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國的江湖,我是丁點不清楚。但是我熟悉的是江湖,還有人心。我這人做事,向來都會把百分之百的真誠拱手奉上,所以我有三點理由讓您同意把手上的人借給我死磕一下博南諾。
剛剛那一百萬就是個見面禮,對於您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我是什麼人,手上有什麼,您應該知道,陳總也應該跟您交代過背景。
我可以把我手頭的戰爭公益基金的董事會席位連同投委會的一票否決權拱手讓給您,至於您是想自己收在手裡還是繼續讓陳總代持,就不關我的事了。
陳總爲公益基金付出良多,我是個女人,年紀漸長,無心其他,只想把我丈夫安全帶回國共度餘生。這只是其一。”
宋暮新的眼神裡開始有光,這支基金不僅僅意味着能賺取大量合法的錢,還意味着自己潛伏多年會博一個好名聲出來,而這種機會,大概今後不會再有了。
穩了穩聽到這話的心神盪漾,宋暮新的心神盪漾包含了兩個因素:第一,這種爲亞青社百年大計的好處,說心裡不起波瀾這是不可能的;第二,這於小山的愛人果然不同尋常,自己好歹也是過了四十而不惑的年紀,這樣的妞兒,第一次見。
想歸想,宋暮新面兒上紋絲不露:“孟小姐,接着說。”
“其二,我知道宋老大一直想轉正行,自己手裡有一家基金公司,之前會跟陳總跟投幾個項目。主要在芯片領域佈局良多,但是宋老大,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您手裡的專業型人才的確無法過多涉及投資領域,對於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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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要知道我手裡握着國內幾千家上市公司的融資渠道,一年眼裡過的項目成百上千,陳總在這方面一直依託於我,如果您想爲自己養老做準備,那您真是需要一個好人幫你好好篩選一下項目了。對嗎?”
宋暮新的手指指骨如玉,一下接一下地有節奏地敲着桌子,目光炯炯如灼盯着孟串兒,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孟串兒哪裡容他。
直接伸出手勢打斷了宋暮新,宋暮新啞然失笑,這兩口子還真是一個脾氣秉性,能打斷他說話的,他們兩口子合在一起獨一無二。
孟串兒強勢地接着說:“這是其二,還有其三,我知道博南諾這幾年做的生意一直盯着華人弄,而這本是你們亞青的盤子,他伸手來拿,連招呼都不打。
而宋老大您一腔熱血,不僅有心帶着亞青從黑轉白,還存了報國報民的男兒念頭在心底。否則也就不會出現李望中那檔子事,所以,也請允許我在說私事的同時對您表達一份爲公之心的欣賞,甚至是欽佩。
大丈夫征戰四海,心懷天下。那麼我猜,無論是前面的老爺子們,還是您現在領導的亞青內部,對博南諾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敢說,將來就算沒有孟串兒,您也不是沒想過要動他們。而我能做到的是,只要你們能做到之前我說的,後面其他的事兒交給我。
現在全世界的主流媒體、大使館、女神國的聯邦調查局、牛姚省警察局,全女神國最牛逼的幾大律所都在緊盯着這件事兒。
我不敢說讓博南諾那幫傻比徹底消失,但肯定能幹得他四處逃竄、元氣大傷,以後離華人、離亞青都遠遠的。經此一役,博南諾怕是在女神國再無登上臺面的勇氣了。”
孟串兒的這三點,侃侃而談,說來猶如行雲流水,語速不快不慢,顯然是經歷了深思熟慮而非一時興起。並且由點及面,邏輯清楚,用詞精準,尤其人心拿捏簡直入木三分。
這妮子說得對,她的確不懂女神國的江湖,也沒必要懂,按照她對人心的掌控程度,可以在任何一個江湖裡遊刃有餘。
宋暮新不是聽不出來孟串兒話裡的挑撥、教唆、真誠的恭維和暗戳戳的利誘,但是這些話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說出來,讓人心裡一片熨帖。宋暮新疑心若不是自己本就不是一般人,怕是早就被她心甘情願當了槍使。
思及於此,宋暮新放下手裡的雪茄點了點頭說:“孟小姐有魄力,豪氣沖天,這一二三說的我啞口無言。那麼,就如你所願?”
孟串兒雙手一抱拳說:“大恩不言謝,如果我男人已經出事了,剛纔我承諾的條件不變,但是麻煩宋老大給我倆一起收個屍。”
孟串兒這話也說得風輕雲淨,就好像說“今天午餐吃什麼”那種漫不經心。倒把宋暮新整一愣,他這種人骨子裡最不缺熱血,只不過在江湖裡呆久了棱角俱被磨平,但骨子裡的東西還是沒法改變。
拋卻一切利益,對面前的這個女人,這種奇葩,是十分十分欣賞的。連帶着心裡生出了幾分好奇,他對於小山是有欣賞和了解的,但於小山在女人的世界裡是什麼樣子他是真不知道。
他到底給孟串兒下了什麼蠱,能讓這種有膽有識有魄力有氣場的女人連生死都不顧。
宋暮新笑了笑說:“這沒問題,但我現在對你和小山的經歷很感興趣,幾次都是匆匆一見他,並沒有時間深交。值得你這種女人如此,真是讓我萬分好奇。”
孟串兒笑了笑說:“我理解,宋老大,但如果你瞭解我們的過往就不會好奇了。幾年前,我在阿富han做戰地記者,被恐怖分子抓了。
就是這個男人孤身一個人衝到阿富han,端着槍帶着一隊僱傭兵三輛裝甲車把我從全世界都聞風喪膽的恐怖分子基地中生生搶了回來,您說值得嗎?”
宋暮新含笑道:“原來如此,也算衝冠一怒爲紅顏了。還請孟小姐先回去,我查到具體位置通知你。”
孟串兒點了一根菸——這裡其實室內不許抽菸,但是今天眼見着宋暮新把這裡包場了,他自己也在抽雪茄。
吐了一個菸圈後拒絕了宋暮新提議她回去的想法:“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心急如焚,與其回去坐立不安,不如在您身邊等消息來得踏實。同時,我能不能冒昧地向您索取一個小小的福利?”
嗯?還有要求?這女人,話說得客氣,骨子裡根本容不得人拒絕,可宋暮新卻難得願意順着一個人的心意,笑問道:“請講。”
“我想你們一定認識一個二串子叫鐵鎖的,這傢伙幫博南諾騙了不少中國人,如果他跟貴幫無利益糾葛的話,捎帶手讓我出個氣。”
宋暮新哈哈笑道:“騙了不少中國人?其中也包括你先生於小山吧。”
孟串兒微笑着不解釋。
“我知道他,他最近並不敢太露面。從小山出事了之後我就派人查了他,原本想着,只要小山開口,我就把這個人送給他。結果你也知道於小山的脾氣,他不跟我開口,一個字都沒。
鐵鎖呢,白天就在漢人街一家湖南餐館裡打牌,下午睡覺,晚上才四處晃悠,二串子這個詞兒的確太貼切了,沒問題,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我讓他們把他帶過來。”
孟串兒說:“我丈夫不開口,肯定是因爲欣賞您。我一介女子,心眼小得很,睚眥必報。但這小事兒就不折騰你們了,您就借我一個電棍和幾個兄弟,我自己去,要不然現在乾等着也鬧挺。”
宋暮新一挑眉:“你這個脾氣我太喜歡了,哈哈哈,你把門外那幾個帶走吧。但是得快點,我這邊有消息咱們就得馬上出發。”
“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