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一下子直接倒在地上了,嘴裡開始往外面吐血,血泡子都出來了。
這一看就壞了,我和老鬼他們趕緊圍了上去,大山的臉都皺在一起了,一口污血吐出來之後,又吐了一坨黑漆漆的東西。
“大山,大山,你這是怎麼了,大山。”
陳老大頓時慌了,大山剛剛還好好的,還跳起來罵孃的,現在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大山張着嘴巴像是要說話一樣,但是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一口血沫子吐出來,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
特別是他的肚子一下鼓起來,一下癟下去,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
陳老大看着這樣子,顯然是慌了神,以爲是中邪了,趕緊拿了一根木棍塞到大山的嘴裡,生怕他把自己舌頭咬斷了。
“老鬼,陳老弟,你們趕緊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啊。”
老鬼瞥了一眼,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繼續抽起了煙,丟下了三個字“沒救了”就不管大山了,畢竟這畫面看着是有些瘮人。
陳老大一把抓着我的胳膊,眼裡滿是焦急之色,額頭上的汗水八顆八顆往下掉,嘴裡一直念着。
“陳老弟,陳老弟,他是不是中邪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大山不是什麼壞人,真的不是什麼壞人,他,他…”
我將他的手拉開,慢慢挪動身子蹲在大山的面前,雖然這大塊頭已經有幾次對我起了殺心,但好歹是條人命,而且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我也不想他這麼早就死了。
我這不是什麼爛好人,對於陳老大和大山心裡那點小九九,我清楚得很,他們不只是想對付我,怕是瘦猴子和老鬼,他們都沒想放過。
不過,現在是用人之際,不把這個事情搞清楚,我們後面還要往地宮裡面走,只會更加麻煩。
我小心翼翼的摸出了兩張鎮鬼符貼在大山的胸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畢竟現在看起來,他無端端的突然渾身抽搐,還大口大口的吐血,又是在這麼個地方,保險一點總是好的。
不過當我的手碰到他胸口的時候,我竟然摸到了他的心跳,好強烈,像是要跳出來了一樣,跟正常人的心跳完全不一樣。
我皺了皺眉,用手貼着他的胸口,突然發現不對,這不是心跳,心跳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因爲這跳動的感覺像是他的整個胸腔和肚子都在一起起伏,劇烈的拉扯。
“陳老弟,他,他沒事吧。”
陳老大在一旁有些關切的一直催,我噓了一聲,仔細感受了一下,沒救了,心跳都沒了。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正是這時候,大山突然不動了,本來咬着木棒的嘴一下子就鬆開了,我知道,這是已經死了。
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才進來,遇到了這麼些怪事,竟然還死了一個。
我忍着心中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想要去把瞪得圓鼓鼓,滿是血絲的眼睛給他捂上,不管生前他跟着陳老大幹了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也不管他是個什麼樣的惡人,但人死爲大,好歹讓他安心的去。
我剛把手放到他眼睛上,嘴裡唸了經文想要超度他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一下竟然要從地上蹦起來了,胸腔都像是要撕裂開了一樣。
詐屍?!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抽了回來,一旁的陳老大也是面色都變了,有些畏畏縮縮的躲在我後面,小聲的問道。
“大,大山,會不會還沒死。”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這麼快就詐屍了啊,而且他都還沒有長屍斑,身體都還是熱的呢,怎麼會屍變呢。
我把他本來就磨破洞的衣服扯開,頓時被眼前這一幕給噁心到了,他身上的肉都猥瑣了,一塊黑,一塊紅的,不知道怎麼成這樣的。
“已經死了。”
我很確定的說了四個字,大山就剛剛突然動彈了一下就沒反應了,我將頭湊過去,很仔細的看着大山,準備給他蒙上眼睛。
突然一下。
他的喉嚨動了,很明顯的上下聳動了一下。
“沒死,沒死,大山沒死,他,他肯定有什麼要說的。”
一旁的陳老大頓時一驚一乍的,在後面推了我一把,我搖了搖頭,死了都不安生,讓陳老大過來,他心裡雖然害怕,但好歹大山是他的人,這便慢慢俯下身子,將耳朵貼了過去,小聲的說着。
“大山,大山,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你說吧,大哥聽着呢,大山,你說吧,大哥在呢,大哥知道你冤,你有什麼要說的趕緊說吧。”
我就在旁邊看着,就算是迴光返照也不會這樣啊,而且大山的三魂七魄都散了,也沒見着回來啊。
對啊,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大山死是死了,他的三魂七魄呢,怎麼突然就散了呢,哪有這麼快的,他的三魂七魄跑哪裡去了。
我頓時有些緊張,哪有這麼詭異的,可是這當我神經都緊繃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嘰嘰”的聲音,不會是那羣老鼠要跑出來了吧。
這可就麻煩了,那羣老鼠如果要跑出來,這麼多,哪還得了,我趕緊朝着甬道的方向望去,發現沒有動靜啊。
“嘰嘰。”
這聲音很近,我順着這聲音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陳老大貼着耳朵在大山的臉上面,這聲音竟然是大山發出來的。
他的喉嚨突然聳動了一下,嘴巴一下子張開了。
“嘰嘰。”
我一下子被嚇愣住了,我最先看到的就是兩個鬍鬚從他嘴巴里露了出來,然後就是一個尖長的嘴巴,牙齒上還掛着血肉。
“躲開。”
我大喊一聲,陳老大還沒回過神來,我一把將他推開,這隻老鼠直接從大山的嘴巴里鑽了出來,一下子撲過來要咬陳老大。
我下意識的就要動手把這隻老鼠給殺了,可剛要動手,老鬼卻突然衝過來把我的手拉住了,沉聲說道。
“別,不能殺。”
老鬼一把將這隻撲過來的老鼠打開,然後突然摸出一把刀在大山的屍體上劃了一刀,劃下一塊肉來,直接朝着甬道那邊丟了過去,這老鼠一下子就追那塊肉去了。
“你什麼意思。”
我一把將老鬼的手揮開,看着他剛剛的舉動,心裡頓時泛起一陣惡寒。老鬼絲毫沒有覺得不妥,皺了皺眉,沉聲說了一句。
“這是唯一的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