。
江宴滿足了,看來古籍沒白看。
“對了,你在哪兒看的古籍?”
謝長魚掙開他的胳膊,側身支在牀上,目光炯炯:“我也想看。”
“啊這……”
江宴狡黠地笑了:“陳年古籍,早已失散,我不過是回憶着看罷了。”
“不肯給?”
謝長魚笑着撲過來,作勢要扯他的被子,兩人在牀帳裡撲騰起來,好笑又熱鬧。
忽而帳外傳來叩門聲。
“怎麼大過年的也不消停。”
江宴鬱悶地爬起來,謝長魚也隨之起來洗漱,心想是大禮包送上門了。
敲門的是瑤鈴,她昨夜喜滋滋收了謝長魚的紅包,今天一早起來想好好道謝,結果聽到了桃色新聞。
“姐姐!姐姐你在不在裡面?”
瑤鈴的聲音聽起來都帶哭腔了。
她在門外急得連連叩門,恨不得破門而入,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
“別這樣啊,你清醒一點。”
謝長魚無可奈何,頭髮梳到一半把門打開:“只是過個年而已,有什麼話好好說。”
瑤鈴一看見謝長魚就在眼前,緊繃的神經瞬間解脫,淚也收了回去,開始氣惱起來。
“姐姐,溫夫人那個醜八怪侍女誣衊你,說你和溫大人私通,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管她呢!”
謝長魚十分淡定地一手握着梳子,一手攏着頭髮,坐在梳妝檯前繼續梳理。
“什麼?”
裡間江宴端茶的手頓住了,臉也黑了。
“害,不過是——”
謝長魚不及解釋,又一波人來了。
“夫人不好了,溫夫人胎氣動了,要生了!”
這些丫鬟都是被指去侍候謝靈兒的,一看她不好了,都慌得要命。
“慌什麼?”謝長魚輕叱一聲,放下梳子從首飾盒裡挑出一枚銀簪來,衝鏡子比了比,將頭髮綰到合適的高度後,才慢悠悠開了口。
“才五個月,生什麼生?”
謝長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攏了攏鬢邊碎髮,拿刨花水好生抿了一抿。
如果是這樣的話,謝靈兒相當於走了上次的老路,只不過嫁禍對向從她一個人,變成她與溫景樑兩個人了。
“啊對,不是生,”丫頭們這才反應過來:“是、是要流產了!”
“這……”瑤鈴目瞪口呆立在一側,信息量太大,一時讓她接受不過來。
“叫郎中了嗎?”
謝長魚起身離開妝臺,走到小桌上,把盤中蜜餞塞進嘴裡,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彷彿給一天開了個好頭。
“叫了。”
“那不結了。”
謝長魚吃完蜜餞又漱了口:“你們先去盯着,我把早飯吃完再過去。”
早飯是很重要的,哪怕軒轅冷當年虐待她,也不會短了早飯,不然不吃會得胃病的。
桌上還真如江宴所說,有道藕菜,謝長魚看它賣相喜人,就夾了一筷子,脆脆地咀嚼起來。
“等這次結束了,我就直接把她轟走。”
江宴夾着飯菜,面色不虞,這女人一次次給他們添亂就算了,還造謠謝長魚的名譽,別的不說,謝長魚能看上溫景樑那叫見鬼了。
“不用咱們轟,我想她會識相灰溜溜走人的。”
謝長魚對形勢保持樂觀,吃完菜,又吃了兩塊精緻的糕點。
但很快她便放下了甜食,因爲以她對謝靈兒尿性的瞭解,此人噁心人的本事是一絕,待會別讓她噁心吐了。
一頓飯剛吃完,丫鬟就來報,這次是宋韻和宋琦急急趕來了。
長廊上,謝靈兒的痛叫一聲蓋過一聲,漫長的好像沒有止境,叫得人頭皮發麻。
碧兒跪在門前,正對着宋韻和宋琦哭。
“我家夫人命苦啊,今天天不亮就起牀了,沿着迴廊走到後頭雲鬆軒那邊,聽見裡面有動靜,是男女苟合的聲音,我家夫人嚇了一跳,叫住奴婢趴在窗上看看,誰知一看,竟是江夫人和溫少爺——夫人的親姐姐和夫君啊!”
“夫人當場就不好了,五更天就腹痛難忍,熬到天明請了郎中,現在……”
碧兒哭得越發悽慘:“郎中說夫人這胎肯定保不住了!”
“夫人爲大局考慮,沒把門打開,暫時讓人守着,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夫人爲姐姐和夫君着想,兩位卻沒有半分顧忌過她的感受。”
宋韻和宋琦的臉色都刷的變白了。
謝長魚和溫景樑,可是小姨子和妹夫的關係啊!
“不可能。”
宋韻一口氣沒上來,停了下才道:“長魚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你是不是看錯了?”
“千真萬確,奴婢不敢作假。”碧兒一臉親眼所見。
宋琦倒吸一口冷氣,這種事傳出去簡直是天大的家醜,不僅謝長魚在江家待不下去,她寶貝兒子溫景樑將來在官場也要被指責的,可看碧兒的表情,又不像是說謊。
“我和人通姦了,我怎麼不知道?”
正在這時,長廊另一頭傳來清朗女聲,正是謝長魚。
碧兒一下子像活見鬼了似的。
“你、你怎麼在這兒?”
該死的,這女人不該待在雲鬆軒嗎?她怎麼可能沒被迷暈?
碧兒分明記得,主子曾炫耀似的對她講,有人給了她大燕市面上最好的迷藥,分量又足,連兩頭牛都頂不住。
“我竟不知,一個丫鬟竟敢對主人如此不敬。”
“掌嘴。”
江宴拉着謝長魚的手,聲音比臉色更冷。
“先別打。”
謝長魚按住江宴的手:“謝靈兒就她一個貼身婢女,把她打得說不出話來了,咱們問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