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殺氣的注視着那巨型黑色蜈蚣,風一戈眼中除了殺氣,還有些許不甘。
不行!不能讓小塵自己承受這一切的危險!
緊咬鋼牙,猛地一個鯉魚打挺,風一戈站了起來,雙拳緊攥,鐵青色的臉上盡是殺氣。縱使知道自己這般乃是飛蛾撲火,縱使已覺出這次凶多吉少,風一戈卻已然堅定的站在那裡。原因無他,只因自己是帶把兒的,就不能讓女人受到傷害。
轟隆隆!
就在兩人對持期間,大地猛地響起一陣強烈的震動,繼而憑空捲起無數飛揚的塵土,頃刻間將這本就渾濁的大地弄得更加激盪。那響聲愈來愈烈,甚至將藍府門口的兩棵沖天古槐震倒在地,威力懾人!
“什麼…”風一戈感到腳下猛地一顫,下一刻竟然自他腳下區域裂開一個直徑足有三丈寬的巨大深坑,感受着深坑中返上來的陣陣陰寒之氣,和一道道閃耀着妖異紫光的風一戈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好像被一個巨大磁場吸了進去,不能自拔!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東盛統領和那黑蜈蚣愣住了,待到黑蜈蚣反應過來幻化成人形後,那道巨大深坑已經消失不見,又恢復到剛纔那平靜的樣子,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無德道長?”那東盛統領抹掉額頭冷汗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德道人擦擦嘴角的血漬,面色慘白道:“盛成將軍,那小子懷中之物實在過於犀利,竟能逼出貧道的真身,此人必誅之!至於剛纔那大坑,貧道也不知,待到日後貧道恢復法力再做定奪。”
盛成點頭,他也知道這無德道長身受重創,而後雙目露出兇光,大喝一聲:“來人!給我傾盡兵力,追殺那小子!”
無德道人點點頭:“帶上那女子,我們儘快離開這裡。”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全部紊亂,現在能夠做出這樣清晰的判斷思路已然實屬不易,全靠着幾千年的修爲護體。
……
話分兩頭,風一戈被那巨大深坑吸進去後便昏了過去,他被無德道人高尚的道法所傷,能夠撐到現在除了本身的體質強大外,那就只能靠對思念之人的毅力。
而昏迷着的風一戈此時正緩緩下落,半個時辰後,他才平穩落地。並未受到什麼墜落的重擊,只因在落地的一瞬間,坑中那道紫光幻化成一雙大手掌將其穩穩的接住,放到地上。
戌時
數道銀光好似縹緲的細煙般從風一戈的懷中飄散出來,不一會竟幻化成人的形狀,繼而幻化成人類少女的模樣。那少女緩緩從地上站起,凝脂玉般的小手不停的拍着鼓鼓的胸脯,臉上一陣驚魂未定:“咿呀,真是嚇死了,不知道這個大叔怎麼想的,一個凡人竟會和修行中人動手。”
而後不知她想起了什麼,少女神色驟然一變,提起那可愛的小鼻子,神色有些兇惡,捻着裙邊,緩緩來到還在昏迷之中的風一戈身邊,蹲下身子試探他的鼻息。而後小鼻子猛地一提:“哼!竟然還活着,這可惡的殺人兇手!”
少女越想越氣,猛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一塊石頭,欲要朝風一戈頭上砸去。
“小塵…”
“嗯?”少女聽聞風一戈的呢喃,緩緩停下動作,仔細的注視着他,心道:他到底要救什麼人?剛纔戰鬥時候的樣子真是……
“你是誰?”這時候風一戈已經睜開雙眼,有氣無力的問道。注視着眼前這個少女。大約十六七的樣子,身着一襲古香古色的淡紅色長裙,生的的雪白肌膚、脣紅齒白、眸如星辰,一襲烏黑秀髮更顯其恬靜的美感。真是如同畫上走下來的仙子一般美麗。
“你是狐妖?”風一戈心頭一緊,同時緊了緊懷中之物,這東西可是自己最後的資本,這九年都是爲了獲得它,可不能被狐妖得到。早年間就聽老人說過,修行多年的狐妖會幻化成美貌女子的樣子,每當夜晚勾取男子精元,沒想到自己這次遇上了。
那少女氣鼓鼓撅着嘴:“你纔是狐妖呢!我叫云然一!”小丫頭目光瞥了風一戈懷中一眼,露出一絲落寞,卻也沒有說什麼。
“人?”風一戈有些愣住了,“人怎麼會生的這般漂亮?”
