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你沒事吧?”見到烏魯有些失神,穆琳拉了拉他的袖子,柔聲問道。
“沒事……”烏魯只是搖了搖頭,便沒有多說。
一年前安娜之所以會路過庫倫沙城,爲的就是去破壞鎮魂石,這一點烏魯並沒有忘記,就是不知道她試圖破壞的那顆是不是弗朗西沙城的這一顆?
“應該不是吧?庫倫沙城與弗朗西沙城相隔如此之遙……”心中呢喃着,烏魯轉身面向蕾妮,擡頭問道:“他們要去弗朗西沙城支援,你們是否也要去?”
“去,不過並不是都去,我決定讓團員們都留下,只有我和穆琳去就可以了。”蕾妮應道,“紅蓮狩獵團進入星級的戰職者也只有我和穆琳兩人,其餘人就算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我可不想看到那一幕。”
“不行。”然而烏魯卻否定道,“你和穆琳也都不要去,你不過是星級戰士、而穆琳更是才勉強進入星級,你們倆就算是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
蕾妮神色微怔,也意識到這一問題,弗朗西神殿有一位神使,十餘位神師,以這般的陣容都被迫逃跑,想來就算她們倆去了,也不可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烏魯想了想,又說道:“我見過神使的厲害,一位神使動用魂相權能之時,定然能輕易抹殺師級戰職者,在他們面前,數量已經起不了作用。而據貝西殿主所說,侵入弗朗西沙城的魔徒中足足有三位魔使,魔使既然與神使同階,必然也不會弱上太多,或許還要更厲害一些,你們若是去了,怕是連他們攻擊的餘波都未必抵抗得了。”
“那你呢?既然神使和魔使這麼厲害,你去了又有什麼作用?”蕾妮忽然問道。
“我?”烏魯一怔,他試圖阻止蕾妮和穆琳前去。至於他自己,自然是要去的,不過在此之前,他似乎真的未曾想過自己去了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過隨即他心中一動,就從容笑道:“我當然也不會去。你們也知道我雖然穿着教士袍,卻並不是神侍,不過是一名鍊金術師而已。諸神殿的法典並不能約束我,弗朗西沙城也不是我的家。”
“那就好,我們現在就去吩咐團員們就地紮營,等候聖斯蘭商會的人凱旋歸來。”
蕾妮像是怕烏魯反悔一般,拉起他的手就往回走去。
柔軟的觸感透過掌心的皮膚傳入腦中,烏魯心中涌現出一股現在不該產生的欲.望,當日幻象之中,蕾妮裸呈求歡的模樣如今依舊曆歷在目,讓他每每想起都有些心血沸騰。
臨走之前,烏魯回頭望了望正在不斷向皇家騎士們發下指令的奧莉薇婭,發現自己曾經對她產生的某種征服欲隨着兩人的熟識而越來越淡,只留下一種淡淡的親近感,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錯。
而且最近的兩天,右眼的劇痛一次也沒有發作過。
幾分鐘後,鎮魂石有關的消息在商隊中散佈開來,不出所料的,在狩獵者中只有寥寥幾人願意前往,但那幾人也被其狩獵團的領導者阻止了。
所謂人類的生死存亡,對這些狩獵者來說實在太過遙遠,套用一句話,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着,那高高在上的諸神殿都沒有爲此大事操勞,他們這些普普通通,連自己的生命都沒有保障的狩獵者又能做些什麼?
況且,魔徒陣容的強悍也給了他們不去的理由。
這一點上,蕾妮和烏魯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羅蒙倒是表現出一點想去的想法,但考慮到要對團員們的生命負責,他最終放棄了。
最終,前往支援弗朗西沙城的人,只有奧莉薇婭和近百皇家騎士,至於賈斯丁,則帶着奧米希爾來到了紅蓮狩獵團,奧莉薇婭是不可能將她的妹妹帶上戰場的。
烏魯站在馱馬背上,遙遙望着奧莉薇婭和皇家騎士遠去的背影,心中略有一絲疑惑,奧莉薇婭從始至終似乎都沒有考慮過“不去”這一選項,而她自身,應當也沒有那種“爲整個人類而犧牲”的覺悟,那麼她,爲什麼要去?
弗朗西神殿之中只有一位神使,魔徒陣容內則由三位魔使,而這種強者的數量,幾乎就決定了勝負的天枰將偏往何方,難道奧莉薇婭還有什麼隱藏的底牌?
烏魯搖了搖頭,若是有那種能對抗神使的底牌,當日對方特洛夫時就該用上了。
“或許,是有什麼不得不去的理由吧?”
心中想道,烏魯從馬背上躍下,當着蕾妮和穆琳的面鑽入了自己的帳篷。
這種臨時的紮營本不必搭上帳篷,但烏魯還是搭了起來。
在帳篷中靜坐了幾分鐘後,烏魯從中走出,又刻意當着蕾妮和穆琳的面走入了賈斯丁和奧米希爾所在的馬車。
“你是想問我小姐爲什麼要去弗朗西沙城的吧?”賈斯丁看到烏魯進來,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雖然瞭解神殿的法典,卻不可能知道流傳在貴族圈內的一些必須遵守的規矩,而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鎮魂石的規矩就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條,雖然大部分時候並不會有人追究這條規矩,但如果小姐這次選擇了無視,那麼他那遠在帝都的堂兄絕對不可能放過這一機會,因爲罷免小姐族長繼承權的由頭已經成立。”
“那個傢伙可壞了!”奧米希爾嘟着嘴插口道,不過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似乎對奧莉薇婭丟下她前去很是不滿。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憂,小姐說了,那個阿賽已經突破了師級成就,如今應該是天佑級別的戰職者,對於修煉靈力的戰職者來說,天佑級別已經是最高的階位,算是勉強能夠與魔使抗衡。”賈斯丁繼續說道。
烏魯從馬車內走出時,終於明白了奧莉薇婭的顧忌,以及她所擁有的依仗。
阿賽如果是天佑戰職者,那麼兩方最強者的數量就成了二比三,再加上有特殊戰陣的皇家騎士和衆多神侍與民間強者,他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但有的,也只是一戰之力啊!”烏魯嘆息一聲,又當着蕾妮和穆琳的面進入了帳篷。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