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物語9
撥通了號碼,然後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人渣嗎?真是意外啊,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活着,還以爲你一輩子也用不到那個手機了……”
真討厭的女人啊!早知道的話我就是死也不打出去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那邊傳開了戲謔的輕笑,“因爲沒有想到你還活着,所以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這算什麼,果然我還是去死比較好。
我咳了下說:“你的感冒怎麼樣了?之前看你在門口有氣無力的樣子,應該不輕吧。”
韓雨萱沉默了下,輕輕笑了笑說:“真意外啊,你居然也會關心我,不過話說你的傷不是要比我的嚴重的多嗎。”
“只是因爲是我連累了你所以纔想問一聲。”
“這樣啊,果然要你這種人渣去關心人是不可能的。”
“關心你的人都可以繞地球一圈了,又不缺我一個。”
那邊幽幽地說:“可是某人還是不關心我,而且其他人的關心又不是我想要的。”
“呵呵,反正那個人又不是我。”
“誰知道呢?”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談話開始向着一個不好的方向去了,連忙打住說:“不過宋雨澤應該就在你身邊吧,你們的感情這麼要好什麼的。”
那邊淡淡地說:“難道你不知道嗎?”
“什麼?”
“我跟他之間很早以前就已經分了。”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以爲呢?”韓雨萱淡淡說。
聽她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那麼她和宋雨澤之間不是青梅竹馬感情好的只差沒有上牀然後去領結婚證了,爲什麼要分了呢?是因爲四年前的事情,看到了宋雨澤真面目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罪過大了。
王子和公主無法在一起是因爲我的錯,我果然是一個很討厭的人。
我想着說:“那,爲什麼要分呢?你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親密無間嗎?”
“你爲什麼想知道?”
“有點……好奇……”
“只是好奇嗎?”
“勉強算是有點在意吧。”
“在意什麼呀?”
不好,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了。我說:“宋雨澤一直是個很好的人呀,成績優秀,運動萬能,超級帥氣有錢什麼的……”
“喜歡一個人和這些並沒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啊,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再遇到一個了,如果錯過了的話肯定會後悔終生的。”
“可那也不是喜歡。”
“相處久了就會喜歡的。”
“我跟他都已經相處了十多年了。”
完全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她爲什麼不去做辯論家,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職業。“算了……”我嘆了口氣說,“你心意是怎麼樣的我也改變不了……”
“你想改變什麼?”
“啊……啊哈……信……信號……不好……”我連忙掛上了手機,放在桌上。
安南噗嗤笑了起來說:“你們之間的談話還真是有趣啊。”
“下次再跟她通話我寧願去跳江。”
安南笑着說:“不過看起來你們的關係挺不錯的。”
“是挺不錯的,貓和狗都可以相處的來了。”
“好了……”安南輕輕敲了下我的頭說,“別說這麼多了,來做正事吧。”
“正事?”
安南從身上拿出了幾疊資料,笑着說:“複習吧,這個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肯定可以幫你快速地提高成績,感謝我吧!”
“不行啊,你看我現在的樣子適合學習嗎?”
“少找理由了,都快要高考了,忍忍吧。”
“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我不參加今年的高考了,再復讀一年。”
安南怔了下,放下手中的資料,“這樣啊,不早說。”
“你又沒有問過我。”
“又貧嘴了。”安南用手指捻了下我的額頭,“不過即使這樣,我這樣幫你複習。”
“爲什麼?”
安南說:“笨蛋,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了,還是好好珍惜吧,等以後失去了就會後悔了。”
偶然的,這些話從另一個人的口中說了出來。以前也有人這樣跟我說過,可我沒有好好珍惜。如今,再次的,我又該怎麼做?
“你……要去哪裡?”我低下頭問。
安南嘆氣說:“說你笨嘛,以後你不是還要去上學嗎,怎麼可能還會有這麼多的時間。”
“我……可以辦理外宿的……”
安南勾起嘴角笑了笑,“別像個孩子一樣,不努力的話可是要被社會拋棄的,而且……我,過些日子也要走了……”
“去哪裡?”
“倫敦。”
我沉默下來,彷彿要再次失去什麼東西似的,覺得很心痛。明明近在眼前,卻沒有辦法抓住它,任它流逝,猶如那些再也熟悉不過的日常,無法挽回的,總有一天也會逝去,然後,無比地後悔着。
“一定……要走嗎……”
安南用手支着下巴嘆了口氣說:“當然了,就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留戀的……”
“誰說的,當然有了!”
