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應該是責備破夢刀爲何到了她的手裡嗎?衛清羽略回神,手指把玩着腰間的玉珏,白色的髮絲在黑色的斗笠下令人看不清楚面孔,不過這等法器對與在出竅期那些大能的眼裡,簡直是小菜一碟。
可這裡畢竟出竅期的只有兩位而已。
倘若破夢刀落到衛清羽的手裡,雲間染香只能覺得是破夢刀選擇了衛清羽,畢竟破夢刀的邪性已經不是個秘密了。
而一旦被這把邪性的刀選擇,那麼可不是一個金丹期的小丫頭就能夠反抗的了的。
雲間染香算不得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卻也是有着上位者的胸襟和度量的,自然不會像是崔玉一般的憤恨。
亦或者像是崔玉一樣早早的將破夢刀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可如果一個人能夠將一個幾百前就消失了的人自創的成名刀法施展出來,就讓雲間染香不由得起疑了。
更何況觀之面相好似不是正統的人修。
雲間染香心下生疑,當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去爲摯友報仇,但是每一次自己都是遍體鱗傷,可偏偏水無情就是不要自己的命,而且聽說曾柔那女人最近過的也很是不好,所以,加之水無情向雲間派施壓,她這幾年在門派的束縛下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雲間染香能夠看出來的,焰採蓮自然亦是,她的心情頗爲不平靜,說起來,當年的三煞裡,她最最敬重的還是沈夜梟,只可惜那個女人太過高傲,連她頻頻示好卻是理也不理,讓素來驕傲的焰採蓮亦是憋屈了許久。
不過焰採蓮心中的執念卻正是要與沈夜梟成爲比雲間染香還要好的姐妹。
因着這執念焰採蓮的修爲已經有幾百年未進了,否則也不會落得和雲間染香差不多的修爲。
看着空中颯颯而立的女子,焰採蓮有些慌神,是那個女人又活過來了嗎?這樣的事情在修真界也不是沒有。
因緣際會。奪舍重生回來報仇。
視線在掃過衛清羽露在外面的白髮,這般年輕就如此,不是練功走火入魔過就是身爲妖修,亦或者是半妖!
血脈不純者在修真界最受排斥和看不起。
難不成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才一直沒有露面,甚至沒有聯繫雲間染香?
不知道爲何,想到對方沒有事先聯繫雲間染香,焰採蓮心中就是一陣舒暢,甚至還帶出了幾分豪氣,亦是聽說過初重生的人記憶都是支離破碎的,自己正好可以趁機插一腳,到時候比過雲間染香。
對於一份友誼的執着,是焰採蓮的心魔,照理說魔修是沒有心魔一說的。但她身爲魔界聖女修煉的功法自是不同,其中便有心境歷練一說。
原本以爲自己只此一生無望,沒想到上天又給了自己這個機會。說不定她將來還會成爲那般風雲人物的師父,想來沈夜梟等回味過來……會何等的反應。焰採蓮浮想聯翩,就連剛剛有幾分趣味相投的雲間染香也看出了幾分來。
她與焰採蓮不打不相識。更是有了幾分友誼,但是看着她一雙眸子火熱的盯着上方那女子,心中也是微微驚愕,隨即便是有所收斂。
這兩位都是活了千年多的老古董,自然是周身的空氣的變化就能夠察覺到對方的異樣,也正是因爲各有擔憂,雲間染香和焰採蓮竟是下意識的達成了一致的決定。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水無情那廝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
因爲敵對對象換了人,雲間染香和焰採蓮都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想着將衛清羽帶下一問究竟,可終究是擔憂着底下的這麼多眼睛。
焰採蓮和雲間染香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這件事情一定要壓下來。
焰採蓮與雲間染香的修爲算不得最高,但是卻是各自有人脈。尤其是焰採蓮身爲魔教的歷代轉世聖女,在魔修之間自然是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除卻魔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崇高無上的王,她多數的要求都是會被這些魔修們滿足的。
感覺到破夢刀似乎並沒有引起對方的主意。衛清羽翻手將紅色的破夢刀收了回去,不是她不想在用此刀,乃是此刀太過霸氣,一次就將她的靈力抽了乾淨。
衛清羽臉色略顯蒼白的看着底下一臉渴望的雲間染香和焰採蓮,一些年頭隱隱的與自己猜中的事情相吻合,不過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就給自己樹敵,更不想這般模樣的就出現在一羣大能之中。
衛清羽臉色略沉,聲音有些沙啞,“此刀法乃是家師所傳!”
