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年不在意她的態度,伸手拉過保溫盅,打開蓋子,將雞湯倒在小碗裡,鮮美的雞湯味頓時溢滿屋子裡。
他將小碗端起來,結果勺子還沒拿到手中,手中的湯碗瞬間被推掉,啪的一聲,湯碗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湯水像在空中綻放的煙花一樣,灑了一地。
“你……”他轉頭瞪她,心中有着怒氣,面對虛弱的她卻又不好發作。
“馬上滾。”她目光無所畏懼地冷視他眼中的怒火,仿若方纔的事情不是她乾的。
望着她堅硬如石的目光,他心神微震,僅僅一場手術,彷彿她又變了個人,態度如此冷若冰霜,拒人千里。
“想贖罪,也得看我給不給你這個機會。”她冷冷別開臉看被冬陽親吻的窗臺,“你就不配擁有這樣的機會。”說話有些用力,腹部不舒服。
他皺眉,能說得出這麼冷血的話一點也不像許薇,他不相信她會變成這樣,所以並不當回事。
“既然不想喝湯,那就不喝吧。”他邊說邊轉身自另一邊拿出個牛皮袋,將裡面的圖紙拿出來,“這些是你的圖紙,我把它拿來了。”
許薇聞言轉回頭,低眼瞅了眼他手裡的圖紙,伸手抽走圖紙,一張張看過確認後,當着他的面,看着他雙眼一下一下地撕碎扔掉。
“許薇,怎麼說它們也是你的心血,而且我好心好意拿回來給你,你怎能這麼不尊重自己的作品。”沈暮年沉聲道,看着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嚴厲。
她不給他留一點餘地的冷嘲熱諷,“它們是我被偷走的心血,我怎麼知道有沒有變成成品流入市場?它們是我的原創手稿,燒了纔是對它們的尊重,免得日後還要被污衊抄襲。而且,你確定你是好心好意拿來給我而不是爲了心裡舒服點?殺人兇手本來就該付出代價,心安對你來說是用錢也買不到的奢侈品,你這個窮人買不起。”
“許、薇。”他面色鐵青地咬牙切齒,心頭那把火徒然燒了起來,“你可以記恨我害你流產,但我並不是故意害你流產,而且是你有意掩蓋孩子是我的事實,要說有錯你也有錯。”
“不愧是做生意的,能說會道,還不要臉的扭曲事實。”她譏誚道。他明知道她懷有身孕胎氣不穩定,還要將她軟禁起來,不是故意說出去誰信。
病房的門驀然被推開,豐步容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外,修長的腿邁進來直接朝沈暮年走過去,伸手將他一把拽起來狠狠一甩。
咚。
沈暮年猝不及防豐步容突然出現,一聲不吭就對自己出手,怒火瞬間爆發。
“沈暮年,我他媽有沒有說過欺負我的女人就是找死。”豐步容邊說邊脫掉手上的手套扔到地板上。
“豐步容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沈暮年擡拳就揍過去。
豐步容一掌包住拳頭,另一手揪住他衣領,“要打我奉陪,別吵到我女人休息。”說是罷連拖帶拽的帶到客廳外邊,門板碰的一聲被沈暮年順手帶起來了。
也好,他們早看彼此不順眼了。
許薇剛剛以爲他們會當着她的面打架,沒想到還知道尊重一下她這個病號,只是聽着外邊不大不小的動靜,光用的想的都能想到畫面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豐步容進來了,臉上還掛了彩,一臉陰鬱地瞪着許薇坐到沙發上喘氣,許薇被他這麼瞪着表情都僵了。
“你……沒事吧?還行嗎?”該不會是沈暮年那頭豬贏了吧?
豐步容是絕對不容許別人說他不行的,“沈暮年被扁成了豬頭。”他指腹按壓着嘴角的痛點,冷睨她,“怎麼,心疼了。”
事實上,他們只是打成了平手,誰也沒少挨拳頭。
許薇看着他良久,淡道,“豐先生,謝謝你的賣力演出。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