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演習的紅方是獵鷹突擊隊的40人,藍方是偵查營的100人,紅方的任務是解救被藍方扣下的人質,而藍方是要阻止這場解救。
而巧的是,我被分到了紅方的陣營裡,也就是陸野他們這一組。
那天的天氣挺好,我們乘坐衛生營的救護車進了山,又在山裡找到了營地。
遠遠地就看到了陸野,高大健壯的身材穿一身作戰迷彩服、一雙軍靴,英氣挺拔。他的面前整整齊齊地排了四十多人,大有大將風範。
等我們到了之後,他開始部署作戰計劃:“大家手裡都已經拿到地圖了吧,看着地圖上的紅心,那裡就是關押人質的地點……”
部署完他們隊的作戰計劃後,他開始安排我們的工作:“衛生營的戰友們每一次行動都必須聽從前面人的安排,只要確定安全了,你們纔可以往前繼續前進,到了目的地五公里處進行等候安排,隨時做好人質的搶救工作!”
我們一起喊:“是!”
……
前面突擊隊先走,陸野也乘坐裝甲車走了,我們衛生營的則先守在營地裡聽從安排,陳語和呂潔被分到藍方了,方芳是我們組的隊長,她分到了一臺對講機。
營地是臨時搭蓋的軍綠色的帳篷,裡面有幾個技術兵正在進行衛星系統定位監控,陳隊跟我們說過,這次演習的地方到處都裝有隱秘攝像頭,我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中。
我們衛生營的幾個都對演習現場很好奇,便都伸頭去看技術兵們的電腦,十多臺電腦裡面全是攝像頭,果然所有人的行動都在監控範圍內。
沒多久,陸野也出現在鏡頭內了,他這次是總指揮,所以並沒有衝鋒陷陣,只拿着個望遠鏡站在車頭前觀望。
好專注,好冷酷!
我正專注地盯着監控畫面,突然就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如意姐?”
順着聲音看過去,我又看到坐在第二排那張年輕的帥氣的臉龐,他的眼神任何時候看到我都是神采奕奕,像是看到寶貝似的,這次也不例外。
因爲太久不見面,又從小親似姐弟,我見了他也同樣高興:“明朗,怎麼是你啊?”
唐明朗放下電腦朝我走來:“我是被臨時派來這裡打下手的,工作責任就是看着演習過程中有沒有人作弊,同時把一些表現得特別好的人上報上去。”
“噢,原來是這樣!”
“如意姐,你怎麼在這裡的?”
“志願醫生。”
“噢,你就是那個……”唐明朗的表情黯淡了下去:“你就是跟陸中校的那個緋聞女友吧?我都聽說了,孤狼有女朋友了,爲了女朋友屢屢開特權,他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恩,那就是我吧!”我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如意姐,我還要工作,改天找個機會我單獨找你,好多話跟你聊。”
“好啊,你趕緊工作吧,不然要被處分了。”
方芳也過來了,看看唐明朗,又擠眉弄眼地看着我:“馬醫生,你們認識?”
我說:“對,從小一起長大的!”
“得了吧,瞧他看你那小眼神,你把人家當弟弟,人家未必把你當姐姐,肯定是暗戀着你呢。”
“你話太多了!”我嚴肅地看着方芳。
“好,我閉嘴!”
正說着,方芳的對講機響起來了:“醫療組,跟上,醫療組,馬上跟上!”
