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某女有心從一個昔日的乖寶寶變成翹課的壞小孩,當王爺放下尊駕充當散差嬤嬤,輕拍她的臉頰喚醒她時,嘟嘟囔囔的說了一聲,“今天不想去學校”,末了翻個身繼續睡覺。
那廂的王爺愣上了一愣,繼而加大力度拍着她的臉頰,嘴裡嚷嚷道:“不想去?這是什麼話?何時何事,當做便做!快給我起來!”
那壞姑娘連眼睛也不想睜開,皺着眉頭拉高了被子,遮住臉龐悶聲悶氣的告饒道:“拜託,我好睏!你行行好放過我行不行?”
“不行!”多鐸臉色一沉,一舉拉開那蓋在臉上的被子,兀地伸過一張特寫臉,吹鬍子瞪眼的喝叱道:“你要麼就退學!要不就給我好好上下去!”
虞姑娘痛苦的揪起眉頭,眯着眼長呼了一口氣,磨磨蹭蹭半天之後,迫於無奈的睜得眼來,起初的慵懶已變了哀怨,幽幽的說:“你昨天才和花滿樓的人短兵相接過,偏偏夏詩夢又跑來瞎參合,這麼亂成一團的境況你叫我怎麼去上課?好歹也得讓這些事冷卻一下再說吧……”
多鐸聽了這席話,安慰的話沒半句,反倒望着她一瞪眼,且出手戳了戳她的腦門,道:“真是愈來愈笨了!誰說讓你一個人去了!快些起來梳洗,規整好了下樓來!”
民女喜獲王爺充當書童,本該是無上的榮耀,哪知耀榮已是過去式了,令得這一天格外難熬纔是正在進行式。
課堂上,虞小倩如坐鍼氈的變換着各種坐姿,心浮氣躁得好似即將要參加百米賽跑。
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情景,那爺們兒將她送到了教室門口,在一衆豔羨而好奇的目光下拋出一句話來,道:“我去周邊兜上一圈先看看情況,你自個兒好好上課,我會在下課前出現在走廊上!”說罷轉身下樓,英姿颯爽的背影引得衆人追望。
在此期間,虞姑娘承接探究的目光無數,在此之後,亦遭受八卦的側目萬千,加上整堂課都在跑神,猜測着他此時此刻正在外面幹嘛,這還怎麼讓人上課嘛!
在這短短的一節課裡面,虞姑娘度時如年又痛苦難當,前一回合被一衆頻頻窺視的目光打死,後一回合又被牆外任何風吹草動刺激得形同詐屍,所幸一貫規行矩步,還不至於做出什麼過激亦或腦癱的行徑。
然而,最終仍是引起了講師的不悅,只見那其貌不揚的乾瘦女子朝着虞小倩面帶威嚴的目露鄙視,接着推了推一寸厚的無框眼鏡,字字鏗鏘的批評道:“虞小倩,餓了上食堂,病了找醫生,這裡是課堂,請你不要三分鐘張望一次後門,實在是身體不支就打報告提前走人好了!從來沒見過這樣不檢點的女生,人要一張臉樹要一張皮懂嗎?”
虞小倩這一回算是徹底出名了!
近來她在同窗眼裡不僅一舉摘下了“絕緣體”的桂冠,且連升三級榮登了優男殺手的榜位;如今又在講師那厭棄的語氣中被定性成“晚節不保”,“社交過頻”,“有嫌濫情”,“無心向學”的壞女生……曾經的“一世英名”算是完蛋了。
在公開場合下招致師長批評,換做是從前,虞小倩早就窘得面紅耳赤了,可是,也不知是不是被王爺傳染了頑劣和叛逆,亦或是她天生便是一把反抗權威的好手,只是在邂逅王爺之前還未曾被喚醒。
總之,在講師抑揚頓挫的吐出那一席話後,竟然出人意料的冷靜起立,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是餓了,也不是病了,而是內急了,請問這種情況能不能打報告走人?”
說罷,在講師大跌眼鏡和同窗面面相覷的絕對靜謐中,一甩長髮,奔着離自己較近的後門揚長而去。
本來嘛,如果講師能注意到虞姑娘不時的看向後門,那理應也能看到有許多學生皆在不時的看她,爲什麼獨獨罵她不罵別人呢?
況且小倩只是目光遊移而已,連身邊的同桌都不覺明顯有異,講師的訓斥也太過火了一些。究其箇中玄妙,怕是隻有當事人才明瞭。
夏詩夢的父親曾任職學校的名譽校董,雖然只任了一屆,但憑藉他在官場的背景,已將影響力全權滲透進了學校高層,這一點從近年來學校爲夏詩夢開的各種綠燈就能佐證說明。
今天這位講師的言行是否是受過某些暗示亦或指示,尚且不得而知,但只看今早夏詩夢那不懷好意的冷笑,就能或多或少能猜到幾分玄機。
虞小倩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事情真的如期發生時,仍舊不能平息內心的憤怒和鄙夷,堂堂高等學府,竟是某人家裡養的惡犬不成?
心理上已是對這昔日的聖堂不屑一顧,守候在外的多鐸又給出了一種無形的有力支持,這種境況下,虞姑娘自然選擇了“棄暗投明”。
冬天的早晨格外的陰鬱寒冷,冷風悠悠拂過走廊上靜候之人的臉頰,像一扇冰刮子切過雪雕的面容,令得那輪廓分明的臉型愈加銳利起來。
虞小倩推門而出,有幸在那一秒賞析到了王爺的靜態之美,但只此一秒,下一瞬那尊俊美異常的冰雕已龜裂鬆動,面帶詫異的神色,朝她大步走來。
“怎麼?這就下課了?”多鐸感到有些不對,偏頭垂問中擡眼掃視着靜謐的背景。
“沒有,不想上了,你陪我出去走走。”虞姑娘的語氣中透着一股罕見的剛硬和執拗。那廂再度看了看安靜的教室門,吞下追問,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下樓,走出了教學大樓,操場上空曠寂寥,反倒比走廊上風小,只覺寒氣逼人,但另有一番寒梅傲骨的爽朗。
虞小倩的心情漸漸平復,努力牽起一絲笑意,沒話找話說的問道:“你巡視了一番周邊,感覺怎麼樣?學校裡的安全係數還算高吧?”
多鐸一直輕蹙眉頭等着她開口,決計不會愛聽這樣一席無關痛癢的話,頓下步來,微微沉吟着,瞥着她問道:“人家都沒離席,你提早跑出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