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玉回到天堂的時候,天堂已經關閉了。“天堂”果然不是自己的歸宿。
既然天堂已經關閉了,那麼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落玉不期然地想到了冷清寒,去看看吧,看一眼就好。那麼一個清冷高傲的人,真的瘋了?
落玉一襲白衣,進了絕心山莊。上次和七進去過,所以現在也還大概知道一點方向。
那時已經夜深人靜了,落玉走進冷清寒的院子裡,死寂得連呼吸都聽得清楚。到處都是黑的,只除了落玉曾經住過的屋子你還閃着搖曳的燈光。
落玉走了進去,只見冷清寒抱着他的枕頭縮在牀角,一會哭一會笑,嘴裡還不聽說着什麼。當真是瘋了?
落玉慢慢向冷清寒靠近,冷清寒才擡起頭,渙散的眼神終於集中到一點。
落玉冷笑一聲,道:“你當真是瘋了?”
冷清寒不清不楚道:“你來了,你是來接我的嗎?不,不是的,他要殺我的話會穿紅色的衣服來,因爲他是血煞。不,血煞死了,我的天翎死了,他不會來帶我走了。他恨我,他不要帶我走,他死也不要我,他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他是來看我笑話的,他是來看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落玉試探的問了聲:“冷清寒?”
“不,你不是他,他恨我的。”
落玉看着這樣的冷清寒感覺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那個冷漠的冷清寒,那個只會對他微笑的冷清寒,瘋了。落玉轉過頭,不想看這樣的冷清寒。
我從來沒有欠過你什麼。落玉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
“不,不要走,”冷清寒見落玉要走,馬上丟下懷中的枕頭,跑過去拉着落玉的衣袖道:“你告訴我他在哪裡好不好?”
“他?他是誰?”落玉看着冷清寒問。
“對啊,他是誰呢?”冷清寒抱着頭,試圖想起來自己要找的他是誰:“他應該叫天翎的,但是他說他不叫天翎,他說他叫落玉,但是後來他又說他不是落玉,是李木子,可是再之後,又有人叫他血煞。他到底是誰呢?”
落玉舉起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冷清寒臉上,問:“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冷清寒被打得一愣,呆呆地看着落玉,道:“不,你不是他,他死了,他死了。”
落玉被冷清寒的回答氣得握緊了拳頭,對着冷清寒用力打了幾拳。就算冷清寒拼命躲,也還是被打了好幾拳。如果是冷清寒,如果是平時的冷清寒,這麼會這樣任人宰割?他現在只是個連基本自保能力都缺乏的瘋子。
這哪裡是那個睥睨天下的冷清寒?這哪裡是那個冷漠孤傲的冷清寒?這哪裡是那個唯我獨尊的冷清寒?
落玉見着冷清寒這樣,心裡堵得慌,一把將冷清寒推到牀上,粗魯的扯掉他的衣服。邊扯邊說:“冷清寒,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誰。”
落玉狂亂的吻落到冷清寒的臉上,脖子上,冷清寒拼命搖頭掙扎,卻仍是被死死桎梏着。
即使是這樣也無力反抗了嗎?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多到連你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憑現在的你要如何保護自己?那麼還不如讓我殺了你,也不要讓你落在別人手中。
