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我有一個開酒吧的朋友,他在東區那邊開了一家分店,我已經替你把裝修權拿下來了。可是,看到你們公司忙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擔心你們抽不出時間做他那個項目。”
我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必須有時間啊,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白白放過,你朋友呢?他什麼時候有空?要不我們約個時間一起談談吧?”
“呵呵,”陸少校笑了幾聲:“你現在都已經分身無術了,要怎麼才能應對我朋友的酒吧呢?”
我擡擡眉毛:“生意人當然有生意人的辦法,人手不夠我可以去招人,招不到人我可以分給同行做,再從中拿抽成,總之我要把你那個朋友先拿下,你那朋友圈的人應該都是一些小土豪吧,我只要搞定了這一個,接下來他們都得看在你的面子上關照我的生意!”
“呵呵,”陸少校無奈地搖搖頭:“我現在有點後悔了,感覺像是招惹了一頭母狼。”
“你自己不也是一頭公狼嗎……”話一出口,我趕緊捂住嘴,這不是告訴他,我們很相配嗎?
陸少校好笑地看着我,我趕緊說:“你別誤會,我是聽唐明朗說你的部隊叫狼牙,所以我自然覺得你是公狼了。”
他仍然笑着:“沒誤會啊,我是公狼,你是母狼,很有邏輯啊。”
我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說回正事,能不能約你朋友出來談談?”
“當然能,你等會兒啊,”陸少校給他朋友打了電話。
打完,陸少校看着我:“我朋友是個爽快人,他讓我現在就帶你過去談談。”
“那太好了,不過……這算是談業務呢,還是談業務前的預熱呢?如果是談業務,我要帶幾個手下去。”
“先別急,我先帶你去籠絡籠絡感情,如果你們談得來,說不定他給你們的報酬會高一點,你也可以宰他沒商量。”
我不由地笑了:“你挺有生意頭腦的嘛。”
“這是常識了。”
“……”
我跟陸少校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外面那幫人又都唏噓一片,一個個都盯着陸少校。
陸少校跟來時一樣,走得不慌不忙,既不顯得太過冷酷,又完全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大有將軍風範。
……
陸少校帶我去的是他朋友正在營業的酒吧。
去之前我就在想,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陸少校的朋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也跟他一樣智商高嗎?
可是到了之後,才發現他朋友跟陸少校完全不一樣,那簡直就是一個逗比。
“野哥,你女朋友真漂亮!”那朋友是男的,三十歲左右,留着披肩的長髮,鬍子也很長。形象跟文藝青年一樣,卻沒有文藝青年的多愁善感,他的表情很多,也很滑稽。
陸少校帶我到吧檯前坐下:“大古,如意早上纔跟我強調了一次,說我們只能做好朋友,所以你用‘女朋友’這個稱呼的話,如意會生氣的。”
大古看看我又看看陸少校,兩隻眼睛瞪得老圓了:“也就是說,野哥你被拒絕了?是不是,如意?”
我尷尬。
陸少校攤攤手:“算是被委婉地拒絕了,所以,給我調杯酒吧,要烈的。”
我不由地看着陸少校,“你還拿我尋開心呢?”
我又看着大古:“別聽他瞎說,我們真的只是好朋友,他逗你玩的。”
大古笑着看我:“我們家野哥第一次帶女生來我的酒吧呢,我覺得可信度很高,因爲你實在太漂亮了。”
我謙虛地說:“哪裡哪裡?”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哪裡漂亮?這真是悲催的一件事情,乾脆我現在跟你解釋一下吧,你眼睛漂亮,鼻子漂亮,嘴脣性感,下巴也漂亮,尤其是你的身材,即使你穿着ol風格的工作裝,但我仍然能看你有一副非常火辣的身材。”
“……”他倒是把“哪裡”解釋得淋淋盡致了。
女人被人誇了之後都很開心,我當然也不例外,一開心聊天的興致就濃了:“大古先生在情場上也身經百戰了吧?”
“一直跟着野哥混,能不身經百戰嗎?”
陸少校一副厭惡的樣子,“別廢話了,調酒去吧。”
現在還是下午,酒吧裡沒有客人,只有一個樂隊在演練一首新歌,偶爾傳來幾聲震耳欲聾的音樂。
趁大古去調酒的時候,我笑着問陸少校:“大古說你也身經百戰呢?”
