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送給我的禮服是一件淡綠色的露肩長裙,質地輕柔,薄紗上綴着細細的小鑽,這條裙子把我的身材襯得玲瓏有致,整個人顯得浪漫高雅。
在試衣間換好裙子,我出來走到爸爸面前,只見他兩眼放光彩,就差老淚縱橫了,他喃喃地說:“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我的女兒就是漂亮。”
我忍不住揶揄他:“應該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是這樣的,你媽要比你漂亮一點。”
“爸,你不能誇誇我?”我撒嬌道。
“說你長得像你媽媽,不就是誇你了嗎?”
“……”我瞪他。
他呵呵地笑着說:“先把禮服換下來吧,我們今晚打火鍋,我叫李嬸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豬腦、螃蟹、鵝肝……”
“咦,這明明都是你愛吃的。”
“我們都愛吃。”
“……”
撒撒嬌,互相調侃調侃,這就是我和我爸的日常。
我很愛我的爸爸。
……
酒會是第二天下午,我爸挽着我的手進場。
像以前一樣,每次我和爸爸進場都能贏來不少人的注目,不認識的以爲我爸老牛吃嫩草,認爲我貪慕虛榮攀上了一個小老頭。認識我們的都會羨慕我們,老一輩覺得我爸有福氣,有一個長得漂亮又孝順的女兒。年輕一輩會羨慕我有個有錢的老爸。
進場後我爸一般就不管我了,他獨自去跟一些生意場上的人攀談。一般來這種場合的人都彬彬有禮,輕聲交談,唯有我爸,去哪都能聽到他亮如宏鐘的聲音:
“老劉啊,聽說你最近又拍了一塊地,價值兩個億呢,是不是有這回事啊?你小子真是平時無聲無息,嚇人一驚啊……”
“咦,王總又換女人了?我記得你上回帶的不是這個啊……”
馬今東,我真想假裝不認識他!
我端着一杯酒杯優雅地走到一個角落,那裡有幾個本市的名媛,見我過來,她們好奇地問我:“你身上這件禮服莫非是天才設計師stefanopilati新推出的款式?”
“對!”
“譁,你怎麼買到的?我提前半年預訂都沒有貨呢。”
“不是我買的,我爸爸送的,”我禮貌地回答。
“你爸是哪個啊?”
我指了指遠處的馬今東。
她們突然捂嘴:“原來那個是你爸啊。”
“對啊,”我無奈地笑笑,她們應該我是被包養的小三吧。
名緩們又開始討論起現場哪位夫人的包包和衣服來了,我想插幾句嘴,但她們語速太快了,我實在插不進去。
身後有人突然拍拍我的肩膀。
我轉身,看到一張年輕的,帶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的臉。
“原來是明朗啊,你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我問。
唐明朗是我的親戚,但這親戚關係實在很遠,是那種“我媽的二舅的大姨的二叔的表妹的嬸的兒子”之類,卻硬是我被爸扯成了親戚,小時候唐明朗還在我家裡住過一段時間。
“你能來我不能來?”他委屈地說。
“你滿十八歲了嗎?”
“我二十了好嗎?”
“哦,對,你前年過的成人禮,瞧我這記性。”
唐明朗顯得很失望,“如意,你怎麼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啊?”
“叫如意姐。”
“如意……跟你說個事,”唐明朗有些羞澀。
“有話說,有屁話,”我對他向來這樣不客氣。
“等下有舞會環節,你能做我的舞伴嗎?我跟我爸來的,沒有舞伴。”
“可以,”我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因爲我不想跟我爸跳,我爸沒有跳舞天賦,總踩我腳。
孩子就是孩子,我一答應唐明朗馬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等下說好了啊,你不許跟別人跳。”
這時,酒會現場傳來一陣騷動。
我旁邊幾個名緩也在小聲驚歎:“他來了——”
“果然是他——”
“真的很帥!”
“哇,看那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