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慕看着已經做了決定的上心,沒有再開口。
有時候,我們看着別人做決定,總會覺得很傻很固執。
可只有你真的身在其中,你才能體會到,那種看似還有選擇,其實已經無路可走的絕望。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
針紮在誰的身上,痛的就是誰。
再瞭解那種痛苦,痛的也只有被針扎的人,其他的人,安慰再多,也只是安慰。
無法替你承受。
年小慕不放心上心,親自將她送回醫院,確定她沒事,剛準備離開,就聽見vip病房裡,傳來助手的驚呼聲。
“唐總,你還在輸液,你不能下牀,你的手流血了……”
聽見助手的話,站在門外的上心臉色馬上變了。
二話不說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剛站穩,人已經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唐原斯身上還穿着醫院的病服,藍白條紋的病服,讓他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稍微精神一些。
只是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慌亂。
像是丟了什麼心愛的東西,急着要找回來。
直到將上心抱進懷裡,緊緊的抱着,他鬆了口氣。
他手背上的針頭拔了,星星點點的血跡,沾到了衣服的袖口。
好在沒有流太多血。
上心抱着他,像是感覺到他不對勁,輕聲的問,“小斯哥哥,你怎麼了?”
“你去哪了?”唐原斯不答反問。
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聲音低沉的問。
他剛冒出來的小胡茬,磨挲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有些癢。
上心剛動了動,唐原斯便抱得更緊了。
又重複了剛纔的問題。
“你一個人去哪裡了?”
“沒去哪裡,就是回了一趟唐家別墅,讓管家給你燉一點補品……”
“我剛給別墅打過電話,管家說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回去。”唐原斯幽幽的啓脣,打斷了她的話。
上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擡起頭看他,對上他清明的目光,她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可是不可能的。
她剛剛見完風鈴,風鈴不會蠢的把他們的交易告訴唐原斯。
上心緊張的舔了舔脣瓣,“其實我是覺得醫院有點悶,隨便出去逛了一下,怕你擔心,所以……”
唐原斯:“心兒,你看着我的眼睛說,你剛纔去了哪裡。”
上心:“……”
四目相對,她說不出口。
好不容易咬牙,要再編一個謊言的時候,唐原斯已經沉下聲。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揹着我,一個人去見風鈴是不是?”
“……”上心錯愕的擡頭,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
更何況,唐原斯並不是猜測。
他醒來沒有看見她,剛纔睡覺的時候,又隱約聽見她在跟他說什麼。
他當時沒有聽清楚,可是記得她不對勁的語氣。
逼問助手才得知風鈴回來的事情。
他不用問,都能猜得出,她這個時候單獨去見風鈴,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唐原斯溫熱的手掌,捧着她發白的小臉。
他微微低頭,額頭跟她抵在一起,“聽着,我從來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如果讓我離開你活着,我寧可現在就死在你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