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還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可就因爲想說的太多了，反而不知從何說起纔好。
只是一個勁的衝他傻樂。
“傻不傻？”洛天翊脣微啓，低低的喚了聲，“過來。”
“嗯？”我站起身俯下腰，耳朵貼近他的嘴脣，“天翊，你想說什麼？我聽着呢。”
洛天翊修長手指撫上我的臉頰，輕輕摩挲着，緩緩說道，“簡熙，能重新見到你真好。”
聲音低而啞，像把小挫一樣，在我心上緩緩劃過。
“我也是，我也是。”我忙不迭的回道。
眼淚倏然而落，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傾泄而下，不過這淚不是擔憂的淚，而是喜極而泣，一掃先前的陰霾和抑鬱。
洛天翊揩去了我臉上的眼淚，黝黑眸子蘊滿深意，“聽話，別哭了，我死不了，答應你的事還沒做完，怎麼會輕易死掉？”
聞聽此言，我點頭如小雞啄米。“是的，是的，洛天翊，你昏迷前對我說過，如果你還能活着，以後一定會傾盡一生來愛我。說好的傾盡一生，你要言而有信，知道嗎？”
洛天翊微微一笑，“要我發誓？如果我洛天翊做不到，就再死……”
我急忙堵住他的嘴，鼻子一酸，又想哭，“不要說了，我信你。”
就像你信我一樣。
我怕他太累，不讓他再說話。
我們兩人雙手交握，深情凝望。
他漆黑眸眼裡有小小的我，我雙眼裡也有他。
不只眼裡有，心裡也有。
一室靜謐，兩人彼此凝視，不言不語，但好像又說了許多。
心靈相通大抵如此。
此刻我對他不再有任何懷疑，確切的說，從他那晚撲向我，以身護我時，就不再有。
探視時間過得好快，一晃間，護士提醒我，時間到了。
我低頭吻了吻他的手，輕聲囑咐他好好休息，我一直都在。
依依不捨的離開病房。
關好門後，對站在門口的一衆保鏢說道，“辛苦了，請看好天翊，不要讓人渾水摸了魚。”
保鏢應聲，“應該的。”
回到我方纔睡覺的那間房，剛要推門時聽到裡面有人爭吵。
是洛正林和林曼淑。
這兩人肯定有的吵，除非以後眼不見爲淨。
經此一事，我的心態反而變得平和起來，無比平和。
在死亡面前，什麼金錢、權勢、地位、名聲都不重要了，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洛天翊肯定也會這樣想。
所以他先前說的什麼外公的資產公司之類要奪回來，應該也不重要了吧？
裡面兩人吵得正起勁，我轉身想離開。
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尖利刺耳，耳膜有些疼。
畢竟是醫院，我推門想勸，忽聽洛正林開口問，“林曼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的手馬上頓住了，因爲我也很好奇。
林曼淑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開始冷笑，笑聲淒厲。像刀片劃在玻璃上。
我胳膊上倏的起了層雞皮疙瘩。
“洛正林，被戴綠帽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別轉移話題，快回答我的問題！”洛正林厲聲呵斥，一改面對我時的溫和，變得咄咄逼人。
“洛正林，你不用知道他是誰，知道了也沒用。時隔這麼多年，我也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林曼淑又是一陣嗤笑，“我其實對那男人也沒有什麼感情，當年在一起是意外，懷孕也是意外，你辛辛苦苦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是別人的。報應啊，真可笑。”
林曼淑又開始笑了。
“瘋子！無恥！”洛正林氣憤至極，
“真正無恥的是你吧？三十多年前，你不僅費盡心機的討好我爸，還鞍前馬後的來討好我，終於把我娶到手了，沒多久卻露出了狐狸尾巴。新婚纔過去幾個月？你就偷偷摸摸的去找那個江心怡，你要是真喜歡江心怡，爲什麼不直接娶了她？還不就看中我林家家大業大，只有我一個女兒。
洛正林，你怎麼想得這麼美呢？魚和熊掌都想要？後來，江心怡死了，我以爲你能收心了，誰知道你又找了一堆仿冒品，姓白的，姓周的，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生下洛雲逸這個私生子，還有簡熙這個私生女，以及一些有的沒的，洛正林，你說說你和畜生有什麼差別？”
“閉嘴！”洛正林怒斥道。
林曼淑幽幽的嘆息了聲，“真正荒唐的是，我的兒子竟然愛上了你的女兒，還爲她要死要活，簡直是天下奇聞！偏偏你竟然答應了！荒誕！洛正林，你說如果我把這消息曝光，你引以爲傲的洛遠集團，股價會不會狂跌？你在瀾市還能不能立足？你的寶貝女兒還怎麼有臉見人？”
