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江派的禁地內被巨大的結界籠罩着,時而散發出淡淡的白色銀光,若不仔細看定然是無法覺察的。
外面的人不能進去,但是閉着眼都能想象到裡面的香豔。
原本閉關的墨痕只覺得胸中一股冷氣倒逆了來,雙眸火紅竟是走火入魔之兆,而守望在他洞府的寧欣此時心中大駭,視線遠遠的望了望那隱匿的山峰,或許此時只有那人才救出師兄了。
“該死的!”寧欣有些憤然,那人好不容易答應了自己一個條件,原本自己是想要讓對方抹去那人的痕跡的,如果沒有了衛清羽,只區區一個陳芙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不知道那衛清羽身側緣何竟有一個還虛期的道士守護,自己不是個蠢的,卻也知道得罪了對方的後果。
寧欣咬了咬牙,便迅速的向着禁地之後的那片看似不存在的海市蜃樓般出現的山脈奔去。
東宮階靜靜的俯瞰着衆生,在這個世界,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傲,天下之間皆在他的喜怒之間,這種掌控的慾望是他作爲東界之主也未曾有過的。
可惜他只有兩日的時光了,視線落在衛清羽所在禁地之上,脣角勾出了一抹不屑,不曾想這個世界好不容易有點能夠引起自己興趣的人,卻也不過是個靠汲取別人修爲來晉升的垃圾。
想他天生仙體,生來便比這些螻蟻具備了許多天下的優勢,該是何等的尊貴。不過爐鼎之事自古有之就是正統仙人也不例外,所以東宮階雖然不屑衛清羽一屆女子行如此之事。卻也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只下一瞬,他的眸子便眯住了,一個穿着張揚的女子正飛快的向着此處飛奔,冰冷的紅脣緩緩的吐出幾個字,“貪婪的人類!”
而站在他身後的晴天身子一僵。這幾日因着自己丟掉了內丹的緣故,已經算不上妖修了,除非修出一顆妖丹,或者在掠奪一顆妖丹。
可惜貴爲妖界少主的人註定不會爲自己一個小螻蟻費太多的心思的,尤其自己竟是爲了一個人類道修奉獻了自己最寶貴的內丹。
殿下不殺了那人就是天大的恩承了,只是那片自己嚮往已久的故鄉。難得又一次的與自己失之交臂嗎?
晴天心中很難受,可是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會如此吧!
底下的人越來越近,晴天知趣的避開了,但是還是聽到了那人的聲音。或許這就是身爲仙人的驕傲,他們不屑於讓這些螻蟻聽到他們的謀劃,無論是陰謀還是陽謀,因爲在他們眼裡,這些螻蟻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怎麼想好了?這次不要殺那個小姑娘了?”東宮階寬大的衣袖下玩着一塊小小的玉璽,他雖是東宮少主,可是兄弟姐妹不少,每一個人都想取而代之。可惜他從小不僅天生仙體,更是聰慧過人,而手中這玉璽纔是真正權利的象徵。
“是……是……”寧欣照例不敢直視對方的容顏。雖然她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尊貴與俊美可眼前這男子卻是讓她生不出絲毫的旖念來,似乎只有匍匐在他的腳下才是應該的。
“哼,出爾反爾的人類!”東宮階將手中的玉璽一收,視線緩緩的落在了衛清羽所在的宮殿之處,有淡淡的妖氣環繞,也許是因爲吞了晴天的內丹的緣故吧。臉上又露出了幾分的不悅來。
“請大人救我夫君一命!”寧欣一咬牙,墨痕就是她的軟肋。她想過許多次執掌大權後讓他乖乖就範,成爲自己的夫君。可惜有些時候真是天不遂人願。
“夫君?”東宮階的視線又在衛清羽所在的宮殿劃過,心中卻是隱隱的勾勒出一個冷血陰狠卻又厲害的女子,只是這些採補的人竟然都是心甘情願,倒是讓東宮階有些好奇了。
他的未婚妻來自高貴的雪狐一族,就算是雪狐一族性yin,但是她在他的面前卻也是不敢亂動一分的,似乎自從成了他的未婚妻,那些狐族的性都被收斂了起來,在想到那張冰清玉潔且高貴的臉蛋來,卻也不會讓人生出半點不好的念頭來。
所以礙於東宮大人的威嚴,以及東宮大人高尚的不屑螻蟻觸碰的習慣,所以對待某些事情上他還是極其的純潔的。
不過雪狐一族雖然天性不好,卻也不乏出了一些傑出而品性優秀的人物,譬如曾經的東界之主白疏離。
可惜當初那般驚才絕豔的人,竟然爲了個人一己私慾,不顧上三界旨意私自撕破空間而被天罰,致使銷聲匿跡於世間。
站在眼前的女子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東宮階看着眼前如此卑微的修士,眼底閃過一分厭惡。