安南驚奇地看着我,我收斂了下語氣說:“有……的,總有的……比如,宋子幕,你不是一直都好喜歡他嗎?”
安南自嘲地苦笑說:“我都已經被他甩了兩次了,難道還要死皮賴臉地留在他身邊嗎?再說了,他身邊也還有蕭雨,我留在他身邊也沒有什麼意義。”
沉默了下,我問:“那你去倫敦幹什麼?”
安南輕輕搖了下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在那裡生活,應該要比現在好一點吧……”
“真是的,那裡有什麼好生活的?震天都下着雨,空氣溼漉漉的,每天那麼多霧!小心出車禍都不知,我們中國要比好的多了!你看呀,物價就比它便宜。地方也比它大。雖然人多了點,素質也差了點,還有地溝油很多和犯罪多,賦稅重,社會公德差。可是排除了這些,中國還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國家!”
安南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誇自己的國家還是貶自己的國家,我怎麼一點都聽不出來中國有哪一點好。”
“中國當然好了,你看,英國就沒有我這種人。”
安南大笑起來,“英國要是有你這種人渣,社會早就倒退回了奴隸制了。”笑停了之後,安南咳了下說,“懶的再跟你多廢話了,快複習吧。”
“可是我一看見書本就頭疼。”
安南嘆了口氣說:“真是受不了你,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口頭問你一些問題吧。”
“這還可以接受。”
安南說:“剛纔看你評論中國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那我就問你一箇中國曆史的問題吧,你知道中國爲什麼這麼多人嗎?”
“這是政治吧。”
安南臉紅了下說:“反正也差不多吧。”
我說:“這還不簡單嗎,這是因爲當年毛主席老糊塗了,說了一句“人多力量大”,然後所有人就開始像母豬一樣一窩一窩地生,你說人能不多嗎?”
安南忍住笑說:“虧你能把人比喻成母豬,你說的也有一點道理,可人多在當時也是有用處的,建設新中國需要力量,人多就是力量這句話沒有錯。”
“我倒沒有看見人多有什麼力量,新中國還是一窮二白,還鬧了個特殊時期大躍.進什麼的,經濟倒退了十年。而且還搞得現在上公交車都擠不上去,房價又上漲了……”
“誰說……”安南剛想說什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輕輕嘆氣說,“差點着你道了,我還真是說不過你呀。不過算了,本來想幫你好好複習的,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了,你好好休息吧。”說着站起了身。
“等等!”我喊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
“一定……要走嗎……”
安南沉默了下說:“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說吧。”
無法悲傷,熟悉的日常,面對它的逝去,我沒有辦法,但我不能就這樣看着它消失,一定要做些什麼。
——
經過幾天的休養,我雖然不能夠下牀走路,但坐在輪椅上出去逛逛還是可以的。於是小姨就推着我在醫院裡走了幾圈,不過爲什麼只能在醫院裡走走。
小姨說:“知足吧,能在醫院裡走走散心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外面這麼亂,萬一再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小命都不保了!”
“可醫院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一樣的白,還不如回去睡覺。”
“醫生說多出來散心保持心情愉快有利於恢復,誰叫你之前要去淋雨的。”
沉默了下,我猶豫着說:“小姨,最近……你有沒有去看過表姐……”
小姨推着輪椅的手停了下來,目光暗淡下來,輕輕地說:“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
“那……我們去看一下她吧……”
“不行。”小姨輕輕地搖頭了說:“等你傷好了之後再說吧。”
“不就是一點小傷嗎?”我說,努力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小姨連忙將我按下說:“你不要老是這個樣子好不好!想心疼死我呀。”
我笑了下說:“哪能呢,小姨死了的話那我也去死吧。”
小姨笑了起來,輕輕敲着我的頭說:“你這小子,真是受不了你。”
我說:“我們去看一下她吧,我保證我不會亂動的!”
“不行!”小姨堅決地說。
知道無望後我嘆了口氣,又想起了什麼,沉吟着說:“啦……小姨,你和那個男人離婚了之後怎麼樣了?那個男人有沒有再纏着你?”