“林曼淑，事情既然已經暴露，我不可能容你們母子二人繼續留在洛家。你是過錯方，我會找律師，讓你們分文不帶的滾出洛家！”洛正林發起火來，不是一般的可怕。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分文不帶？洛正林你想得可真美！雖然洛遠集團是你一手在打理，但沒有我爸的林氏集團，就沒有現在的洛遠集團。很簡單，我只要你所有資產的一半。”林曼淑輕描淡寫的把條件說了出來。
“所有資產的一半？”洛正林明顯很意外。
“嗯，我要的並不多。”
洛正林怒極反笑，“林曼淑，你好大的胃口，我承認洛遠集團是合併了林氏集團，但如果不是我接手，林氏恐怕早就毀在你的手裡了。你現在竟然跟我獅子大開口要一半，你怎麼好意思張口？這些年，你也偷偷存了不少私貨吧？你那個好兒子明裡暗裡的打着投資的名義私吞了不少吧，別以爲我不說就是不知道，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那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得的。天翊新近買的房產，甚至就連新註冊的公司，法人都是你女兒的名字，你也不傻，否則查出來後你會一聲不吭？廢話少說，只要你拿出你所有資產的一半，我就同意離婚，否則我會跟你耗到底。至於我到底是不是過錯方，你婚內出軌的錯誤犯得還少？出軌證據這些年我一直都留着呢。真要鬧到法庭，你以爲你能勝訴？”
“不可理喻！”洛正林冷哼了聲，突然又摔了件東西，腳步匆匆，朝外走來。
我怕被發現，急忙往旁邊閃，躲了起來。
林曼淑緊追出來，追上洛正林。
等兩人都走遠後，我才進入房間。
沒多久，喬然打來電話，開門見山的問我。“簡熙，你老公怎麼樣了？”
“已經醒過來了，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謝謝喬姐關心。”
“太好了！”喬然猛的歡呼，“簡熙，既然你老公醒過來了，你可不可以復工了？”
喬然說到“復工”兩字又變得小心翼翼。
“復工？喬然，你太沒有人性了，我老公纔剛醒過來。”
“咳咳，我知道這是有點兒不厚道，可大家都在等你，多呆一天是一天的費用，錢倒在其次。關鍵大家都挺忙的，相互理解一下。”
我思量了一下，她說的對，“好，我去，拍完你們走吧，我後面的活動幫我推一下吧，接下來的時間，我要好好陪我老公。”
“行！都答應你！”喬然這次倒挺爽快的。
我找到林曼淑，對她說，“我要去拍照，工作人員都在等着我，你好好照看洛天翊。”
她似乎難以理解。各種話諷刺了我一通。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原本好好的日子突然被我媽的一句話打亂了。
她心煩氣躁，無以泄憤，借我撒氣也情有可原。
誰讓她是洛天翊的媽呢？
我默默聽着，一言不發，懶得跟她計較。
如果哪天她對我變得和顏悅色，反而奇怪了。
這糾結的婆媳關係。
易融怕我再出事，專門派了人護送我去先前住的酒店和團隊配合，臨走時還特意留下了一個保鏢。
我額頭上的傷並未痊癒，化妝師仔細處理了下，拍照倒也看不出。
又拍了整整一天後，工作全部結束，他們休息一夜。明天要飛回中國。
李露和喬然提出要來看洛天翊，我婉拒了。
……
兩天後，洛天翊從特護病房轉了出來。
這樣我就可以天天陪着他了。
一起經歷過生死後，我對他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轉而變得堅定不移。
總覺得他再也不會離開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他。
用嘴說愛，很簡單，用身體表達愛也很簡單，可是願意拿命來救我，若非深愛，誰也做不到吧？
洛天翊身體素質好，恢復得也快。
沒幾日氣色漸好。眼神也恢復了先前的清明，眸光生動，眼波流轉。
我拿了毛巾，沾了溫水，輕輕替他擦拭着雙手和臉，以及全身。
擦到小腹，再要往下時，洛天翊突然拽住我的手，不讓我動。
我覺得好笑，這人又傲嬌了。
打趣道，“怎麼了？這麼大個人了，還害羞？又不是沒見過。”
趴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還用過。”
洛天翊微微凝眉。“怎麼聽起來像個女流氓？以前的你可不這樣。”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正經了？以前總是你來調戲我，現在換我來調戲你，不行嗎？”
我拿開他的手繼續道，“擦澡這麼私密的事，讓別人做我不放心。你媽來又不方便，只能我這個當老婆的親力親爲了。等你老了，動不了了，我也會這樣照顧你的。突然有種，我和你不僅僅是愛人，還是親人的感覺。”