落玉停止了動作,瞥見冷清寒胸前的一道長長的疤痕。是上次落玉來刺殺的時候留下來的,傷痕清晰的顯示了卻邪劃過的地方。落玉輕輕撫摸了一下那道疤痕,暗紅的顏色在冷清寒雪白的肌膚上顯得異常刺眼。
落玉輕輕吻了下冷清寒胸前的疤痕,雙手卻攀上了冷清寒的脖子。當落玉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已經是充滿了殺氣,放在冷清寒脖子上的雙手用力收緊。
“這樣的你,不如死了。”落玉狠狠地說。
冷清寒拼命掙扎,臉頰已經是通紅。冷清寒胡亂揮舞的手扒開了落玉的衣服。雖然已經是秋季,但是天並不冷,所以落玉穿的衣服很少,以至於被冷清寒隨意就拔開了。落玉胸口一道玉冷清寒幾乎一樣的疤痕露了出來。那是落玉刺殺江雲的時候被江雲傷到的。其實落玉的醫術完全可以醫治得不見一點痕跡,只是他想要留下一個疤痕,也算是訓誡。
冷清寒看見落玉胸前的疤痕,便停止了掙扎。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伸出手輕輕撫過落玉的傷痕,而正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卻被他忘了。
落玉見冷清寒的臉已經開始發紫,卻細細撫摸着自己的傷痕,不覺鬆了手上的力道。
落玉看着冷清寒因爲疲憊而沉睡的臉,竟落下淚來。冷清寒脖子上有幾個紅紅的血痕,到了明天應該會變成暗紫色。冷清寒睡得像個嬰兒,一雙手要緊緊抓着一樣東西,纔能有安全感。而不巧的是,冷清寒抓的東西偏偏是落玉的衣服。落玉本想離開,卻被冷清寒緊緊抓住。
就那麼沒有安全感嗎?落玉看着冷清寒的睡臉,也漸漸陷入沉睡。
早上,落玉醒來看到的第一樣東西就是冷清寒瞪得大大的漂亮眼睛。落玉嚇了一跳,纔想起昨晚的事。
冷清寒好奇的看着落玉,然後傻傻的笑了笑,然後問:“你是誰?”
“我是你爹。”落玉說。
“你爹,你爹。”冷清寒興奮的叫着。
“我不叫你爹,我是你的爹。”落玉重複道。
“哦,我知道了,你的爹,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落玉嘆了口氣,這樣的冷清寒,到底要拿他這麼辦?
落玉起來,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替冷清寒打理好一切,就帶他出去。可是冷清寒說什麼都不肯離開那間屋子。
“不,我不要出去,我要等他回來的。”
“你知道他不會回來的。”落玉吼道。
“不,他會回來的。”冷清寒倔強道。
“清寒,清寒要聽話哦,不聽話是不會有人喜歡的,清寒不聽話他一定不會回來的。”落玉放柔了聲音說到。
“真的嗎?那清寒聽話他就會回來了嗎?”冷清寒問道。
落玉點點頭,還覺得不夠,又用力點點頭。然後冷清寒跟着落玉走了出去。
落玉見一個丫頭端了早餐要到他房間裡去,便對她道:“端到廳堂去吧。”
丫頭擡頭奇怪的看了落玉一眼,驚訝道:“李公子?”
落玉點了點頭。丫頭看了冷清寒一眼,就端着東西轉身走了。
落玉拉着冷清寒到廳堂的時候,只有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在用餐,不見冷天翔。落玉轉過身問一個立在旁邊的侍女:“天翔呢?”
“天翔少爺半年前就出去了。”侍女回答。
落玉坐到飯桌前,也拉着冷清寒一起坐下。
那正在用餐的小姑娘擡頭看見冷清寒,恭敬的叫了聲“父親”,然後又看向落玉,“你是誰?”還不等落玉回答,就轉頭問侍女:“他是誰?”
“小姐,他就是李公子?”侍女答到。
“李公子?李木子?哼,不過是個打雜的下人,也配坐在這裡?”