小姨垂下頭:“有時偶爾他也會來找我。”
“放心!如果那個男人敢再纏着你的話,我肯定會殺無赦!至少也要閹了他,讓他變成太監。”
小姨呵呵笑着說:“別說傻話了,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了。”
我沉默了下,握着輪椅上的把手,還是忍不住說:“那……小姨,你對他還有沒有留戀……”
小姨怔了下,淡淡地說:“我絕不可能再原諒他的。”
如風一樣輕的言語,卻又是十分地堅定,沉重。如果說表姐的事那個男人也有責任的話,那麼我,纔是導致這一切事情發生的罪魁禍首!無法原諒的人,是我自己!我攥緊拳頭
“小姨……可我……”話未說完,小姨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帶着黯然而淡淡的表情,那一絲淒涼的微笑,“什麼也不要再說了,這一切……都不許再提了……”
我鬆開拳頭,沉默下來,無聲的寂靜。
小姨推着我在醫院裡繼續走着,彷彿某種時光,有着莫名的熟悉的違和感,悠然無聲。
如果這些時光在將來的某一天裡終將也會逝去,那麼到時候,只會剩下無限的悔恨。無論要用什麼辦法,也不能阻止它的逝去。這就是名之爲“無能爲力”的感覺嗎?
我無法得出結論,也仍是無能爲力,可即使如此,我仍是想要試一下。在那段穿越了四年的時光後,再次地發生,用我自己的辦法,無論是什麼辦法,試着去改變它,阻止它……
不經意間,已經不知不覺地繞了醫院幾次,但我們仍是隻是繼續走着,一路上都是沉默,卻沒有任何的不適與尷尬。那麼,我和她之間……
小姨在一個病房前停了下來,微笑地看着一個靜靜坐在長椅上的老人。他的年齡至少也已經有六十多歲了,臉色蒼白憔悴,毫無血色,但是眼睛卻很有精神活力,看着一份報紙。
“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
小姨笑了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明白她的用意,小姨又說:“我每天早上路過這裡的時候,看見他都會在這裡看報紙。”
“他看起來似乎很病很重的樣子。”
小姨點頭說:“他一定有一段故事。”
“要去問一下他嗎?”
小姨搖頭說:“不了,保留一點想象的空間比較好。”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以前曾經認識的兩個老大爺。將時間推到很久以前,那時有兩個老人在公園裡下象棋,而我們班上正興起了一股象棋熱。我一時好奇就在兩個老人旁邊靜靜地站着,其實我對象棋也並沒有什麼研究,但我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微笑看着他們下棋,搞得這兩個老大爺每下一步棋都要緊張兮兮地看我神色。
後來我的棋藝能夠突飛猛進也全是他們的功勞,總之我跟他們成了忘年之交。但後來結局並不好,兩個老大爺有一個得了癌症去世,還有一個去了國外。
小姨淡淡笑了下說:“你看他病情這麼嚴重,卻如此那樣安詳樂觀,積極對待生命。”
“呵……這是在拐彎抹角地說我自甘墮落嗎?”
小姨撇了下嘴說:“我可沒有這樣說。”
“小姨,我們來打個賭吧。”我說。
“什麼?”
“我猜他一定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如果我輸了的話就任憑你處置,你輸了的話就要陪我去看錶姐。”
“真的?”
“君無戲言。”我說。
“美得你!”小姨輕輕敲了敲我的頭,又想了下說,“好,我跟你賭。”
我說:“你推我到他那裡去。”
小姨猶豫着半信半疑地把我推到了那邊去。
我咳了下說:“大爺,您的痔瘡,好了嗎?”
老人臉上一驚,愣了起來,隨即憤恨地看了我一眼摺疊起報紙離開了,但他的神態已經證實了我剛纔的話。
小姨奇怪地看着他離去說:“你怎麼知道他生有……”
“這很簡單嘛。你沒注意到他的屁股嗎?他坐着的時候老是不安地扭動屁股,多半是生痔瘡,臉上的憔悴恐怕也是被痔瘡困擾的……”
小姨“噗嗤”笑了下說:“你這小子,也只有你這種人纔會注意到這種地方了。”
“嘛……因爲我是人渣……不過的賭我可是贏了,你可不能反悔!”
小姨想了下說:“這可以,不過你到那裡之後可不能亂來!”
“當然了,小姨的話我什麼時候沒有聽過。”
小姨笑了起來,“別再貧嘴了,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於是我們就回去了,但這時忽然間走廊上傳開了“踏踏”非常重的腳步聲,似乎皮靴踩地的聲音,原本寂靜的走廊立即被打破了。
然後一個穿着黑色皮靴的女人大步流星地出現在了我面前,手持黑色皮帶。
這女人,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黑色皮靴,好可怕!
小倩笑着說:“徐官釗,我來看你了!”
