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翠色綿延,梅江派千百年來的尊貴之地——宣樓卻是異常的熱鬧,不過這熱鬧卻是掩藏着緊張與靜謐之下的。
高座之上,梅江派的掌教陳芙端坐在正中,她是此間當之無愧的霸王。
她的位置既是萬衆矚目,又是被不少人覬覦窺伺的。
陳芙於這萬人之高向下俯視,心中隱隱的透出些許的豪情,更是將這幾日心中的不順一掃而空。雖然大比沒有進行下去,但是如今這些人不還都是要聽從她的指令來共同商議封印之事嗎?
不過讓陳芙最興奮的便是要跟自己的情敵兼殺子仇人就要見面了。
雖然墨痕多有掩飾,但是千千萬萬種嫌疑都將絕兒之死指向了這個女人,相比於墨痕的所謂巧合之說,陳芙更是願意相信自己女人的直覺,而且正是這個直覺引導着她走上了如今的地位。
更何況她心底更是泛起了絲絲的危機感,倘若不把這個毒瘤驅除,自己很快就要損失一個乖徒弟,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境況容不得任何一個人的背叛。
梅江派,也只能夠在自己的手上。
“龍城——少城主到龍悅到!”
“靜臥軒——奉紫真人到!”
……
一聲聲的高喝之聲傳來,不過進入宣樓的卻也只是那些大型門派或者世家的掌舵人。
大大小小有二十餘人,能夠叫得出名的卻也不多,顯然梅江派更是獨領**。
陳芙視線在底下一掃,見都是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鬆,可緊接着便是有幾分的不悅,眉心略蹙,便伸手召了來旁邊的侍從,低聲詢問了一番。底下皆是耳聰目明之人,但是礙於陳芙立威已久,雖然均是知道陳芙受了魔毒卻是無人敢拭纓。
聽完那侍從的話,陳芙的臉色頓有些難堪。還從未有人敢如此下過自己的面子呢。
不過如此更好,一個掌教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一些人,那是在簡單不過了的事情了。
底下有人開始起鬨,陳芙略笑了笑,“我今日還請了一位神秘的貴客,只可惜那位貴客身體不適……”想來這能夠進出宣樓的人物都是固定的,若是自己一味掩藏反倒是會激發出這些人的好奇心,不若就此坐實了那人不顧天下蒼生的罪名,如此以來便是在座的這些道修也肯定會對其心有芥蒂的。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高喝打斷了陳芙的話。“凌淵閣少閣主衛清羽,掌事朱婧到……”
那聲音被衛清羽用小仙術擴散在整個大廳裡,正好蓋住了陳芙的聲音,衆人先是一愣,這凌淵閣好大的膽子。不過在一想如今陳芙修爲不濟,又換了新的掌事自然是會對這位和前掌事交好的梅江派掌門了。
只是朱婧這名字一出多少人有些面面相覷,這朱家的嫡脈之間的爭奪,別人雖然不好插手,卻也是隱隱的聽到一些風聲的。
朱繡的臉色最爲難看,比起朱婧,他最爲關注的便是衛清羽了。
想當初朱婧在凌淵閣所發生的事情。他多少也是聽了一些,如今人就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若是自己當初慧眼識英雄,或許這凌淵閣就是自己朱家的了。
朱婧這番會不會趁機報仇呢?