天下女子都愛美,云然一聽聞風一戈誇讚自己,頓時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雙眼睛如同彎彎的月牙,雙頰的酒窩更顯其可愛。
“是你救了我?”風一戈繼續問道,想起了那時在藍府門口,自己被一道巨大的銀色光芒護住身體,故此有這一問。
“當然咯,本姑娘可是…”云然一揚起小手得意的說道。
“誰讓你救我的!”風一戈頓時坐起身子打斷了她的話語,可渾身傳來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不過硬是沒吭一聲,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氣。他本想着能夠救出思念之人,或是陪着她被那道人殺死,共赴黃泉。
此生不能保護思念之人,便要和她一同離去,黃泉地府再好生照顧。這便是風一戈的想法,可是很顯然,他的這個想法已經被眼前的救命恩人打破了。
云然一眼中的淚花頓時落了下來,又氣又委屈道:“就不該救你!你這忘恩負義之人!”說着便將小腦袋別在一處,不再理會他。
風一戈見不得女孩子落淚,剛剛自己的態度實在有些不好,於是強忍住渾身的疼痛,小聲道:“對不起,我態度有些不好。”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就連道歉也是聲如蚊子一般。
“聽不見!”云然一的小丫頭性子上來了。可是過了半晌見到風一戈依舊沒說話,心中不禁着急了:這笨蛋就不能再說一句嗎?只要再說一句,我就原諒他了,可就當云然一側耳傾聽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只聽聞地面上的龍陽城中慘叫聲不絕於耳,且是充斥着東盛國士兵的奸笑,還有那燃燒屍體是發出的刺耳響聲。那些哀嚎聲在這片污濁的大地上盤旋迴環,久久不能散去,好似那地獄的冤魂在叫苦一般。
而云然一注意到,那躺在地上的風一戈緊緊攥着拳頭,喃喃自語:“生逢亂世,果然還是拳頭狠纔是硬道理!”兩行熱淚自這個鐵鑄的漢子眼中流出…
“大…大叔…”云然一小心翼翼的用凝脂小手扯了扯風一戈的衣角。
風一戈躺在地上,呆呆的看向四周的一片黑暗,喃喃道:“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一想到龍陽城中的百姓死於非難,他的心中便如同刀割。自幼孤兒的他,十三歲那年便離開家鄉,城中也無任何親人,但他心中依舊不舒服。特別是想到自己無法救出那朝思暮想之人,這種失落令他更有一種丟失三魂七魄的感覺。
“誰說的!”云然一生性善良,不想讓他從此頹廢便仰怒道,“大叔你是最厲害的,特別是一個凡人面對修行人的時候,很威風的!”
“是嗎?”風一戈看着滿眼熱忱的云然一接着問道,“難道修行真的可以使人變得那般強大嗎?”
“當然了!”小丫頭扒着那肉呼呼的小手,搖頭晃腦的如數家珍,“話說盤古大地開天地後,天地孕育出陰陽兩級,而陰陽又幻化出‘金木水火土’五行,而五行又衍生出無數的細小分支,被後人分爲不同品階,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修行屬根’。對了大叔,你是什麼屬根的?”
云然一話語剛出口,就感到不妙。心中懊惱道:怎麼這樣笨呢!修行界現在就是大叔心中的一塊病痛,他不是修行中人,自然不知曉自身是何屬性。
“丫頭,我今年二十二了,修行還來得嗎?”風一戈嘴角有了一絲笑模樣,好似一個虛心求教的孩童般。可是雙眸中那燃燒的怒火和堅定卻令云然一心中一驚。
“當然了!”云然一有些心虛的說道。其實,任誰都知道在他們生存的這浩蕩神州上,修行界高手都是自幼修行,因爲孩童的骨骼、靈氣尚未定性,最適合發展,這些人往往在二十多歲都已經法術小成。而像風一戈這種二十多歲纔打算修行的還真是萬中無一。
“無妨,你不必好心安慰我。”風一戈心中一暖,而後道,“縱使二十二歲修行,我也能弄出成績,給老子個機會,他孃的,能把天捅破了!”
云然一被風一戈這種氣勢驚住了,過了良久了撲哧一笑:“得了吧大叔,別吹牛了。”可心中卻是暗定,要幫助眼前這個看似落魄的大叔。
風一戈看透小丫頭的意思,微微一笑也不點透。只是躺在冰冷的地上仔細的打探着這深坑下面的環境。四周除了微微拂來的徹骨寒風別無其他。
“丫頭,你的家人呢?從哪來的?”風一戈百無聊賴下開口問道。
聽聞此言,云然一心中一凜,雙眸的精光猛地一暗:“我沒有家人…”心中那怒火再次升起,心道:你還好意思問,好不容易有個夥伴,還被你殺死了!
可是當她想起風一戈爲了所思念之人,面對強敵不退一步的時候,云然一又不忍狠心了。糾結了好久,最終她決定還是不告訴風一戈這個秘密。
嗷…嗷…
就在風一戈剛想說話的時候,在這一片漆黑的環境中竟然爆發出聲聲詭異猛獸的呼聲。聽那呼聲,欲要撕裂人心一般…
(新書期,力求大家鮮花收藏,您的舉手之勞,會增添橘子很大動力。橘子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