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葉星揚和怡辰戀愛到現在,兩個人之間可以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秘密,他仍然不知道,怡辰自己的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可以,葉星揚真的想要像林默和珍妮一樣拋開一切去環遊世界,過着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然而不可以,就算是他所羨慕的林默,也因爲寶世珠寶出的事情要回國了。
什麼時候,能夠不再有紛爭,不再有仇恨,不再有這麼多煩心事?
葉星揚擡起頭看着正在望着電視裡的連續劇嘟着嘴的妹妹,笑了笑走過去輕輕撫摸着妹妹的秀髮,小丫頭生氣了。
這麼長時間,葉星玉還是像剛醒過來的時候一樣依賴着葉星揚,葉星揚知道這不是一件好事,這證明葉星玉內心深處的創傷還沒有癒合,但他沒有辦法,他總不能把妹妹推出去吧?
只有祈禱時間能夠沖淡一切了,葉星揚摟着妹妹的肩膀陪她看電視,心裡祈禱什麼時候老天能賜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妹夫。
此刻,在香港啓德機場旁邊的星巴克裡,怡辰正柔聲的安慰着默默啜泣的林影,查過了航班,再過兩個小時,從希臘雅典飛來的飛機就將到了。
臺灣,基隆市。
楊紫薇被薛浩然害怕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不過她笑過以後立馬扇了扇鼻子:“你身上這味道也太難聞了,快去給我洗澡!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薛浩然楞楞的回答道:“我,我不知道。”
“切,看來是真失憶了。”楊紫薇心裡想到,眼珠子一轉,拍了拍薛浩然的肩膀:“小子,你暫時先住在薇姐我這裡,嗯,你就叫,就叫阿兵吧。”
“阿兵?”薛浩然疑惑的問了一聲,楊紫薇嘻嘻一笑,眼神微妙的在薛浩然下身打了個轉:“哈哈,這個名字不錯吧?”
楊紫薇笑嘻嘻的從這個雜物室一樣的房間裡跑出去,沒過兩分鐘就拿了一套衣物走了進來:“給,這是我老爸以前的衣服,看你們身材差不多,借給你穿了。”
薛浩然接過衣服跟着楊紫薇走出房間,楊紫薇拉開客廳旁邊的一扇門指着裡面的馬桶和淋浴說:“這個就是洗手間了,不用我教你怎麼用吧?”
薛浩然點點頭:“嗯,這個我會用。”
“還好,雖然失憶了不過沒變成傻子。”楊紫薇笑道,把薛浩然推進洗手間裡:“趕快洗,我出去弄點東西回來吃。你千萬別出去哦,不然的話會很危險!”
看到薛浩然認真的點頭了,楊紫薇才把洗手間的門一關,哼着歌去自己的臥室換衣服。
雖然告訴薛浩然自己是出去買東西,但實際上楊紫薇換好衣服下了樓卻是從院子裡的雨棚下面推出了自己的那輛紅色公路賽車,騎上去熟練的戴上頭盔,摸了摸牛仔褲後面口袋裡的蝴蝶刀,楊紫薇一腳踩下去,這輛早就停產的三陽野狼發出轟鳴聲,箭一樣的竄出了院子。
現年22歲的楊紫薇住在基隆鄉
下漁村的一棟二層小樓裡,她母親早死,老爸是那種典型的幫會外圍人員,雖然一輩子沒能混出頭,但是因爲爲人豪爽很講義氣,在基隆市大大小小的幫會口碑都很不錯。
楊紫薇的父親乾的營生很簡單,但也很危險,那就是專門的運貨。
他運的貨體積都不大,但卻很值錢,因爲他運的是毒。
真正的四號他是不敢運的,只敢運一些軟毒品,比如大麻煙什麼的,或者是安公子。
除了賺這種錢以外他也參加地下賽車,技術非常好,一度有基隆車王的美稱,不過最後卻也是死在了飆車上。
因爲豪爽仗義,所以楊紫薇在父親死後得到不少叔伯的照顧,比如那位王伯。但也因爲自己老爸的豪爽仗義,所以楊紫薇在辦完老爸的後事以後只剩下了鄉下的這棟二層小樓和一輛經過改裝的三陽野狼。
這輛三陽野狼對她來說意義可是非同凡響,因爲這是他老爸和老媽談戀愛時騎的車子。老爸去世以前經常說起當年騎着這輛車泡到她老媽的光輝事蹟。
而現在這輛車也成了她的生活來源,因爲楊紫薇繼承了老爸的‘事業’,成爲了一個騎着摩托車奔馳在路上的運輸工。
“劉叔,沒去打麻將啦?”楊紫薇騎着摩托一路狂奔,二十分鐘以後就到了一個小區附近的小首飾店裡。
在臺灣這種小首飾店很多,別看店小,但是一般的黃金鉑金首飾都能做得出來,有些老師傅信譽好手藝高,做出來的首飾很受歡迎的。
“薇薇啊,你這個小丫頭又跑來做什麼?少玩一點啦,你媽媽留下的首飾都給你賣到我這裡來了,我還等你攢夠錢贖回去呢。”劉叔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笑眯眯的樣子很有點像廟裡供奉的彌勒菩薩。
“嘿嘿,劉叔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楊紫薇不好意思的撩了撩頭髮,趴在劉叔的櫃檯上說:“我今天有好貨給你看哦,你先看看。”
嘴上說着,她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來兩根小黃魚往櫃檯上一放。
小黃魚和櫃檯的玻璃碰到發出叮叮的聲響,本來揹着身正在用機器做首飾的劉叔聽到聲音猛的一擡頭:“是黃金?”