衆人對朱婧的興趣也不過一時,視線很快就轉到了衛清羽身上。他們之中雖然有人聽說過朱婧在凌淵閣的那一幕,不過都只是暗道朱婧這姐弟好運氣。
不過卻是誰也沒放在心上,宣樓的朱門再一次發出嘎吱的厚重聲音,衆人雖是神色微變,但是全都是不動聲色的將神識放在了門口處。只見院落裡緩緩的走來四個人,爲首的女子穿着一襲黑色的長袍,烏黑的青絲用一根穿金白玉帶高高的梳起,耳畔垂着兩縷鬢髮,脣角勾着笑,面容雖不出衆卻是慵懶貴氣,另有幾分邪魅的氣息,奪人眼目。
她這一出現,便直直的分去了大半的視線,似乎那張臉可以閃光一般。
這女子正是衛清羽,朱婧跟在她的右後方略落後一步,穿了一身白色窄袖長袍,亦是女扮男裝,倒是將她那張顯得過分英氣的臉增添了幾分色彩。
後面跟的便是碧染和晴天了,兩個人也是稍稍打扮了一番,穿的衣服雖然沒有衛清羽與朱婧的貴重,但生來就是衣裳架子,又加之本就是男兒本色,雖是靜靜的跟着卻也不令人忽視。
正是俊男靚女,這等場面似乎好久都不曾出現了。
只那碧染和晴天剛剛出現,便有人認出了兩個人,心中更是對凌淵閣之事燃燒起了八卦之火。
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還跟着餘祿和綠葉老祖兩人,兩個人因爲是魂體,又被衛清羽的功法所限制,眼下只能做個小透明。
見衆人這番面目,餘祿只把牙關咬緊,沒準在座的哪一位都可能成爲自己將來的軀體,自是要好好的留意一番。
綠葉老祖也是一雙眸子四處的放射金光,想要尋找一份滿意的軀體,這也是衛清羽所同意的。
頓時之間在座的衆人只覺得陰風颯颯。
衛清羽見衆人都收回了神識才對着上座的陳芙略點了個頭,便撿了貴賓席上的最尊貴的位置坐了下來。
衛清羽的這一反應,頓時引起了梅江派許多有心人的注意。
陳芙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心中卻是把衛清羽恨了個徹底,這人真是可惡,她這一番作爲,就算是不說,也會讓人覺得凌淵閣與她有嫌隙,讓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傢伙們更加的放肆。
陳芙咬了咬牙,一雙眸子銳利的掃在了衛清羽的身上,好個扮豬吃老虎的!難不成真的以爲自己就怕了凌淵閣,殺子之仇加上奪情之恨,這口氣,她陳芙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感受到上方的異樣,衛清羽擡眸看了陳芙一眼,又隨即若無其事的把玩起了掛在腰間的玉珏,只是心中卻是好奇墨痕怎麼沒有在此呢?
朱婧一行自覺的站到了衛清羽的身後。碧染的眼光掃過衛清羽,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晴天一張如霜的臉則是越發的冰冷了。
能夠坐在這裡的人就代表這些人都不是一些簡單的人。
而碧染與晴天更是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是凌淵閣背後的人,那些人將他們抓來。那等非人一般的馴養,將自己好好的一身根骨,愣是培植成了天生的爐鼎。
這恨,怎能消!
陳芙環視了四周一眼,座下是她新放出來的弟子紅菱,因着一早就聽說了陳絕的事情,這師徒倒是同仇敵愾,看衛清羽格外的不順眼。
衛清羽眼梢略頓,她的直覺素來敏銳,眼前這兩個傳說中的人物。似乎對之極其有成見,就好像是仇人一般。
要說起仇怨,她也不過是採補了梅江派的幾個弟子而已,身在這修仙的江湖,哪一天不是刀光劍影。既然敢在這個圈子走,就要做好各種準備,包括死。
說到底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
衛清羽轉念一想便將視線收了回來,倒是對上了一雙精神奕奕的眸子——寧欣,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啊。這人衛清羽自是認得,見過兩面,她似乎對衛清羽也極爲的好奇。不過聯繫到上一次見面的場景,想要將衛清羽當做對付陳芙的棋子,衛清羽不由得勾脣笑了笑。
身後的晴天突然身子一僵,他的感覺最爲靈敏,可這一僵之後細細體悟,竟然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又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次召集諸位來,想必諸位都已經聽說了封印之事。”陳芙的聲音如飄渺的棉絮,說話間讓人情不自禁的覺得眼前之人慈悲心腸,更是天下難有的正義道人。
“是啊,不知道陳掌門這次召集我等可是爲了封印破裂之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應道。“難道那封印當真已經破了?”
這老者話音一出口,所有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這……這是真的嗎?”“這可如何是好啊?”“陳掌門你是我們的領袖,你倒是說句話啊”……
陳芙的耐性很好,等着這些聲音漸漸消失,纔開口道,“諸位不必驚慌,此事本座已經想出了一些章程。那封印也亦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到時候只要大家齊心協力自是可以再次封印千年。”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衛清羽握着手裡的杯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着,素手碧盞,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連素來清冷的晴天神色之間也有些微動,覺得眼前這個少女當真是狡猾變化多端,這幾日他們雖然算不上熟悉,但看她將碧染這般溫潤卻又最固執最冷漠之人都能夠動搖,當真是個妖女。
若是自己的劍足夠好,若是自己的修爲足夠利害,他一定會斬殺了這個妖女的。
陳芙的視線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兒,雖然凌淵閣積威已久,但也因着餘祿本人修爲深厚,最會耍弄權謀,朱婧雖然也不差,可畢竟年輕還是一屆女流,如今又來了個樣貌不出衆,看不出有什麼特色的女娃娃,衆人自然是沒有將她們倆放在心上。
陳芙似笑非笑的環視了衆人一遭,最後落在了衛清羽身上,眸色和脣角的紋痕都不由得深了一些,視線微微瞥向身旁的紅菱,紅菱微點了下頭,視線在衆人身上一掃便落在了漫不經心的衛清羽身上,“怎麼,看衛閣主的意思,似乎並不情願?”
