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妮婭駕駛的非常小心。
起初車速也並不快，等回到了通往舊金山的正確道路、越過了佩塔盧馬的奧特萊斯之後，她也就把車速穩在了五十五邁，遊刃有餘的模樣也就把希利爾給搞糊塗了……
“想活命、尤其是想要繼續活下去，那就什麼都需要掌握，”艾薇妮婭點了一根菸才繼續道。“連雙層的籠車我都有開過，這種十米長的貨箱車只不過檔位不太熟悉、按鈕的用途不是很清楚,開上路以後真的沒什麼難度……”
“雙層籠車？什麼玩意兒？”
“就是運送轎車的那種加長重型運輸車，最長的能有二十五六米呢……”
希利爾又不想說話了。
十四五歲的年紀，說話老成也就罷了，掌握的技能也好、擁有的膽氣也罷，哪裡是什麼小女孩、又有哪裡像是難民呀？
跟電影裡的土匪強盜似乎也差不多了，動輒就是想要一刀把人給捅了、又或者是把人給埋了,法律意識淡漠確定無疑也就罷了,關鍵是她之前似乎還準備讓卡車司機動手挖坑，既省事兒還省力氣……
希利爾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不敢再往下繼續想了。
越想越害怕。
“就說氣溫低了,待在車裡有着發動機的熱量都還覺得有些冷，開哈雷前往機場也不知道該說你是沒經驗，還是沒常識……”
希利爾忍無可忍了。“當着你的面兒借車的時候，你也沒嫌棄呀？”
“我怎麼知道機場在哪兒？”艾薇妮婭理直氣壯。“我見你堵住那男生要借車、還以爲機場距酒店並不遠的呢，哪裡曉得近百英里的距離？”
希利爾啞了。
艾薇妮婭倒是也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彈了菸灰指着地圖說。“如果地圖無誤、再有十來分鐘也就該抵達大橋了，過了橋距機場可就只剩下二十英里了，沒時間去報案，我覺得還是在過橋之前換車，等到了機場找到人之後要是有時間，那就打電話報個警……”
等了片刻，希利爾見艾薇妮婭真的已經說完了便奇怪道。“那要是咱們沒時間報警呢？要是鎖在後面那混蛋獲救或者是溜掉了，那可怎麼辦呢？”
“溜就溜唄，難不成咱們有義務必須把他交給警察去處理嗎？”
希利爾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決定不解釋。
五分鐘後。
下了橋艾薇妮婭把方向盤一撥、也就把廂貨車給開下了輔路，繞到了橋底碾過了路肩也就衝進了海灣邊的那一片紅樹林！
希利爾被嚇的捂住嘴，等艾薇妮婭把卡車停在了距海水不到二十米的灘塗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哈雷開了出來，希利爾見艾薇妮婭不但鎖了門還把鑰匙用扳手給砸斷也就納悶了。“在做什麼？”
“這樣一來即便是有人發現了這輛車、短時間內也沒辦法通過撬鎖把門給打開,”把從駕駛室裡找到的工具箱給扔掉，艾薇妮婭也就把在駕駛室裡找到的毛毯給希利爾披好。“沒有趁手的工具，也就沒辦法撬開那門了……”
“我都有點怕你了……”
“怕什麼呢？你也是我的朋友。”
艾薇妮婭露出了微笑。
“那餘生呢？”
“他是Boss嘛……”
也是救命的。
後一句艾薇妮婭並沒有說出口。
但她覺得倘若是需要，自己的這條命應該是願意交出來的。
如果那天夜裡沒有碰見他，帶着繩索離開公寓找個合適的地方一死了之，似乎也並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吱……
刺耳的剎車聲、哈雷的劇烈晃動而導致的不適之感也把艾薇妮婭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抱歉，沒注意到左轉需要完全停車……”
艾薇妮婭擡起頭一看也就嘆了口氣。“拜託，趕時間啊。”
“不遵守交通規則、萬一被警察給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希利爾說着突然覺得自己若是跟艾薇妮婭相比、簡直純良的就像是人畜無害小白兔，轉過臉掀起了面罩繼續道。“況且你揹包裡全都是現金，一旦被警察發現、那是會惹出大麻煩來的……”
“Boss說過了，但我還是不能理解。”
“反正被警察盯上了反而會耽誤時間，”希利爾不清楚之前有發生過些什麼，繼續之前的話題。“我好像忘了跟你說了，海灣似乎是在漲潮……”
“我有注意啊，停車的位置潮水應該是淹不到發動機的，”艾薇妮婭不解。“況且即便是那混蛋被淹死了,也不冤枉……”
“在你的眼裡,一條人命就可以這樣消失的嗎？”
“不該消失的都已經消失了很多了,像之前所遇見的那混蛋,還不知道之前綁架過多少女孩子、手上又有着多少條人命，與其有時間去琢磨這些，還不如早點去機場呢。”
“我冷……”
“毯子給你了，我快被凍僵了都還沒說冷呢。”
“要麼先去我家拿點衣服？”
“繞路嗎？”
“最多也就耽誤十分鐘，”希利爾指了指方向。“我家就在那邊，其實也繞不了多少路的……”
“綠燈了，如果能抄近路就抄近路，時間真的已經耽誤不起了。”
被艾薇妮婭環住了腰、希利爾自然也就感覺到了對方所施加的力量，既然她不肯、那也就只好吃點辛苦吧……
過了兩個路口，遭遇紅燈。
吱……
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一輛追上來的重型川崎橫過車身擋住了去路，兩個沒戴頭盔的黑小子吹着口哨、嘻嘻哈哈的詢問是否願意飈一場？
希利爾不得不又把面罩掀開。“不了，我們趕時間……”
“妞兒？還是倆？”
“運氣來嘍……”
跳下車來的黑小子們一左一右打算包抄，希利爾本打算提醒對方別找死，艾薇妮婭卻從右邊下了車，摘掉了頭盔拍了拍希利爾的肩膀說。“你有潔癖嗎？”
“沒有啊，怎麼了？”
“看起來挺厚的，關鍵是防風。”
見艾薇妮婭說着朝那倆黑小子努了努嘴，希利爾頹然垂下了腦袋。
該死！
自己怎麼就忘了艾薇妮婭解決問題的方式，慣來都是暴力優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