“親人？”洛天翊看着我挽着袖子，像個女傭一樣鞍前馬後的照顧他，幽幽的冒出了一句，“簡熙，你對我真好。”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我老公，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最愛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和揚揚還有我媽，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還有簡傑。”
洛天翊眸光深邃，像蒙了層水霧般，張了張口。
我以爲他會說些感動的我，可他卻低聲說道，“小妖精，別惹火，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我握了握他有反應的部位，笑道，“安分點，你這剛從死亡線上回來，等傷好後再說？別急，我們以後的日子長着呢。”
洛天翊低低嘆了聲。
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傷口還疼嗎？”
“好很多了。”
“怎麼會隨身帶着槍？也幸好帶了槍，如果沒有，我們倆人也不會活到今天了。”
“這邊還好，南非那邊更亂。是我一時大意了，給別人以可乘之機，讓你擔驚受怕了。”洛天翊手搭到我的手上，“這種事情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這麼客氣，易助理查出來背後主使人是誰了嗎？”
“正在查。因爲是在國外，難度有些大，要麼是競爭對手，要麼是洛雲逸。”
“洛雲逸？”
我還是不相信會是他。
……
洛正林在洛天翊醒來後，就回去了。
林曼淑留了下來。
我們兩人輪流照顧洛天翊，雖然彼此看不對眼，但因爲我不計較，無論她怎麼說，我都置之不理。
她也拿我沒辦法。
因爲最近一直相安無事，每當天氣晴好的時候，我就用輪椅推着洛天翊去外面曬曬太陽。
爲保險起見，身後會有保鏢緊緊跟隨。
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我眯了眯眼，擡頭看天，天高雲淡。
等洛天翊再恢復幾日，我們就可以回國了。
迎面看到一羣人，簇擁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朝我們這邊走來。
男人約五十多歲，長得非常端正，穿一身深色西裝，皮鞋鋥亮，氣勢威嚴。
頭髮灰白，一張國字臉上，濃眉堅挺，眸眼深邃，鼻樑過分高挺，下巴輪廓堅毅，面部棱角分明。
雖然年老，卻依舊英氣逼人，風度翩翩。
不像純粹的亞洲人，應該帶了點白人的血統。
好似在哪兒見過，可具體又想不起來。
“天翊，你覺得爲首的那個人面熟嗎？”
“嗯，是有點兒似曾相識。”
老男人經過我們時，不知怎麼的，就佇了步。
略一怔，走到我們兩人面前，保鏢急忙上來攔住。
那男人用中文問我倆，“你們是中國人？”
“對啊。先生您也是？”我好奇的問道，示意保鏢讓開。男人目光垂眸看向洛天翊，雙眉微蹙，說道，“這位先生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面？”
洛天翊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我看了看洛天翊，又看了看那個男人。
有些吃驚。
洛天翊五官長得是像林曼淑不錯。
可現在看來，好似更像面前這個老男人。
一樣漆黑如墨的濃眉，一樣過分高挺的鼻樑，一樣堅毅的輪廓，一樣高大的身材。
只有眼睛不像，洛天翊是微微上揚的鳳眸，而這男人則是過分深邃的雙眼皮。
洛天翊不是洛正林的親生兒子，長得不像洛正林很正常，可卻像面前這個人。
血緣這種東西很神秘，總會情不自禁的讓人產生一種親近感，一如洛正林當初覺得我親近一樣。
這個老男人莫名其妙的接近洛天翊，難道……
我捂住了嘴，不會的，世間哪有那麼巧的事？
男人大概也意識到了，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走。
向洛天翊伸過手去笑道，“你好，我姓洛，中文名是洛正陽。”
“洛正陽？”我一頭霧水。小聲嘀咕道，“這也太巧了吧？”
“嗯？”男人和洛天翊握過手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我，脣角微揚，“什麼巧？”
我指着輪椅上的洛天翊說道，“你和他爸爸是一個輩份的，他爸叫洛正……”
“簡熙。”洛天翊忽然出聲打斷了我的話，“我們回去。”
我不知洛天翊爲什麼突然要離開，只好笑着向那人解釋，“不好意思啊，洛先生，我老公傷剛好，不能在外面呆太久，我們要回去了。”