我們二話不說就開始往前面趕。
醫療組是有車的,也就是前面的戰士負責衝鋒殺敵,把“敵人”都殲滅乾淨了,我們再出去,所以我們是相對安全的。
我們坐在車後排,這臺車是經過改裝的,相當於一個流動的手術室,爲了讓演習變得更逼真,所以上面所有藥品都是配齊的,一般人質被虜後都會經受一番折磨,救出來也是奄奄一息,必須要有專業的醫生對他們及時搶救。
即使這樣,我們還是能聽到前方傳來的槍聲、各種炮彈的聲音,所以心情並沒有放鬆半分。
車子開到叢林前,我們就要下車了。
前面有兩名男兵在接應我們,替我們扛擔架,再掩護我們往前衝。
這一次,我們終於意識到危險了,前面的槍聲越來越密集,雖然我們離得遠,但還是覺得氣氛比無地壓抑,彷彿隨時會有子彈從身邊穿梭而過一樣。
男兵先是讓我們隱藏起來,等前面的命令一來就準備往前衝。
方芳多嘴問了一句:“要是救援沒有成功呢?”
“那就撤退,以免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
“……”
我們一動不動地躲在叢林裡,周邊全是動植物混合泥土的近似於腐爛的味道,也有一些可惡的蚊蟻在眼前飛來飛去,在身邊爬來爬去,而身上的衣服早就髒了,加上出汗,裡裡外外都很黏,這種感覺很難受。
我十分希望早點結束這樣的狀態,早點回到宿舍,洗個澡,再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看一會兒書。
或者說,我十分希望回到a市的家,在有空調的房間裡享受着冷氣再吃一塊西瓜或者餅乾。
可是,一想到陸野他們平時就是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過來的,我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他們不但條件艱苦,還隨時有生命危險,相比他們,我們這一點又算什麼呢。
方芳在我身邊小聲地說着話:“馬醫生,你後不後悔來這裡?或者你想不想早一點被淘汰,去基層其實也不賴,無非就是條件差一點,但自由,混一年兩年,回去就升職稱了。”
我小聲地答她:“現在談這個太早,等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你的態度已經告訴我答案了,你很想留下來,跟孤狼在一起對不對?”
“……”
藏了將近兩三個小時,方芳的對講機才響了起來:“人質救出來了,請救援組馬上做準備,馬上做準備!”
那男兵又帶着我們往前衝。
前面的障礙已經全部掃清了,但沿途可以看到不少沮喪着頭往回走的兵哥哥,他們都是在演習過程中被“消滅”了的,一個個心有不甘的樣子。
這些人當中有紅隊的,也有藍隊的,“死”了的可以不管,受輕傷的也可以不管,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懂基本的急救知識,眼下還是救人質比較重要。
又往前衝了三四公里左右,我們來到一幢廢棄的房子,那房子應該也是屬於部隊專門爲反*恐而建的,很像以前陸野帶我去參觀的那種廢棄房子。
我有一絲走神。
驀地想起被綁匪挾持的那一次,也是在這樣廢棄的建築裡,當時我有多慌多害怕,裡面的人質就有多害怕。
“馬醫生,你怎麼了?”方芳一邊跑一邊問我。
“沒事,我們趕緊去救人質!”
才衝到那幢建築的下面,就看到紅方的戰士們把“人質”擡下來了,人質身上的傷做得非常逼真,全身是血,到處是傷,頭上和臉上都有傷以及胸口都是傷。
他一動不動地躺着,連睫毛都不眨一下,演得十分地逼真。
“醫生,怎麼辦?”有一個紅隊的兵問我們。
他們剛把藍隊的人殲滅,把人質救下來,現在個個都還處於緊繃的狀態。
我當即判斷:“這名人質體內大出血,肋骨有兩根斷裂,手指被截了一根,必須馬上進行手術處理,否則他會死!”
又有人問:“不能回到車上再手術嗎?這裡太危險了。”
方芳也說:“不能,他一分鐘都等不及了,必須立馬手術,快,擡回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去!”
那些特種兵這時也是十分地盡職,馬上幫我們把人質擡回到屋裡,而他們迅速給我們作掩護。
我和方芳以及另外兩名醫生在“動手術”,雖然明知傷都是假的,但仍然每一步都沒有馬虎,因爲一旦矇混過關了,就是對將來的自己不負責任。
這時,真正的危險來了,就在我們的“手術”做到一半時,一陣“突突突”的槍聲又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