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街頭,周琛筆直的身形站在一角,紛飛小雨打在薄外套上,身邊經過的行人,有行色匆匆不忘看他一眼,有一步一回頭看他的,也有就站在一邊看他的。
方纔他給蘇薇打電話時,其實就站在房子外邊不遠處的轉角,現在己經離開那裡,可他的手掌裡還捏着手機,彷彿電話還通着,電話那頭是他最思念最想要,卻再也要不到只能無限思念的人。
心還是他的嗎?
是他的爲何空洞得如此痛。
薇薇,難道此生註定無法與你圓滿。
如果我們的結局是這樣,來生我還想擁有你,可我怕我記不住你,你會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家住哪裡,我們距多遠……
“哥……”容楠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
她一路跟着他來愛爾蘭,一直到現在,她實在忍不住了,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好心疼,這是她大哥啊,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幸福,可是事實總是那麼殘忍,如果時光倒流,她希望哥不要與表姐扯上關係。
可是,就算時光倒流不扯上關係也終有一天遇上,名義上他們是表兄妹關係,命中註定的事情,不管怎麼避也避不開。
恍惚中,周琛聽到有人喊他,目光不帶焦聚地轉頭望着地看過去,眼前浮現幻影,將容楠看起了蘇薇。
“薇薇,你來見我了嗎?薇薇……”他失意的俊容上露出欣喜,上前將容楠用力抱入懷裡緊緊抱着。
力道緊得容楠不忍打破他的燃起的希望,可她不是表姐啊,忍着心疼與難過,她低道,“哥,我是阿楠啊,哥,我是你三妹阿楠。”
阿楠?
周琛聽到容楠的聲音,意識裡的幻覺漸漸清醒過來,鬆開容楠低頭,果然是容楠,他的心又痛起來。
“哥,不單我來了,大姐二姐都來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容楠突然心酸,酸得鼻子眼睛都酸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哥,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
周琛的眼中露出茫然,迷惑地看着她,一聲不吭。
“大哥,回家吧,我們來接你回家。”容珊與容芸自車上下來,將周琛圍住。
她們看了很久,在知道大哥還活着時,激動得落淚,不管夫家的人怎麼擺臉色,她們約好一起跟三妹一起來愛爾蘭,可是沒想到從前總是意氣風發,一身傲骨的大哥居然被情傷得這麼重,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像失去了鬥志的公雞心灰意冷。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很難理得清,尤其還是三個人,三人行只會筋疲力盡,傷心又傷身。
可是她們還是要說一句,爲什麼被傷的那個人是她們大哥?她們大哥那麼優秀不輸任何人,卻在情場裡輸得一敗塗地,不該是這樣。
周琛轉頭看容珊容芸,再看容楠,從前向來有他保護着的三個妹妹,現在會反過來安慰關心他了,真的懂事了。
“謝謝你們,大哥沒事。”他展臂將她們三個攬住。
……
從愛爾蘭回到京城,周琛將容珊容芸容楠三姐妹送走,然後回涼城,到了涼城直接去醫院。
一進病房依然看到孟梓在病牀邊,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反感。
“出去。”他冷然在病牀邊坐下,“外公,我有話跟您說。”
…………
小劇場:
沈暮年見她出來了,還是方纔那一身睡衣,他還以爲她會換身衣服,沒想到沒有,倒是不做作。
“沈學長,剛纔看到你被嚇了一跳,所以……不好意思。”許婉婉走到一側木沙發邊坐下,不好意思地微羞澀,低聲說,說完看到他面前連杯水都沒有,連忙起身去倒水過來,“不好意思,家裡的人基本出去了,剛纔那個是我弟弟。”
“你是叫許薇嗎?”沈暮年道了聲謝,直截了當地問。
許婉婉感覺今天的沈暮年一點也不高冷,還挺親和,令人越發的想靠近他,如果能一直站在他身邊,那肯定很多人羨慕。
“不是,我叫許婉婉。沈學長是要找我姐嗎?”
沈暮年怔了一秒,很快道,“那麼請問許薇什麼時候回來?”
“沈學長找我姐有重要事嗎?我姐去玩了,沒那麼快回來。”許婉婉笑道,其實許薇是去找工作了。
沈暮年並不想說,可想到萊德說不知道她們姐妹誰大誰小,他是跟哪個跳的舞。
“你們姐妹誰大誰小?”
“我小呀,我姐比我大一歲。”許婉婉笑道,“很多同學都說我們長得相,因爲我們是姐妹嘛!有些跟我們不是很熟的同學會認錯我們,比如我跟我姐做交換生,在國外學習的那一年,就經常發生這種事,尤其是回國前的那個面具舞會,明明是我姐一直在跟男同學跳舞,卻都認爲是我,而我姐就在一旁站着不動,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搞得我跟我姐啼笑皆非。”
“你說那天晚上不跳舞的人是你?”沈暮年驚訝。
許婉婉點頭,想起日記本里寫的,跟着道,“那天晚上我就跟一個男的跳過舞,緊張到一直踩到對方的腳,搞得我非常不好意思,不過好在對方紳士,一聲都沒吭,直到跳完了也沒吭聲——”
“然後你就逃跑了?”沈暮年接上她的話。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許婉婉故作詫異。
沈暮年仔細看着她雙眼,確實與印象裡的相似,但是有點讓他意外,看起來靦腆的人,居然會如此健談。
“因爲那個被踩的人就是我。”他微微失笑開來,見她一臉驚愕的表情,有些逗,“萊德說跟我跳舞的人叫許薇,他自己就分不清楚你們還誤導我,挺讓人鬱悶的。”
“我打個電話給我姐,讓她快點回來……”
“不用了,我找你。”沈暮年馬上說,“現在你應該很有空,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可我還要找工作……”
“不會耽誤你很久。況且我可以給你些建議去哪家公司應聘較好。”
許婉婉想了下,“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