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這樣……”
餘生的抗拒沒有獲得迴應,反倒是激發出善意的鬨笑之聲。
“害羞了?完全沒有必要的,很快就好了……”
倘若這是在夢中,餘生很希望能立刻醒過來。“不不不,真的不行、絕對不可以!”
“憋不住就不要強忍嘛,對身體不好的……”
雖然不算是老司機,可問題是遇見了女流氓,還有天理嗎?
從未想過需要面對此情此景,處於弱勢地位且無法反抗的窘境之中,餘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拜託,請你們全都轉過身,好不好?”
笑聲一片……
“一分鐘!再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還是不行、那我就只能動手了!”
穿品藍護士服的lpn伸出來的纖細手指、讓躺在病牀上的餘生越發的緊張,即便是圍在病牀前的大多已經轉過了身,但那些曲線玲瓏的背影、纖細柔軟的腰肢,卻也就顯得越發的誘人了……
幸好老家有句俗話,看人不噓噓、人看噓不成。
餘生閉上了眼,一哆嗦、這才完全放鬆了下來……
“時間……到!呦?還不錯哎,表現很好、非常的好哦,不要動哦,很快、很快就換好了……”
穿着品藍護士服的lpn小姐姐長得知性且秀氣,而停機坪上的胸牌則爲其增添了不少的嫵媚和誘惑……
穿白色護士服、五大三粗的rn黑大媽實在是沒法看,但職業素養不容小覷,而穿炭灰色護士服的cna護理員、體能絕對符合醫院裡的要求。
特護病房裡穿白大褂的醫生除了主治之外,還有兩男一女三個規培,再加上似乎是來看熱鬧的那兩個住院醫,本該寬敞而明亮的特護病房也就被擠得滿滿的,連各種的醫療設備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所以……
餘生有點後悔了。
砸暈了大塊頭、抽爛了黑大個布蘭德的嘴巴,捱了一拳應聲倒地之後也就被送進了急診室,餘生擔心之前把那個大塊頭給砸壞掉、也就在做核磁共振檢查之前在衛生間裡開始了原地轉圈……
暈頭轉向、果不其然的差點連膽汁都給吐了出來,裝病可是餘生打小就拿手的,更何況現在他還有着國際生的身份,做完核磁共振無論被問什麼都說不清楚、不記得,被要求動動手指或者是動動腳趾、餘生也是完全的不予配合,於是也就理所當然的被送進了特護病房,雖然並沒有渾身插滿管子,不過上了呼吸器、輸液之類的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可是餘生沒想到主治醫生不但給開了安定,還給了足量的肌鬆,繃帶裹頭讓他變成了阿三也就罷了,竟然還被插上了尿管,以至於醒過來所面對的第一件事兒,竟然是尿檢……
別說牀邊圍着如此之多的醫護人員了,就算是隻需要面對穿品藍護士服的lpn小姐姐、餘生也不覺得自己就能順暢的放出水來,但越是抗拒就越是麻煩,表情嚴肅但性子顯然不太好的主治醫生一聲令下,也換來了尷尬和困窘……
幸好餘生並不清楚,主治醫生此時正處於懷疑和自我懷疑之中。
治療師把尿袋遞給了女規培,對方觀察着、審視着、研究着,表情逐漸顯得十分費解。“顏色正常,量也足夠,但腦幹損傷次日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記憶裡並沒有被插過尿管、更沒有面對此情此景的經驗,餘生的感覺過於的不好,更何況穿品藍護士服的治療師的右手也略有些涼,刺激過大似乎導致了一些本不該在此時出現的狀況逐漸顯現,所以面對着主治醫生的詢問、餘生越發的尷尬也就再一次的決定不予配合了……
幸好警方被獲准進入特護病房,就週三所發生的校內遭欺凌事件的當事人進行非正式的詢問。
幾乎所有的問題餘生要麼採用模棱兩可、不確定的方式進行着表述,要麼便堅持需要律師到場,以至於大腹便便的副警長越問越糾結、越問越糊塗、越問火氣也就越大,索性放棄了筆錄。“所有的問題都是在爲了能還原現場的情況,而且大多也是對你有利的,這種情況之下校方是不建議讓律師參與進來、把事情搞的越發的複雜,可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必須真實,否則……”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太記得發生過什麼了,頭疼……”
負責特護病房的lpn小姐姐插了進來,隔開了雙方的視線並衝着副警長說。“可以結束了。請出去吧,不要打擾病人休息……”
“可是還沒問完呢?”
“腦幹受損所導致的意識障礙、根本就不適合做筆錄,也不知道你們警方是怎麼獲得允許的,出去、出去!患者需要休息,而且現在也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了!”
本就煩躁且鬱悶的主治醫生也下了最後通牒,副警長不敢違抗、收拾好東西也就怏怏離去。
各種的檢查、各種的測試,被抽了好幾管血的餘生這才被送回到了特護病房,而負責全程跟蹤記錄的女規培則攔住了越發苦悶的主治醫生,指着病房裡的餘生說。“這位病人的症狀雖然有些古怪,但各項檢查表明病情已經得到了緩解,所以我覺得應該有很大的概率並非是由於腦幹受損而導致的,心理因素、身體因素,都有可能……”
“你確定?”
女規培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腦幹受損所導致的肢體末梢神經損傷基本上全都會導致手指、腳趾喪失知覺,但某些反應也就不該出現,可是之前我有問過病房的治療師,在更換尿袋時的反應比較明顯,鑑於病人的年紀和檢查結果,其病情的迅速好轉、似乎意味着腦幹受損的可能性並不大……”
主治醫生板起了臉。“你想說他是在裝病?目的呢?他可是受害者啊,是此次欺凌事件中的唯一受害者……”
“我沒有說他裝病,”女規培慌不迭的搖頭。“我只是覺得這個病例有可能並非是源自於腦部遭重擊,有可能摻雜着其他方面的因素,最新一期的《柳葉刀》上有篇文章就是關於腦幹損傷原因的,我只是覺得相當類似而已……”
主治醫生的職業素養還是具備的,《柳葉刀》這種醫學方面的權威期刊、更是每一期都需要仔細拜讀並研究的,更何況是牽涉到本職的工作,於是主治醫生回到辦公室仔細研究了最新一期《柳葉刀》上的文章、這才返回了特護病房,當着餘生的面兒掏出了一個針盒,取出了一根細而長的胸椎穿刺針頭,然後便示意餘生把腿伸出來……
餘生拒絕。
開什麼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