衛清羽的聲音有條不紊,聲音卻是故意微微變化,此話一出口,雲間染香和焰採蓮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可是家師,難不成沈夜梟還活着?那可絕對是個禍害遺千年的主兒,當年那般憋屈的死了,可是讓不少人跌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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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得砍死曾柔那個小賤人才行啊,不過這麼多年曾柔依舊活在那人庇護之下。
想想焰採蓮和雲間染香就氣得要命,對於她們這等性格的女子最是看不得那般下作最會故作姿態的女子。
身子帶着一股小家子氣,寒酸!
焰採蓮的眸子微微失望,不過瞬間又回過神來,盯着衛清羽好似一塊金子般,那家師……是不是就是說明這個傢伙的師父是沈夜梟?不過轉念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焰採蓮心思微微一轉,眼裡閃過一抹堅定,就是不是,也要將她教導成是!
焰採蓮盯着衛清羽,滿眼冒金光,若是將這個女修也收入到魔修門下,這該是一個多麼明智的舉動啊。
魔修雖然自私,但是卻也最是講義氣,說一不二,也許這樣就能夠保住這女娃娃一條命來。
衛清羽不知道自己把玩腰間的玉珏的空當,自己已經被昔日的兩個好友這般的轉賣了多少次了。
“你師父,她……她可還好?”雲間染香先是盯着衛清羽半晌,心中微微有些起疑,若是一個教授自己的刀法,還能夠將教授之人的小動作學的一模一樣。倒是真真稀奇,可這張臉又真真不似作假。
要知道但凡奪舍重生者,隨着修爲的增長容顏都是會如自己的神魂一般模樣的。
衛清羽一挑眉,幾百年了對方還惦記着。心中微微悵然,只可惜這般境界的差距,自己如今是萬萬不能與眼前這兩位交集了,她們修爲遠遠的高於自己,在宗派裡,怎麼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說不得自己身上的一些秘密也會被對方看破。
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十分不好。
“家師已經不在了!”衛清羽淡淡的道,心中猜想這兩位不會覺得自己的師父就是沈夜梟吧。
大名鼎鼎的沈夜梟她也依稀聽說過一些她的事蹟,那可是窮奢極欲的,爲人最是會享受。只可惜失敗在一個情字至上。
不過想到如今自己很有可能是那位帶着記憶的轉世,衛清羽便是有些不淡定了。
“住口!你怎麼可以詛咒她!”
一道金光突然向着自己打來,衛清羽不由得一驚,臉色有些緊張,自己詛咒自己都不成嗎?
