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朦朧的霧氣化爲露珠從樹葉上滴落,鼻息間盡是清新迷人的空氣,從丁香路到一年級教育區,需要穿過一條貫通樹林的鵝卵石小道,這種路幽而不深,靜而不寂,結伴成羣的學員從此走過,又爲此增添了一絲歡樂的氣氛。
這些學員都是男性,身上的院服也都是純白色,他們顯然是耶魯神學院的新生。
烏魯和猶太也在這人羣中悠閒地步行。
烏魯出門時本來單獨一人,沒想到吃完早餐後卻又遇到了猶太,兩人自然而然就走在了一起。
“你昨晚去哪了?新生典禮上看不到你的人影,迎新舞會你又沒參加?”一遇到烏魯,猶太被便喋喋不休地問道。
“我?我去藏書庫了。”烏魯有些尷尬地回答道,他不可能將實情告訴猶太,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最好還是掩埋在他自己的心裡比較好,“不過迎新舞會是怎麼回事?”
“名義上是迎新舞會,實際上是各個團體挑選人才的場所。別看我們這裡只有四個年級段,實際上一般的人都需要呆上十幾年才能畢業。就算是天賦超羣的人,想要成爲神使也不會那麼簡單。而在這十幾年內想要安安穩穩,選個可靠的團體加入就是必須做的事了。”猶太先是搖着頭解釋了一遍,然後神秘兮兮的從隨身的包裡掏出兩張紙,湊到烏魯面前說道,“看到這個沒有,這是經綸社的入社申請表,他們副社長看上了我的望氣之瞳,不過我沒有輕易加入,而是要了這兩張申請表來,只要你同意加入,我們兩個就都是經綸社的社員了!”
彷彿是覺得光提一個名字不夠有吸引力,猶太又補充道:“經綸社雖然比不上那些一流的團體,但在二流社團中卻也能排入頂尖的行列,以後在資源爭搶上也能圖個便利!”
“資源爭搶?”烏魯疑惑道。
“對!我就說你肯定不知道的,看到那座通天塔沒有,雖然三年一次的試煉我們沒機會進入,但是傳說每一座通天塔都與神境相接,如果一路闖過第九層,就能直通神境。當然這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說,歷來就沒有見到過有人真的直通神境。不過不管這傳說是否屬實,有一點卻是得到證實的,那就是在通天塔下修煉神脈,能夠讓自身的神性更加純粹,修煉的速度也要提高數倍,而離通天塔的入口越近,這效果也就越好!”猶太解釋道。
“就是說搶地盤咯?”烏魯笑道,他算是聽明白了,所謂的搶佔資源,不過就說搶地盤而已,誰搶到的地盤越大,誰搶到的地盤離通天塔的入口越近,那麼誰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跟着猶太一起加入那經綸社,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差不多就說這個意思。”猶太摸着後腦勺笑道。
“那給我一張!”烏魯從猶太手中接過一張申請書,這申請書的右下角上蓋着一個書架模樣的大印,應該就是經綸社的紋章了。
看了看後,他隨手將這張紙折成方塊,然後收入兜裡,實際上這申請書對他來說不過可有可無的東西,有惡魔之書在手,不會有哪個聖印帝國的團體會拒絕他的加入。
不過既然是猶太贈予的,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如此而已。
幾分鐘後,兩人從樹林中走出,一年級教育區的全貌終於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是一片依照傳統神殿的風格建造的建築,乍一看去,竟讓烏魯產生了熟悉的感覺,因爲除了規模和建造材質之外,這些建築的風格與庫倫神殿並沒有什麼不同。
相對於烏魯的平靜,猶太卻是淡定不能了,以他的眼光,直接看透了這些建築所用的材質,這裡的方磚使用的是整塊的白玉石,這裡的欄杆扶手使用都是稀少的紅桐木,白色和紅色,是構成這教育區的主要色調。
宏偉!奢華!已經不足以形容這裡的建築,而這,不過是一年的教育區。
“你先去教室,我等會兒自己過去。”
正當猶太雙眼發亮,幾乎鑽到錢眼子裡的時候,烏魯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略顯尷尬地說道。
“好。”猶太愣了愣,本能的應道。
得到迴應後,烏魯硬着頭皮向一顆大樹下的石椅走去,那裡有個人正在向他招手。
奧米希爾很不開心,她昨天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參加迎新晚會,結果期待看到的人去連給影子也沒有出現,反而是一羣人模狗樣的公子哥不停地向她搭訕,還滿口哥哥長哥哥短的,真是愚蠢透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今天早早從溫暖的大牀上爬起來,提前堵在了這男生畢竟的路線之上,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讓她等到了那個花心大蘿蔔!
“烏魯哥哥!”望着正向這邊走來的烏魯,奧米希爾的大眼睛頓時彎成了兩條縫,昨夜的不愉快轉眼煙消雲散。
奧米希爾雖然還小,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在昨晚羣芳競豔的舞會上都能成爲焦點,更不用說在這條鮮有女性出沒的路上了,幾乎每個打這裡路過的男性學員,都會有意無意地向她所在的地方瞟上一眼。
而她口中呼喚的烏魯,就自然而然也受到了注目。
有許多學員都在腦中極力搜索着昨晚出現在舞會上的風雲人物,但卻沒有一個能與烏魯對上號,他們很難想象這個看起來並不出衆的男生怎麼會得到奧米希爾如此親密的稱呼?難道真的是哥哥?
實際上,烏魯也對這過於親密的稱呼有些吃不消,奧米希爾通常對他的稱呼依舊令他記憶猶新——“花心大蘿蔔”!
從來就沒有聽她叫過一聲“哥哥”。
以他對奧米希爾的瞭解,她突然變幻了稱呼,一定有着特別的理由。
烏魯貌似隨意地看了看四周,果然發現離奧米希爾不遠處,有一個人看他的目光與其他人有着顯著的不同,那並非是簡單好奇和輕微的嫉妒,而是視之爲惡徒般的眼神。
烏魯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被這小丫頭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