站起來很是艱難的從狹窄的櫃檯後面轉過身,劉叔一看到櫃檯上放着的兩根小黃魚,本來綠豆一般的小眼睛頓時瞪得老大:“金條?媽的你這個丫頭想死啊!就這麼放在外面?”
蒲扇一般的巴掌一把就將兩根小黃魚握在了手心裡,劉叔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發現街道上就只有幾個坐在鋪子前面聊天打麻將的老人,鬆了一口氣一把就將楊紫薇拉進了裡間。
“先拿着不要出來。”劉叔把兩根小黃魚又塞進楊紫薇手裡,走出去把鋪子的門關上,順手掛了個停業的牌子。
“你這個丫頭不懂事啊,從哪裡弄來的金條,媽的你老爸最多運運貨,你膽子大到跟人搶金鋪了?”劉叔走進裡間,氣急敗壞的對着楊紫薇就是一通臭罵。
也難怪劉叔發火,在他的認知裡金條這種東西一向只有大的金鋪纔有,像他們這種小店是不會做的,而一般人家裡誰會放金條呢?這種東西就是買來做投資也只會存在銀行裡面嘛。
劉叔絕對不會相信這兩根金條會是楊紫薇自己家裡的,他和楊紫薇的父母都熟識,怎麼不知道他們的家底呢?
“劉叔你想到什麼地方去啦?我哪裡有膽子搶金鋪。”楊紫薇委屈道,她雖然彪悍,但在這些叔伯面前還是很乖乖女的,四年前她才十八歲,要不是這些叔伯幫襯,連老爸的骨灰都送不進公墓的。
“你沒有膽子?你膽子比天還大了。”劉叔狠狠瞪了她一眼,一伸手:“給我看看。”
楊紫薇連忙把金條放進劉叔手裡,劉叔一看小眼睛瞪得更圓了:“這是民國金條啊?”
掂了一下重量,劉叔點了點頭:“不會錯,正宗的民國金條,好像還是中正公退到臺灣來前不久鑄造的那一批,成色大概是千足金的九成。好東西呢。”
“哇塞,是真的?那不是很值錢?”楊紫薇一聽頓時歡呼起來,劉叔聽到她忘情之下的歡呼卻狐疑的望向了她:“你還不知道這東西是真是假。”
“就是不知道嘛,所以纔拿來問你老人家嘍。”楊紫薇甜甜的一笑,抱住劉叔的胖胳膊開始施展撒嬌大法。
“打住,這東西你從哪來的?”劉叔可不吃她這一套,這丫頭從小到大用這招從他跟前騙了多少糖吃了?
“那個,那個……”楊紫薇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難道說自己在公路上撿了個人?
如果沒有今天早上打聽出來的消息,那麼楊紫薇會毫不猶豫的把實情告訴劉叔,但是現在她就不能說了,因爲說了搞不好反而會害了人家,楊紫薇這一點隨她老爸,做人還是很講究的。
“有什麼話不能跟你劉叔說?”劉叔惱火起來,忽然站起來顫着一身肥肉搬了個凳子站在上面,從釘在天花板下面的壁櫥裡摸出了一個小箱子。
看到這個小箱子楊紫薇頓時傻了眼,這個小箱子她再熟悉沒有了,說是箱子其實還不如說是個匣子更恰當,那裡面放着的就是她母親的一些首飾,金戒指,金耳環,項鍊手鐲什麼的,這個匣子連同裡面的首飾是她兩年前實在艱難的時候賣給劉叔的。
劉叔一直說等她有錢了贖回去,但是她一直以爲是個玩笑,說不定劉叔早就把這些金飾化掉打成新首飾賣掉了呢。
現在看到了這個匣子,她才知道劉叔原來一直都不是開玩笑的,一直說的是真話,他一直把這個匣子留着呢。
劉叔抱着匣子氣喘吁吁的從凳子上跳下來,看到楊紫薇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了:“哭什麼哭?你這個死丫頭,你老爸死的時候都沒掉一滴眼淚,現在對着劉叔哭,你是想給我送葬呀?”
“劉叔……”楊紫薇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不過那樣子確實蠻難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