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門的這一系列的陰謀終於被冠以鬧劇之名落下帷幕,不管是卓凱利用楚海,還是八虎利用卓凱,總之最後他們都成了人生的輸家,註定經過一段議論當中最終銷聲匿跡。
江山代有才人出,不管承認與否,前浪註定是要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
很多人都說,這次的贏家是不動聲色的魚爺,可是魚爺卻覺得人生贏家應該屬於夏建仁。
夏建仁當然沒有死。
魚爺坐在落地窗前,有些落寞的看着窗外的陰雲密佈,今年的秋雨來的似乎晚了許多,外面的一些樹木已經開始落下了枯葉,這正如人一般,不管是多麼風光無限總是有落幕的一天。
他的身後依然是寧小溪,寧小溪正在幫他收拾東西,再過幾天,魚爺就要到國外去治療了,多年的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經讓他看淡了生死,可是從小就生活在鐵血門門中,這裡的一切他熟稔的就跟自己的身體一樣,一旦要離開,心裡自然有些空落。
“小溪,別忙活了,跟我坐會。”
寧小溪聽到了魚爺的話,順從的坐在了魚爺的對面,順手給魚爺倒了一杯茶水。
魚爺看着寧小溪,這個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子,心裡生出了一種溫暖。
“小溪,都說我是這場風波的人生贏家,可是我知道,真正的人生贏家是夏建仁,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的手段,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都說後生可畏,今天我才知道這句話的真諦。”
寧小溪有些錯愕的擡頭看了看魚爺,然後又低下頭去,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開口,什麼時候應該閉嘴,而恰恰寧小溪就是一個聰明人。
魚爺似乎已經提前知道寧小溪會一言不發,於是他繼續說道:“這裡就你我師徒兩個人,可以說了說心裡話,其實我把夏建仁帶進鐵血門一部分是因爲我看中了他的材質,一部分是因爲我想把他作爲一個棋子,利用趙婉玉除掉刀龍,利用夏建仁除掉趙婉玉,這一切和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是何等的相似,上一次我是棋手,這一次我也成了棋子。”
寧小溪頭更加的低,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魚爺說道:“可是我到現在也搞不清卓凱爲什麼會這麼急不可耐,而江南的譚家又怎麼會捲入這場是非之中,是因爲夏建仁手中還有我不清楚的底牌,還是這後面還有一股我所不知道的勢力在操縱?”
魚爺說着陷入了沉思當中,寧小溪忽然開口說道:“師父,你知道我從小就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但是身處江湖之中又不可避免,所以我從小和白鷺的感情不錯,你說的這些我實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是啊,你說江湖之中避免不了爾虞我詐,這點看的很透徹,夏建仁表面上招兵買馬,其實這都是虛招,本來他身後有趙婉玉給他留下來的人,可是這些人早就被八虎一夥除掉了,小溪,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心裡怎麼想,我也知道,你對夏建
仁感情我也瞭解,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夏建仁城府之深,是我平生未見之人,你以後要格外小心。”
其實魚爺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夏建仁同樣不明白,他現在面前就是江南譚家的譚雪,這個女人坐姿優雅,秀色可餐,卻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江南譚家爲什麼會捲入這場鐵血門的風波之中,還希望譚姐直言相告。”
譚雪說道:“我說過了,譚家只想在龍城市做點生意。”
“這點我真的不能相信,就算你以前真的有這點意思,可是也沒喲必要捲進來,大可以等鐵血門塵埃落定之後,這樣豈非更加的穩妥,當然,你可以說這是劍走偏鋒,不錯,我想,以江南譚家現在的勢力,屬於重劍無鋒,已經過了劍走偏鋒的力量積蓄時期,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冒險,讓譚家捲進了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譚雪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看似一臉人畜無害,毫無城府的年輕人,聽了他的這番話,倒也有了一些刮目相看的意味,只是譚雪並沒有就他的疑問回答,反而是說道:“魚爺幾次利用你,估計他也沒有想到你會有一天真正的站立起來,這一次我來龍城市算是看了一出好戲。”
“好戲?”夏建仁皺皺眉說道。
譚雪說道:“當然,這簡直是太精彩了,八虎和卓凱把你調查了一個底朝天,制定了楚海和曲小佳謀害你的計劃,還說服了柺子哥在他的地盤減少你的警惕,到楚海動手成功之後,把阿蘭擺出來指證楚海和你之間的矛盾,把這個大黑鍋讓楚海背上,殊不知不管是楚海,曲小佳還是柺子哥其實都是在按照你的將計就計按部就班的表演而已。”