落玉見那小姑娘叫冷清寒父親,侍女又叫她小姐,那她應該是冷天雪。落玉冷冷道:“小姐,人生來平等,你管我是不是下人,我都有資格按我的意願做事。”
“真是欠教訓的奴才。”冷天雪說着,舉起拳頭就像落玉攻了過來。
落玉冷哼一聲,冷天雪還來不及接近落玉就被他周身的氣彈了出去。冷天雪還不死心的又打了過來,結果也還是一樣。
落玉就這樣不安寧的吃完了早餐,見冷清寒還在與他面前的一碗粥戰鬥,粥漂亮的在外面圍着碗轉了好幾圈,冷清寒臉上也沾滿了粥。落玉用手帕仔細的擦乾淨冷清寒臉上的粥。冷天雪又要過來,冷清寒突的擡起頭,警戒地看了冷天雪一眼。冷天雪呆站在那裡一下,然後掉頭跑了出去。
冷清寒還真是厲害啊,就那樣一看都能把人嚇跑,如果他沒有瘋,又會是怎樣的光景?落玉心裡想着。然後端了碗,開始喂冷清寒。
落玉拉着冷清寒到了書房,那是冷清寒平時處理山莊事物的地方。落玉叫來管家,吩咐他召集了絕心山莊各堂堂主。
各堂主聽說傳喚到冷清寒的書房,便都以爲冷清寒已經好了。到了書房紛紛向冷清寒下拜。
落玉道:“都起來吧,以後大家不用再拜了。”
各堂主看了落玉一眼,並不理他,仍是單膝跪着。只是陸堂主道:“我們都只聽莊主的,你無權指揮我們做任何事。”
落玉記得這個陸堂主他曾經見過,就在冷清寒的書房。落玉道:“你們明知道冷清寒已經瘋了。現在絕心山莊的事物全權交由我來負責。”
“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不過是一小孩,能懂什麼。”陸堂主不滿道。
“憑什麼?就憑現在冷清寒瘋了,就憑我是冷天翎。”落玉冷冷道。
“冷天翎?他三歲離莊,誰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突然冒出來說是冷天翎,讓誰信?”另一個堂主道。
“沒錯,我三歲離莊,說出來你們也不一定信。”落玉拿出冷天翔給他的白色寒玉,對着各堂主道:“我想這個你們應該認得吧,這可是世間少有的寒玉。”
“這是天翔少主三歲生日的時候,莊主送給他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冷天翔在收到這塊寒玉沒幾天的時候,就轉送給了我,後來他還因此被冷清寒責罰,這件事管家是可以作證的。”落玉轉向管家。
衆堂主見管家證明的點頭,基本上可以接受,但是要完全接受一個已經失蹤了十幾年的人做自己少主,還是很難。
“好吧,就算你是真的冷天翎,我們又憑什麼聽命於你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你有什麼能力讓我們聽令於你?”
“如果各位不服氣的話,儘可以與我比試比試。”落玉說到。
衆堂主也都同意,反正這麼一個少年,武功修爲怎麼也比不上這些年齡都超過他父親的人。
落玉拉着冷清寒,到絕心山莊裡一個比較空的地方。
第一個上來的是陸堂主,可是冷清寒卻拉着落玉的手不肯放。落玉給了他一顆糖,道:“等你吃完這顆糖我就回來了。”
陸堂主聽一個少年這麼說,更是氣憤,對落玉吼道:“不要口出狂言。”
冷清寒吃着糖看落玉和陸堂主的比試,漸漸的眼光變得異樣。
陸堂主的武功的確不錯,可是跟落玉比起來,似乎就差了一點,尤其是落玉進了朱雀禁地以後,功力大增,很輕易就打過了陸堂主。
只是陸堂主剛被落玉打得飛了過去,落玉就感覺後面有殺氣,他下意識的一閃,只見是冷清寒朝他打來。這時的冷清寒與之前傻傻的不同,他的眼裡盡是瘋狂,周身都有一股殺氣。冷清寒強勢的攻擊朝落玉襲來,落玉只躲不攻。只聽冷清寒吼道:“說,他在哪裡,你把他藏在哪裡了。”落玉清楚這時候的冷清寒就是一枚不定時炸彈。他好的時候會很平靜,你甚至會忽略他身上的絕世武功,可一旦爆炸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好在冷清寒是瘋了,功力只發揮到平時的五成,落玉可以保證自己能夠拿下他,但若是正常的冷清寒,落玉就不敢保證了。
衆堂主只在旁邊看着,沒有插手的意思。落玉自然也不需要他們插手。
落玉瞧準了時機,在冷清寒的昏睡穴上一點,冷清寒就安靜的昏了過去。落玉抱着昏睡的冷清寒,準備把他送回屋子裡去。
“等等,”陸堂主道:“我決定聽從你的安排,在莊主恢復以前,我認定你就是我的主人。”各堂主也紛紛附和,畢竟能如此輕易就拿下冷清寒的人世界上幾乎沒有。
“主人就免了,頂多算臨時上司。”冷天翎道:“好,從今天開始由我冷天翎暫管絕心山莊內外事物。管家,你在旁邊也聽見了,告訴山莊你其他的人吧。”
感覺自己的文字很蒼白
原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