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火光微弱,映在陸野蜜色的皮膚上,彷彿渡上了一層光。而他除了添柴火,並沒有別的動作,所以看起來更是沉穩、剛毅。
我輕手輕腳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察覺動靜,頓時警覺地朝我的方向一眼,看到是我,他的臉色才變得柔和起來。
我慢慢走到他旁邊坐下,然後朝他笑笑,小聲地問:“你不睡?”
他同樣很小聲地回答我:“我在值崗,你繼續去睡一會兒吧。”
我搖搖頭:“不睡了,不然換我來值崗,你去睡一會兒吧?你這樣會很累的。”
“我等會再睡,”陸野說,隨後他伸手替我捋了捋頭髮,眼神很是柔軟:“有點亂。”
“剛睡醒就是這個樣子,”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爲怕吵醒其他人,所以我們的聲音有多低就壓多低,也也不敢亂動。
外面已經不下雨了,但氣溫仍然很低,尤其是洞口很冷,陸野脫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他身上只穿一件迷彩的t恤。
外衣對我來說十分寬大,上面還帶着他的體溫和淡淡的菸草味。
我小聲地說了聲“謝謝”,再看看時間,凌晨兩點。
小腹傳來一陣鼓漲,我很不好意思地說:“陸野,我想上廁所。”
陸野想了想,這才輕輕叫醒最近的小乙:“小乙,你先守着,我陪馬醫生去趟廁所。”
特種兵的反應總是比別人快,陸野才叫小乙,小乙就馬上翻身起來了,幾乎沒有一絲緩衝就進入了備戰狀態:“是,孤狼!”
陸野拉着我的手,再拿了一支手電筒跟我說:“走吧!”
出了山洞,一股冷意襲來,我不禁裹緊了陸衣的外衣。
“冷?”陸野問。
“恩,”我回答。
陸野頓時把我摟進他的懷裡,再問:“那這樣呢?”
洞口沒有人,他的動作開始大膽起來。
“這樣不冷,可膀胱受到擠壓,我更想尿尿了。”
他卻捨不得放開,“那你再忍忍,身體暖和最重要。”
“……”我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他的體溫很高,臂膀又強壯,熱量傳到我身上,果然暖和多了。
叢林裡黑暗、潮溼,有他抱着我很踏實。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鬆開我,“走吧,我們走遠一點點。”
“恩。”
他牽着我的手走到一塊岩石後面,“就這裡吧。”
“好,”我看着他,等着他轉身。
過了一會兒,他說:“怎麼不方便?”
“你轉過身啊,看着我我怎麼尿?”
“你全身我都看過了,不在乎多看這一次。”
“太彆扭!”
他挺倔的:“不在你身邊我不放心。”
“那你不許看下面!”
“我不看,也不照,行了吧?”
我這才放心地蹲下來。
再起來的時候,我擡頭看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滿天的繁星。
“陸野,好多星星!”
陸野笑了笑:“正常啊,說明明天會是個晴天。”
“太美了,就跟上回看的一樣,”我已經繫好了皮帶,從岩石後面走出來了。
再往前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問我:“還冷嗎?”
我停下來,撇嘴笑笑:“陸中校也用這麼俗的泡妞方式了?”
他停下來,先是捏了捏我的臉,再將我摟在懷裡:“那換一個方式,你想看星星嗎?我陪你。”
“……”再次被他身上的暖意包圍起來,我的心跳又快了半拍。
黑暗,叢林,以及滿天的繁星,明明是一個特別艱苦的環境,在這個時候卻顯得異常地浪漫。
他把我更摟緊了一些,隨後輕聲地說:“如意,兩個星期的期限,正好到這個時候截止,你現在想好了嗎?”
我指着天空:“陸野,你看牛郎星和織女星。”
“意思是想跟我繼續保持天各一方的狀態?”
“不是,我……”我正想說,卻突然被他堵住了脣。
他開始吻我,同樣是非常用力的吻,印象中,他的每一次吻都很用力。
吻到我全身無力之後,他才終於停了下來,臉上帶着意猶未盡的表情:“或者是我逼你逼得太緊了,你不用這麼快給我答案,考慮清楚再說。”
其實,我剛剛想表達的是,“陸野,你看牛郎星和織女星,他們多辛苦,一年才見一次,一次才一天,一天的時間能幹什麼?還不夠享受一次美美的性*愛,不夠享受一次燭光晚餐,所以,我認爲我們可以試一試。”
只怪我圈子兜得太遠。
我巴巴地看着陸野,他已經開始轉移話題了:“如意,好多人問我,既然這麼喜歡你,又爲什麼要把你留在部隊裡,部隊的生活你也體驗到了,艱苦,累,還隨時有生命危險,其實這個問題我也考慮了很久。”
我說:“的確是,在基層混幾年也沒有什麼,如果我願意嫁給你,那我也可以以軍屬的名義跟你住到一起,經常見面也不是難事。那麼陸野同志,你是怎麼回答那些問你問題的人呢?”
陸野低頭在我的額頭處親了親:“我說,別人的女人都可以上戰場,我的女人也一樣可以。如意,你會責怪我當初勸你留下嗎?”
我十分果斷地回答:“不會!陸野,你其實十分了解我,就比如我在a市開公司,你二話不說就借錢給我一樣,你知道我適合幹什麼,想幹什麼。這次來部隊也一樣,如果讓我在一個地方碌碌無爲地過幾年,那纔是對我最大的折磨。這段時間以來,我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也幫助了很多人。你知道,我是被前夫放逐到這裡來的,身上帶着千瘡百孔,但我現在覺得身上的傷在慢慢癒合、複合,陸野,我喜歡這裡的生活,也喜歡你。”
隨後,又是一陣久久的,纏綿的吻。
在星空下。
……
回到山洞裡之後,陸野又強制我去睡覺,我迷迷糊糊中又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天亮了,除了方芳和那個女記者,其他人都睡了,而陸野不在山洞裡。
我一下子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陸野:“咱們隊長呢?”
小乙說:“在洞口。”
我走到洞口朝上面看,正好看到陸野在洞口處研究地圖,手裡還拿着指北針。
他也看到我了,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再心領神會地笑笑。
我去催方芳和那個女記者起來,方芳在部隊久了,也跟小乙一樣馬上就收拾行李了,只有女記者有些起不來的樣子,還一直喊胳膊疼。
攝影師在搗鼓攝影機,搗鼓了一會兒,他突然大叫:“不好!”
女記者便問:“怎麼了怎麼了?”
“昨天雨太大,攝影機進水了!”
“不是防水的嗎?”
“中途摔了兩次!”
“……”那女記者攝影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懊惱不已。
方芳很是興災樂禍:“你們回去是不是要寫檢討了?”
沒有人理她。
這時小乙催促大家:“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一起去找早餐吧。”
……
白天的活動還是一對一,我也還是跟着陸野。
只是在部下面前,他沒有跟我很親密,一舉一動都把握得很好。
陸野和特種兵們帶着我們找可以吃的植物,有一種黃色的花,吃起來酸中帶甜,十分好吃,還有一些綠色的植物,幸運的話可以遇到一些相對美味的野果,這樣一路走一路吃,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條河邊。
這是一條從高山上流下來的河,只有兩條車道那麼寬,卻把我們前面的路一分爲二,陸野研究了地圖,如果我們繞道的話,那我們可能要走很久,所以眼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橫渡這條河。
可是,河水很深並且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