夏建仁說道:“他們的計劃不可謂不縝密,不可謂不惡毒,但是他們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哦?”譚雪饒有興趣的眉毛一揚說道。
“感情,兄弟情,我和楚海也許會有矛盾,會有摩擦,可是我們畢竟是生生死死的兄弟。”
譚雪表示贊同的說道:“曲小佳和楚海簡直是一擊得手,說實話,雖然我知道這不過是演戲,可是當時我看到你腿黑成了碳一樣,還真以爲你死了。”
夏建仁微微笑了笑,說道:“那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不值得一提。”
譚雪知道這傢伙看似老實,實則狡詐,這種障眼法的藉口無非是想輕描淡寫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並沒有不滿,所謂的狡兔三窟,在江湖上混,自然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關鍵時刻能夠就自己命的隱藏技能存在。
“後來卓凱知道自己其實被八虎利用了之後,那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精彩極了,大概當時他也想到了自己是第二個楚海之後的憤憤不平,只是卓凱根本沒有想到,八虎答應扶持他,並非真心,就是在等這個時刻,把所有的罪名全部加在他的頭上,一個劍指同門就夠卓凱跑路了,哪裡還有資格成爲鐵血門的老大。”
夏建仁說道:“我聽魚
爺說,當年八虎很可能成爲掌門,這也許就是八虎這麼些年來最大的魔障,平時隱藏在內心深處,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擦覺,可是當機會真正擺在面前的時候,這個魔鬼就冒出頭來,他現在大概沒有這種心思,可是他還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偏偏還很優秀。”
“可是八虎沒有想到,他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夏建仁說道:“這一切都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把他們的計劃全部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譚雪說道:“我想就算你不知道這一切,八虎幾個人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你不是那種被咬了之後能夠忍氣吞聲的人。”
“所以我更加奇怪,你爲什麼要幫我?”
譚雪忽然促狹的一笑,說道:“也許是你的魅力打動了我。”
夏建仁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就躺牀上去,能夠成爲江南譚家掌權者的小白臉,這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何況你長得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譚雪說道:“這種混帳話,你是第一個人當我的面說出來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個答案太荒謬了,我要是相信,我估計就不會活到現在。”
譚雪說道:“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幫你,可是你成爲了贏家,卓凱和八虎卻相信,可是他們現在跑路了。”
“越是漂亮女人的話越是不能相信了。”夏建仁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說道。
譚雪說道:“你知道八虎來找我的時候,說了一串看似能夠打動我的條件,他那時藏在眼底的自信現在想來簡直滑稽的可笑。”
夏建仁說道:“也許他們和我一樣都搞不清你到底爲什麼會來龍城市,爲什麼會捲入這場紛爭之中,所以他們纔會一敗塗地,說實話,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簡直震驚了。”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我當時還以爲你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夏建仁苦笑一聲說道:“沒有,你當時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相信。”
“可是我說的一件一件都應驗了。”
“不錯,當曲小佳告訴我有人收買她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也許你是對的。”夏建仁說道,“尤其是楚海後來告訴我,有可能阿蘭已經被收買之後,我更加的確定。”
“幸好你是一個聰明人。”
聽了譚雪對他的讚揚,夏建仁沒有一絲的高興,反而有些苦悶的說道:“我不是一個聰明人,至少現在不是,我只是一個木偶,一個提線木偶而已。”
“木偶?”譚雪裝出不明白的說道。
“不錯,現在想來不管是八虎、卓凱還是我,其實都被你牽着鼻子走,也許是因爲你覺得我更有價值,所以才留下我。”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連你也不放過。”
“很有可能。”夏建仁說道,“我雖然不是一個聰明人,可是好歹我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