真是麻煩啊,然而視線又不經意地看到了她身後的人,宋雨澤,他也在這裡?
宋雨澤靜靜地站在小倩身後,似乎有意地迴避我,在接收到我的目光後,氣氛剎那間沉默了下來。
小姨淡淡地說:“那你們先聊一會兒吧,我等會再來。”說完後便離開了。
小倩揮舞着黑色皮帶大笑說:“看吧,徐官釗,我是多麼愛你呀!不遠千里地來看你了!”
她分明是想來虐待我,這個虐待狂!但讓我更在意的是宋雨澤,還有之前韓雨萱在手機裡說的事。如果他們已經分手了的話,而且分手的原因是我,那麼,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又該怎麼做?
無法迴避,宋雨澤微微笑着說:“好久不見了。”
“確實……也是啊……”我們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
小倩靠在牆上,掏出一支菸很瀟灑帥氣地點上了,抽了一口後輕輕地吐出來,“沒有想到你也會見義勇爲做一次好事。”
“醫院裡是不準抽菸的。”
“忘了!”小倩慌忙地將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又看着我說,“聽說你救的那個女孩叫安南……”
“以您的年齡來看她確實是個女孩。”
“小鬼,找死嗎?”小倩沉下臉朝我揮動黑色皮帶。
“餵我是病人!”聽到我的話後,小倩收回了皮帶,一臉不滿地看着我說:“知道了,否則的話你剛纔就已經跪着向我求饒了。”
看來病人這個身份還是蠻好的,希望能夠再生多幾次病就好了。
宋雨澤沒有理會我們之間的對話,說:“小萱,她是在這裡嗎?”
“什麼?”
宋雨澤在聽到我的話後自嘲地笑了笑說:“她不是得了感冒嗎?”
他現在才知道嗎?還是說韓雨萱沒有告訴他?突然有種愧疚感,雖然更多的是羨慕嫉妒恨。如果在以前的話,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和韓雨萱分手,這種王子公主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實在太討厭了。
不過,如果是因爲四年前的事情而致使他們破解的話,我同樣,不能原諒自己。
“韓雨萱……之前是得了重感冒,不過,應該已經好了吧,至於還在不在這裡,我也不知道。”
聽到我的話後,宋雨澤向裡面走去,路過我身旁時,停了下,戲謔地說:“真是羨慕你呀……可以……不知不覺地就,改變了身邊的人……”沒等我反應,他說完後就輕步離開了。
羨慕我嗎?他這是在開玩笑嗎?那麼,我又改變了誰?從宋雨澤的樣子來看,四年前的事情應該還沒有成功,只差一步,他還沒有卸下自己的那層僞裝。他依舊是王子,我所改變之人,又是誰?
但是仍無法得出結論。
小倩從身上掏出一支菸像個大叔一樣抽了起來。
“都說了這裡是不準抽菸的。”
小倩沒有理會我的話,吸了口後來到我面前,呼呼吐在我臉上,嗆得我不停地咳嗽起來。
好重的煙味啊!感覺這女人以後絕對嫁不出去。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倩笑了下說:“現在我對結婚可是沒有什麼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毆打,虐待嗎?”
小倩“啪”地用皮帶抽了下牆壁,溫柔地笑着說:“徐官釗還真是瞭解我呀!不枉我做過你的老師。”
所以說她才專程想來虐待我嗎?這女人實在太暴力了,雖然我也很愛她,但我可不希望被她愛。不過話說她和劉玉山離婚也有些日子了,卻卻不知他們的孩子是由誰來撫養的。
“孩子歸他,還是單身的好。”小倩淡淡地說。她會讀心術嗎?太可怕了!
小倩笑了下說:“你想說的話都表現在臉上了。”
“是嗎?”真想拿個鏡子看看自己的臉。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個叫安南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真是有點興趣。”
“反正比你有女人味就是了。”
小倩不滿地眯了咪眼,抓住我的肩,像個大叔一樣說:“什麼話呀?我沒有女人味嗎?看吧,我可是超有女人味的!”
反正男人味是絕對有的,但我不敢將這話說出來,因爲後果非常嚴重。
小倩鬆開我吸了口煙說:“這個叫安南的人,我一定要見一下她!”
她是想虐待安南嗎?不過就是不知道她的皮帶和能不能打落安南的飛刀?這樣的場景我還真是蠻期待的。
正想着,小姨已經走了過來,“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那天晚上,又下起了雨,我沒有再見到安南,韓雨萱也早已經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