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衛清羽臉色微微恢復,她到底是託大了,這些自己印象裡很好說話的人怎麼會脾氣如此的古怪。
想來那個時候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一言不對就可能要了對方的命。小人物當真是卑微。
不過衛清羽素來高傲,脊背挺得筆直。
焰採蓮心中不由得點了個贊,這般女子當得起那個女子的風骨,只是她如何是認識沈夜梟的。沈夜梟那等憊懶,眼界又高的女子又怎麼會看上眼前這位……不過一切的疑問下來,焰採蓮深深的覺得誰還沒有個小秘密。
說不得這個女子是得到了沈夜梟藏在某處的衣冠冢的法寶和功法也說不定。畢竟這樣的事情在修真界極其的常見。
焰採蓮有心想要讓衛清羽加入魔修的門派,卻也知道如今雲間染香在此,這事定是不能夠成了。
衛清羽這兒和雲間染香、焰採蓮對話家長,竟是一點都沒有面對高階修士的畏懼。讓在位的許多修士都小重視了一把。
大能之間的對話,那些小修士自然就不敢在妄加議論,心中盼望着眼前這位騎在靈寵身上的來歷不凡的主兒能夠替她們說句話。
不然惹毛了這等出竅期的大能,說不定就會粉身碎骨。
雲間染香心情極其的複雜和慌亂,甚至面對衛清羽的時候有些莫名的躲閃和。總之有些詭異。最後竟是乾脆不告而別了。
就連新教的朋友焰採蓮也都放到了一邊兒。
焰採蓮也不在意,倒是盯着衛清羽看的格外仔細,衛清羽心中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慌亂,難不成被她看出了什麼來,可是如果被對方這麼一直盯着,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定是會暴露的。但願霜霜的動作可以快一些。
雲間染香走了,崔玉沒有辦法只能夠自己替自己收拾爛攤子。
可惜買她賬的不多,雖然雲間派是大門派,但是這些小門派聚集起來,也着實夠雲間派吃一壺的。
崔玉想要依仗焰採蓮,可惜焰採蓮這會兒正對衛清羽感興趣,自然不會幫着她一個外人,欺負自己想拐進師門的小弟子。
卻說衛清羽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此時被她派去“搶劫”的霜霜,正狼吞虎嚥的吞噬着崔玉那些珍藏的精品丹藥,這裡之所以被雲間派如此的重視,更是因爲此處是雲間派的丹閣之一。
不過因爲崔玉是個煉丹奇才,所以她這兒的丹藥多數走的是偏門,像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多說是從這兒出去的。
崔玉這般想着不由得恨恨瞪了頭頂上的衛清羽一眼。
沒了雲間染香撐腰,而焰採蓮一屆魔修,沒有引起道修們的攻擊就不錯了,那些原本按耐不住的道修們頓時一個個的又活了起來。
在這掩藏的人羣之中,一個不起眼的修士突然猛地擡頭看向了衛清羽,視線恰恰就落在衛清羽那隻似是有意無意把玩着玉珏的手上。
只是這一眼,整個身子都不由得抖了起來。
可是他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按住了肩膀,“不要亂動!”身後的聲音彷佛來自遠方,卻若當頭棒喝。那少年不由得低下了頭,正是蔚淵。
而玉修容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他依舊是帶着玉質的面具,蒼白的下巴微微露出,明明是過目難忘的人,不知道爲何如今卻是極其的低調隱匿。
對於獵物的出現,他的身上瞬間滑過隱隱的興奮感,這是他長途跋涉以來最有趣的事情了,就好像獵人對獵物的執着。
他就像是一個精明的獵人,等待着一個完美的時刻。
衛清羽似乎也略有察覺,但是她畢竟只是來看戲的,而且不想在衆人面前暴露自己更多,否則自己以後在行走的時候便會出現許多的麻煩。
只是這等炙熱的視線,她還是微微有所察覺,不覺的皺了皺眉,因着有焰採蓮在,衛清羽並不好意思對來人下手。
但是她素來聰慧,很是會利用自己的優勢,想着自己反正如今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兒,反倒是焰採蓮等人更加的注重門派。
便想着霜霜那裡也差不多了,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要是被崔玉那廝攔下,說不得想要在走就要出很多的麻煩了。
衛清羽臉上的精彩變化一點都沒有逃過焰採蓮的眼睛,莫名焰採蓮就是從衛清羽的身上看到了種種趣味,這個孩子真是對她的口味呢。
衛清羽不曉得自己已經被焰採蓮看成了盤中餐,心中正想着如何擺脫眼前這個束縛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飄來了一片黑雲,黑雲之中彩鈴叮噹,焰採蓮不禁面色大變,身子一閃,卻也是不告而別了。
崔玉驟然失去了兩個依仗,臉色亦是越發的難堪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靈巧的小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大人,大人……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