紅菱聲音響亮,整個大殿內的視線瞬間都集中在了衛清羽的身上。
衛清羽手中的茶盞輕晃了一下,朱婧卻是臉色一變,搶先出聲道,“這位道友好生奇怪,你莫非是我們少閣主肚裡的蛔蟲,竟能夠知道我們少閣主的想法?”
底下都是見慣大場面的人,自然看出了凌淵閣與梅江派似乎不對付,不過堂堂的修道之人竟然被比作蛔蟲,這也是極大的侮辱了。
更是有甚者脣角蔓延出了笑意,似乎是在看戲。
紅菱臉色一沉,心中一味的想要衛清羽難堪,想不到對方壓根就不理會自己,反倒是那個該死的朱婧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口,咬了咬牙。對上陳芙不悅的眸光,心中一冷,卻是很快恢復了鎮定,“朱老闆好伶俐的一張嘴。紅菱自然不是衛閣主肚裡的蛔蟲,只是見閣主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纔出此一問罷了!”
朱婧剛要回答,便聽衛清羽陡然放下了手裡的杯盞,聲音清冷的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揣度本宮!”說話間一道銳氣直逼紅菱,衆人明明看不出對方是什麼修爲,此刻感受到那股威壓,心中對衛清羽的認識不由得都發生鉅變。只聽那聲音清越卻猶如砸在人心一般,“這宣樓素來是商議大事的地方,陳掌教竟然連一些阿貓阿狗的也帶了過來,難不成梅江派已經沒落到此境地了嗎?”
衛清羽說的深沉,衆人皆是吃驚。聽這語氣,這位莫非是什麼潛藏不出的“老妖”,要知道經常有一些隱藏修爲的前輩故意隱匿在茫茫人海之中,感悟“返璞歸真。”
陳芙恨得牙癢癢,心中雖有一絲的震撼,可這震撼,在她的野心和素來的行事作風面前。卻是不值得一提的。
梅江派的衆位長老則是面面相覷,這個時候紅菱敢出來質疑對方的閣主,定然是受了什麼人的囑託,這個陳芙莫不是真想因爲一己私利,跟那有着神秘力量的凌淵閣對上嗎?
“衛少閣主說的是哪裡的話!”陳芙擠出一絲笑意,瞪向紅菱。“本以爲你是個懂事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沒有分寸,竟然連衛少閣主都敢質疑。”
“弟子,弟子只是實話實說。”紅菱一副委屈的樣子。
陳芙揮了揮手,“還不快下去。”
衛清羽冷嘲的看着陳芙和紅菱。待兩人話音剛落便道,“好了,陳掌教,戲也演夠了,你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爲難一個小弟子。”
爲難一個小弟子!
陳芙嘔的難受,更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竟是不按理出牌的,不過好歹也是當了多年掌教的,很快就恢復了神色,“衛少閣主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的弟子讓少閣主不開心了,自然是要受些懲罰的。”
見衛清羽不理會她,陳芙咬了咬牙,只得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再次封印,九道封印,我們大家好生的分一下吧。”末了又看向衛清羽道,“衛少閣主,岐山一帶雖然不甚富裕,到底是養育了凌淵閣多年,你修爲高深,如此便獨自一人負責一個封印如何,到時候我會派遣一些弟子供你差遣的。”
“你……”萬萬沒有想到陳芙如此的不要臉,想當年那些封印可都是元嬰期的大能封印的,好幾個金丹修士才能勉強修補,還不一定能夠比得上元嬰修士。
底下的修士自是一個沒有替衛清羽開口的,畢竟朱繡在此,底下的人不是歸屬朱家的就是梅江派的,剩下多幾個小門派的自然也不敢多說話。
衛清羽伸手打斷了朱婧的反駁,“就按陳掌教說的吧。”
這般說着卻是站起了身來,“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了,我們便回了。”不等陳芙在說什麼,徒留一個瀟灑的背影,帶着兩個俊美的侍從便飄渺而去。
紅菱則是咬着脣狠狠地盯着衛清羽的背影,似是欲言又止。
剩下的人均是面面相覷,卻也不在久留。
待大殿內人人去樓空,紅菱才忍不住道,“師父,這般就便宜了那個人?她這一走,我們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你懂什麼!這個賤人,慣是個不按理出牌的。真以爲躲過了這次,就安全無虞了嗎?哼!天真!”陳芙狠狠地拍了扶手一下,“若是本座還是全盛時期,哪裡還有她區區一個少閣主猖狂的地。”
這事,墨痕……是否也知道?