陸少校卻指着大古:“大古已經取得高級技師調酒師的稱號了,還會一邊調酒一邊跳舞,你看看。”
“陸少校是在轉移話題嗎?”
陸少校又說:“我記得大古以前自己調製過一款紅酒飲料,樣子是粉色的,那種濃度不高,我讓大古給你調一杯吧。”
我不由地笑了:“好吧,你已經成功地轉移了話題。不過,大古爲什麼要叫大古,我總覺得這名字很熟悉的樣子。”
“聽說是出自一部叫迪迦奧特曼的動畫片,裡面的男主叫大古。”
“他想當英雄打怪獸啊?”
“不是,他愛上了裡面那個甜美的女主角,就給自己取了這個藝名,叫着叫着,我都忘了他的真名了,”陸少校看着正在專心的大古,大聲地問:“喂,你真名叫什麼來着了?”
“嶽京!”正在調酒的大古話一出口,突然意識到什麼,手裡的酒差點就灑了,他罵了一句:“靠,又上了一次當,你別總挑我專心調酒的時候問我名字行不行?”
等我反應過來“嶽京”=“月經”的時候,人已經笑得快要趴下去了。
……
喝着酒,陸少校也沒急着替我牽針引線,三個人就像平常朋友那樣聊天。
本來我一直疑惑爲什麼大古會是陸少校的朋友,兩個人的性格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但聊着聊着就明白了。
認真起來的大古特別嚴肅,他們從時事政治聊到了叢林探險,大古說:“我前段時間又去了一趟可可西里,穿越無人區的時候,車壞了,我下去修車,修着修着,結果一轉身你猜我遇到了什麼?”
陸少校說:“母猩猩?”
我說:“母猴子?”
大古瞪了我們兩個一眼:“我其實沒讓你回答,只是在這裡留一個懸念。我呀,遇到一頭野狼,它就在車門旁邊盯着我看,當時我都要嚇傻了!可我第一反應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在想,如果是野哥你遇到這頭野狼,你倆打起來誰勝誰負。”
陸少校喝了一口酒:“喲,生死攸關的時候想到的人居然是我。”
我插了一句:“這絕對是真愛。”
大古那小眼神憤憤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搞基的。”
他那表情逗得我直樂。
我連忙問:“後來呢?”
“一開始那頭狼的眼神很兇狠,嘴裡發出低低的吼聲,我想起以前有人跟我說過,如果遇到兇狠的狗,你的眼神千萬要比它們更狠,我想狼也是一樣的,於是我也盯着它看。”
“我感覺這方法根本不對,因爲我把那頭狼激怒了,它的前腿已經半躬下來了,我知道它很快要撲上來了,我當時蹲在車子旁邊,腿一直在哆嗦,我手上只有一把螺絲刀,要是跟它格鬥一定比不過它,他隨時就能撲上來咬斷我的脖子,它可能不會吃了我,但只要咬死我就行了。”
我不由地說:“好險,後來呢?”
“後來?後來突然又有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竄到我腳邊,我低頭一看,是一隻小狼崽,那小狼崽只有個把月大,走路都搖晃的,卻走到我腳邊求抱抱,我就順手抱起了它。
那頭大狼看到我抱小狼崽,眼神突然就變了,怎麼說呢,好像是在哀求。畢竟如果我要動手,一捏就可以把那小狼崽捏死。”
“再後來呢?”我問。
“後來,我把那狼崽放到母狼面前,那母狼就放過了我,領着那小狼崽走了。”
我鬆了一口氣:“真險,不過,那頭母狼真的很愛它的孩子。”
陸少校說:“動物的天性!”
我卻在這個時候想到了張小霞,宋澤峰說,以前常常受張小霞的虐待。
“如意,你發什麼神呢?”大古問我。
“沒……大古你經常去探險嗎?”我又融入了聊天當中。
“常去,我和野哥就是在探險的時候認識的,這野哥啊,閒不住,沒事就往外跑,我覺得都是因爲缺乏愛的緣故,如意,你如果能收的話,就把他收了吧。”
我抱歉地說:“我有老公了。”
“……”大古驚訝得目瞪口呆:“野哥雖然身經百戰,但他有一個原則,絕對不沾有夫之婦的。”
陸少校丟下一句:“所以只能是朋友啊。”
大古看了陸少校一眼,又看看我:“要不,咱們就談談裝修合作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