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之中,自己似乎碰到過一個行爲怪異的靈獸,還給它餵過東西。衛清羽摸着小籠子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呲,籠子上的一根雜草葉滑過,一滴鮮血落在了巴掌大的小籠子裡,裡面蔫蔫的飛霜蟻嗅着血液的香味爬了過去。
甫一碰到那滴血液,身上便包裹了一層金色,一道米粒大的光芒閃過,那滴血也迅速的不見了。
衛清羽提心吊膽了幾日,後來聽說碧霄真人將那麒麟獸給再次收服了,將它關在了寒鐵籠之中,這纔好了許多。
衆人心疼飄雪麒麟獸,又爲碧霄真人的本事折服,飄雪麒麟獸素來少見,尤其碧霄真人這個似乎還是變異的,有着微弱的神族血脈的,若是血脈覺醒,那就更不得了了。
這也是麒麟獸能夠這般通人性的一個原因。
碧霄真人站在麒麟獸的籠子跟前,說實在的,麒麟獸跟了他也好幾百年了,素來聽話,把它關在這裡也是頭一遭,心中不免也有些傷心。
這個傢伙竟然爲了吃的,和自己打架,還賭氣,碧霄真人越想越氣。
驀地,宗斂想起了那個乾癟的丫頭來,便道,“師尊,飄雪總歸不會走太遠,肯定是這門派之中的弟子誰做的美食,被它相中了,您在這兒跟它賭氣,倒不如讓衆弟子來試試,飄雪素來聽話,說不定是那個弟子誤打誤撞領悟了靈饌之術,纔會被飄雪惦記上的。”
宗斂這麼說,也是有些私心的,這兩年他無法下竹峰,關於對方的消息也很閉塞,他一個煉氣層的小弟子,即便是內門弟子,也不能夠總是打擾人家執事殿的運作,否則的話,定會被鬆海掌門說教,自己又不像方如煙那個丫頭片子,有個什麼都不怕的師父;更不像大師兄和二師姐那般都已經到了築基期,算是大人了。
碧霄真人是真的擔心飄雪麒麟獸,飄雪到他跟前的時候還是個幼崽,自己是當孩子養大的,便也不耐在這些小事上糾纏,便道,“如此,你便替我吩咐下去,誰要是能夠做出讓飄雪喜歡的食物來,每月便賞一個下品靈石。”
一個下品靈石,說的宗斂也都有些眼饞。
碧霄真人似乎看出了宗斂的想法,“你現在也有十三了,等以後你的份例就自己收着吧。”
“師父……”宗斂還想說些什麼,碧霄真人已經揮了揮手,進了屋了,看來這次飄雪當真是傷了師父的心了,師父素來冷情,唯有飄雪能讓他這般的忍讓。
宗斂將這一消息發佈出去,幾乎整個天雲門都沸騰了,但是大多數來的都是外門弟子,像是內門弟子是有份例的,最要緊的就是修煉,不會爲了一個麒麟獸耽誤了自己的修煉,所以去竹峰的多數是外門的弟子。
一塊下品靈石,那可是一千個靈珠啊,碧霄真人出手真是大方。
衛清羽聽了這個消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天雲門這些日子一批批的往竹峰去的弟子不在少數,靈雞也被丟了一隻又一隻,連帶着後山腰都基本上沒有什麼飛禽了。
衛清羽看得直惋惜,就連廚房的廚子去了竹峰,那隻飄雪麒麟獸都沒理一下。
衛清羽卻是越來越篤定這是飄雪麒麟獸就是每次偷吃自己剩下的靈雞的傢伙了。不過,竹峰,哪裡是她這等凡人可以去的。
而且對方說的是靈饌,她根本就不會做什麼靈饌。
衛清羽不是沒想爭取過,但是半路上便被人給擋回來了。
衛清羽擔水一桶桶的往靈田裡送,她澆水的時候,基本是半跪着的,小心翼翼,但是去擔水的時候卻又變得十分的有迅速。
周邊不斷的有停駐的人上下打量着衛清羽,甚至有人發出低低的嘲笑聲,衛清羽壓根就沒在意,身旁的夢桃卻是有些按耐不住了,覺得自己裡子面子都被這個衛清羽給牽連了,不由得掐着腰對着那旁的人怒吼道,“看什麼看啊!”
“嘁……”
“嘻嘻……”
夢桃這一吵,旁邊看熱鬧的人越是發出唧唧咋咋的聲音,有輕嘲,還有嬉笑。夢桃氣的胸口不斷的起伏,在回頭看看衛清羽,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你……你死的呀,人家都罵你臉上了。”
說來衛清羽哪裡是聽不見,她的耳朵素來好使,但是眼下自己沒那個本事,自然是不想多惹事。
“小師妹!”一個輕佻的聲音在衛清羽的身邊響起,隨後一隻腳擋住了她擔水的步伐,衛清羽將耳邊的碎髮往耳朵後抿了抿,便想要繞過眼前的男子。
“師妹,這麼着急幹嘛,莫不是怕我?”那個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身子也擋在了衛清羽前邊,衛清羽往東,他也往東,衛清羽往西,他也往西,總是比衛清羽快上一些,那樣子似乎是貓捉老鼠。
衛清羽不由得頓住了身子,放下了木桶,擡眼靜靜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長的尖嘴猴腮的,一雙眼睛滿是色眯眯的。
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旁邊響起了一陣鬨笑聲,“常猴,你莫不是看上這醜八怪,這模樣雖醜了點,也沒什麼靈力,不過勝在沒人採摘過啊。”
說到最後那一句勝在沒人採摘過,那人的聲音微微輕佻,似是瞧不起衛清羽這般容貌,潛意思裡像是衛清羽這般姿容的是男人都看不上。
這不僅僅是對那個常猴的嘲諷,還是對自己尊嚴的挑釁,衛清羽抿了抿脣,看向人羣中說話的那個白淨的少年,只一眼,衛清羽的身子便顫抖了一下,這個人是那個納蘭玉,煉氣三層的修爲,在外門算是頂有名的,像他們這樣稍微有些本事的外門弟子,是根本不用那麼辛苦勞作的。
到了煉氣層,這些弟子多數也是可以去出門歷練了,只不過距離卻是有限制的,不能離開門派地盤範圍太遠。
納蘭玉正是剛剛歷練回來,又聽了外門的頭號名人,甚至還壓過了內門清蓮真人的愛徒,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但是猛地被眼前的少女這麼猛地一盯,納蘭玉覺得一陣透心涼,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眸子,他似乎見到過,還有那一片血紅,心下便有些緊張。
“納蘭兄,你怎麼了?”旁邊有人問道。
“我沒事,你們先忙,我回……回房間去一下。”說着納蘭玉便跑遠了。
“哎哎……”那人還想多問幾句,便不見了納蘭玉的蹤影,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了,莫不是他與這醜八怪是熟人,還是什麼親戚?做什麼跟見了鬼似的。”這麼嘟囔着,自己又搖了搖頭,納蘭家怎麼會有這樣醜八怪的親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