陳芙的眉心閃過一抹戾氣,不過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都已經不重要了,自己掌管梅江派幾十年,若是隻有這一點手段,梅江派早不知道落在誰的手裡了。
不過看到冷清清的大殿,陳芙的心裡還是狠狠的被擊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寒光閃過,嚇得紅菱身子一哆嗦。
碧水無波。周遭的一切都似乎是精緻了一般,若不是一條條紅色的錦鯉從湖面下游過,當真以爲這就是一幅畫而已。穿着紅色裹金邊兒長袍的女子站在精巧的琉璃亭下,手指尖落下一撮魚餌。那魚餌上黑光一閃而過,好似從未出現一般,底下的紅透了的錦鯉開始拼命的搶奪。
那女子笑眯眯的看着,忽而底下的那羣魚突然頓住了,緊接着一羣紅色的魚便開始廝殺了起來,大魚吃小魚,最後凝結成了一條黑色的大魚,在水裡撲騰起了幾個花兒。
那女子才驀然的笑出了聲來,身後的腳步漸漸行進,那女子眼中才滑過一抹紅光。笑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等她轉過身來,赫然是魔教聖姑焰採蓮。
“你來了?”雖是受了重傷,焰採蓮的聲音好似憑空傳來一般,如雷貫耳。
墨痕臉色一僵。“還望聖姑解惑!”
“你所問,我已經回答你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麼疑惑嗎?”焰採蓮的眸光狠狠的滑過墨痕,“不要以爲你救了我,就可以隨意的支配本座了。”
“晚輩不敢!”
“最後是!你下去吧!”
墨痕咬了咬牙,魔界之人,自是喜怒不定。墨痕自然是不敢再多問,只是心中想到的聖姑的那個回覆,更是有一絲猶豫。
七彩玲瓏心,這世界上竟然真有這種東西,如此一來那檀魔也是沒有說謊了。
更是萬萬沒想到,神藥和這東西都俱在衛清羽身上。若是衛清羽乖乖將神藥教給自己,自己也會看在往昔的情面上饒她一命。
畢竟師父的身體已經拖延不得,在這樣下去,魔毒就會侵蝕她的身體,不僅再無修煉的可能。甚至還可能灰飛煙滅,在不可輪迴。
本來魔界聖姑或者魔尊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收回魔毒,可惜,那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好不容易遇到個魔教聖姑,偏偏對方還受了重傷,可是以焰採蓮的性子,即便是沒有受傷,讓她給陳芙除毒也是不可能的。
“衛清羽,不要逼我!”墨痕抿了抿脣,心中起伏巨大,雖然這些日子與衛清羽不過是做戲,可是做戲久了,就有些分不清真假了,況且還有三生石上的映象,就像是活了一般的在他的腦海裡跳躍。
轟隆一聲乍響,衆人頓時覺得眼前一變,一股香風徐徐吹來,滿目的湛藍碧綠就這麼迎面撞了過來,靈氣十足,卻又靜謐萬分,給此處籠罩上絲絲死氣。
衛清羽那雙狐狸般的大眼睛輕輕一挑,眼眸裡一抹綠色一閃而過,只見平靜的空氣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瀰漫了星星點點的黑氣,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身後的衆人還在議論紛紛,朱婧卻是站在衛清羽的背後四處環繞着,而晴天和碧染則是被擋在了緊閉之外。
“諸位,九道封印正是乾坤八極與這中央之地,我等只要按照此前分配好的方外鎮守住自己的封印,再結陣就可以補了這些縫隙。”
陳芙臉色嚴肅,衆人亦是不敢多言,此處的兇險不想便知。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陳芙與紅菱對視了一眼,紅菱點了點頭,便走到了衛清羽跟前,“少閣主,我們陣就在東北方向,是裂縫最小的一個,諸位前輩的任務比較繁重,由紅菱來配合你,但願前輩不要嫌棄。”
衛清羽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理會她。
朱婧有些看不過眼,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蠢貨,只恨腦門上寫幾個字,我要算計你們。”
不過見紅菱那般熱心的領路,卻是和衛清羽對視了一眼,均是不在說什麼了。
竟是都默默地跟着了紅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