手指一彈,一顆晶瑩的丹藥出現在了寧欣的跟前。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又補了一句,“此丹來自仙界,可以洗髓伐經,說不定就是一場機緣……”
說罷脣角勾了勾,寧欣握着那顆丹藥跌跌撞撞出了虛無峰,這山峰本就是不存在的。
站在高峰上的東宮階脣角勾出一抹冷笑,“區區一界螻蟻竟然還想謀算本宮!”不過視線又一次的劃過衛清羽所在的禁地,看那禁地周遭的光亮,他竟然生起了濃濃的好奇。
這些日子他閒來無事,雖然什麼都沒做,但還是無意之間地聽到了那個女人的一些事,可是高傲如他自是不會去打聽一屆螻蟻的事情。
不過寧欣只覺得腦袋漲的厲害,仙丹,怎麼會有仙丹在這現世,難得真要拿給他嗎?可他的心也不在自己身上。
跌跌撞撞的寧欣就在東宮階的引導下衝進了衛清羽所在的宮殿。
東宮階做的極其隱秘,但是躲在一旁的晴天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得不說經歷複雜的男子對於一些事情總是有着特殊的敏感,晴天看了看東宮階消失的背影,又復望了望身子歪歪斜斜的寧欣。
還不待他有所動作,就被身後一股力量壓住了,碧染抱着劍對他搖了搖頭。
晴天的臉色頓時慘白在一回頭卻見東宮階一臉閒適的站在一旁,紫色的長袍紋絲不動,白皙的手指間正夾着一顆棋子。
禁地之處,寧欣因着東宮階殘留在那顆仙丹上一股氣息就這麼闖了進去,此時的衛清羽的怎麼修爲也到了金丹期第十層的修爲,明明前幾日卻也不過是個金丹八期的修爲。
梅園內並不如別的殿宇一般金碧輝煌,裡面的衛清羽確實在修煉功法,不過卻也沒有像是衆人想象的那般荒唐。
迎面撲來的一股冷氣將寧欣吹得一震,腦袋初醒就對上了衛清羽那眸子,那雙眸子裡沒有任何思緒,卻是看的人如夢初醒。
寧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仙丹,衛清羽蹙了蹙眉,寧欣盯着她卻是不敢亂動,手裡的仙丹卻不知道爲何仙氣四溢。
寧欣頓時出了一身的汗,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此時此刻,寧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比不上眼前的衛清羽,身子略踉蹌了幾步想走,卻走不動。
“羽兒,看我拿來了什麼!”金鱗好聽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他的聲音是一串叮噹的響聲,看見衛清羽下首的寧欣頓時變了臉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趁着羽兒練功的時候闖進修煉室!”
對於任何修者來說,修煉室是極其尊貴的地方,亦是私人的專屬之地。若是在修煉的時候被人突然打斷後果不堪設想。
“我……我不是有意的,是……我是爲了墨痕而來的!對,是爲了墨痕而來的!”寧欣有些口不擇言,“都怪你,若不是你,墨痕……”
強自恢復了鎮定,寧欣依舊是有些心神不定,此時此刻倒是真有幾分擔心墨痕了。
衛清羽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靜靜的掃過寧欣,寧欣又是一退。
旁邊的金鱗則是一臉怒氣,不過卻是背對着寧欣的,他自然知道那個男人與羽兒不一般,可是羽兒都打算放他回來了,況且打聽到那個男人是十分喜歡自己的師父的,既然有師父,幹嘛還要糾纏羽兒。
而這個時候自己正與羽兒蜜裡調油,這個寧欣是專門來給自己作對的嗎?
當然此時全神都注在衛清羽身上的寧欣自然不會發現。
“你手裡的仙丹是想給墨痕服用的吧!仙丹雖然難求,可是並不是誰都有福消受的,除非肉體強橫,否則就是爆體而亡!”
這般說着衛清羽卻是從打坐檯上走了下來,她亦是吃這腳,白皙的小腳如珠般玉潤,倒是給這一對夫妻帶出了些許的異域風姿。
寧欣這會兒纔回過神來,她自然知道衛清羽說的是真的,可惜現在她依舊是有些猶疑,又擔心衛清羽會想辦法算計自己的仙丹。
而金鱗早在聽到仙丹兩個字的時候就些恍惚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丹嗎?
衛清羽輕輕嘆了一口氣,一股力道卻是強行將仙丹從寧欣的手裡拽了出來,接着一道白色的火光閃過,不知道衛清羽用的是什麼辦法。
金光一閃,那顆仙丹瞬間成了兩半,不過卻是完好的保住了藥性,然後又穩穩地落在了寧欣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