男人遞給我一張名片，“行，這是我名片，有事情可以找我，畢竟我對這裡比較熟。”
“好。”
我拿着名片，看了一眼，一面全是意大利文，另外一面全是英文，頭銜一長串。
和他告別後，推着洛天翊往病房裡走。
邊走邊低聲問他，“天翊，你說這人是不是就是你的親生父親？猛一看，和你是挺像的，除了眼睛不像。”
洛天翊閉目不語。
回到病房後，洛天翊示意我出去，又追了句，“看着點，別讓外人靠近，我有些話要問我媽。”
我看了看林曼淑，知道洛天翊肯定是想問她那些隱密的不爲人知的事情。
推門而出，吩咐保鏢離得遠一些。
我卻沒走，因爲好奇，耳朵緊緊貼到門縫上，仔細聽。
果真，聽到洛天翊開口問了，“媽，洛正陽是誰？”
“不認識。”林曼淑直接否認了。
“我已經找人查清楚了，也和洛正陽見過面了，你還是承認吧，媽。”洛天翊語氣低沉，卻帶着讓人難以反抗的威壓。
林曼淑沉默不語。
房間裡安靜極了。
我以爲林曼淑會發怒，可她沒有。
半晌，她緩緩開口道，“好吧，我把事情始末全部告訴你。洛正陽是洛正林的一個遠房堂弟，他們這一支常年在國外。三十多年前，在你太爺爺的九十壽宴上我和他見過一次，只一次。”
“繼續說。”洛天翊語氣裡帶着恨鐵不成鋼。
“壽辰當晚，你爸。不，洛正林接到江心怡的電話匆匆離開，我心情不好，多喝了點。就在你太爺爺家住下了，不小心進錯了房間……”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洛天翊突然打斷了林曼淑的對話，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苦惱。
“你讓我說下去，這個秘密壓了我三十多年，快把我壓瘋了。”林曼淑情緒有些失控，“當晚他也喝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樣？兩人都有家庭，誰都不想聲張。只能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後來爲了避嫌，再有什麼家族活動，他都不會來參加了。你太爺爺去世後，洛家與國外那支關係也就斷，畢竟是很遠的遠房親戚。
後來我懷孕了，洛正林先發現的，他像變了個人一樣，對我關懷倍至，噓寒問暖。那段時間他也收了心，一改從前的風流浪蕩。我一直以爲孩子是洛正林的，因爲我是不易受孕體質，也不忍心失去第一個孩子。出生後，你的血型和洛正林一樣，後來你慢慢長大，越長越像我，沒人懷疑到你的身份，甚至連我自己也深信不疑。
三十多年前，科技不像現在這麼發達，可以做dna鑑定。天翊，如果你沒遇到簡熙的話，這件事情就永遠不會暴露。罷了，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就這樣吧。”
洛天翊緩緩說道，“該發生的終歸會發生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和簡熙沒有關係。即使簡熙不出現，遲早也會被發現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林曼淑頓了一會兒說，“我會和洛正林離婚，其實早就該離了，這些年貌合神離的，我也受夠了。律師我已經找好了，協議答成後我會搬出去住。”
“好，離吧，你過得舒心就好。”
之後房間裡的兩個人，便長久沉默。
我默默走到窗邊，點燃一支菸，慢慢抽起來。
林曼淑身上發生的經歷，足夠寫成一本小說了。
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何嘗不是同樣離經叛道？
只能說。有過之無不及。
當晚，洛正陽竟然來病房找洛天翊了。
看到林曼淑時，洛正陽眯着眼睛仔細打量着林曼淑。
過了許久，他笑着感慨道，“堂嫂，別來無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別就是三十幾年，轉眼間我們都老了。”
“是啊。”林曼淑也認出了洛正陽，表情尷尬的笑了笑。
“這是正林堂哥的兒子？長得真是一表人材。”洛正陽脣角含笑，“面貌不像堂哥，倒挺像你的。”
“對，天翊，這是你堂叔洛正陽。”林曼淑裝模作樣的介紹道。
我看着林曼淑和洛正陽兩個人不緊不慢的打太極。
好着急。
真想給直接點破了，讓洛天翊認祖歸宗算了。
洛天翊面色無波無瀾的喊了聲，“堂叔好。”
林曼淑問洛正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朋友住院，過來看他，一眼看到天翊賢侄，覺得面熟。關鍵是這邊亞洲面孔少，再者天翊賢侄外貌實在太令人矚目，和這位漂亮姑娘在一起，想讓人忽視都難。”
看不出，洛正陽一張嘴倒挺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