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看花眼,剛纔還躺在地上的人,已經緩緩的撐着地面,重新站了起來……
他居然沒死?!
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不僅沒死,還只暈了這麼短的時間。
他還是人嗎?
年小慕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要撿起一塊石頭上去把他砸暈,度立已經扭頭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
他的鴨舌帽掉了,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半張臉都被血跡給模糊了。
鮮紅的血,劃過他側臉上猙獰的疤,顯得格外駭人。
陰騭的雙眼,散發着詭譎的綠光,牢牢的盯着年小慕。
彷彿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魔……
“你想我死?”度立像是感覺不到痛,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沾到的血跡,緩緩的送到脣邊,舔了一下。
桀桀的笑聲,如同鬼魅。
“所有人都想我死,可是他們沒有這個本事,最後都死在了我的手裡,你知道爲什麼嗎?”
“……”
年小慕看着像是瘋子一樣的度立,雙手握成拳,不斷的往後退,跟他拉開距離。
她沒有接話。
度立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自說自話。
“因爲他們都跟墨坤一樣蠢!”
“……”
年小慕腳步一頓,驚訝的擡頭看他。
他什麼意思?
“你剛纔不是問我,爲什麼要在墨坤入獄之後,還要跟蹤你們,要你們的命?因爲你壞了我全盤的計劃,是你們的出現,讓我失去了一顆最完美的棋子,你們該死!”
度立森冷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響在耳畔。
年小慕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緊握的拳頭,用力的手背泛起青筋,咬牙問,“你的意思是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包括我爸媽的死!”
“我那是見墨坤太懦弱了,明明很墨乾入骨,卻不敢對付墨乾,所以給他出了個好主意,幫他重新回到墨家。我告訴他,只要他取代了墨乾的地位,他就是墨家的家主,不僅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他最愛的女人……只要墨乾死了,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年小慕:“……”
“他一開始不肯,顧念什麼手足之情,可人只要被逼到了絕境,就一定會改變。這一點,他可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費盡心思,在他被逐出墨家後,幫他嚐盡了人間冷暖,被人當成狗一樣的羞辱過,他或許還感悟不到,什麼真情都是假的,只有手上的權力地位,才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度立的頭上還在流血,他卻笑得面目猙獰。
說出口的話,語氣輕描淡寫的彷彿只是在談論今天吃了什麼。
可因爲他的挑撥,墨家三年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家破人亡。
他竟然沒有一點人性的說,他是在幫墨坤!
難怪……
當年墨坤即使被逐出墨家,也不至於窮困潦倒到活不下去,在路邊被她爸爸撿到。
所有的事情,都是度立故意安排的。
年小慕幾乎能想象到,墨坤在離開墨家,少了墨家庇護之後,度立會怎麼讓人折磨他羞辱他,一點點將他出身名門的驕傲踩進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