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陽光像被反覆衝過的綠茶,乾澀,溼緩。
可以說,並不是一個好的天氣。已經入了秋,壇邊的菊花幽幽的開着,壇中的萬年紅已經枯萎得只剩下幾片花瓣,落在泥土上。
餘紹南與父親,母親一起去遊樂場玩,以前沒有陪他來玩過,雖然現在他已經上大學了,但作爲父母還是想補償一下。
“兒子,我們去坐海盜船吧。你不害怕吧?”父親說。自己在A國也經常坐的,怎麼會害怕呢,餘紹南說:“我可以坐。”
海盜船上,閆夢夢叫了餘紹南,餘紹南轉過身去,說:“這麼巧,你也來玩兒。”閆夢夢用手指了指旁邊的陸美依,餘紹南說:“你也在啊。看來我們都很有童心的。”
陸美依看着手機屏幕,擡起頭說:“又沒有規定十九歲不可以玩海盜船,不過在這裡遇見你倒是令我很意外。”
餘紹南說,“我和爸爸一起來的。”陸美依對他的父親說,“餘叔叔好,餘叔叔好年輕啊。”陸美依是由衷覺得的,沒有絲毫恭維的成分在其中。
餘父笑了笑,可是笑聲有些僵硬,說:“小姑娘真會說話,叔叔今年已經四十了,怎麼還年輕呢。”“這麼巧,我媽媽今年也四十歲,她也像以前一樣年輕,幾乎沒怎麼變過。”陸美依說。
餘振遠稍帶試探的問,“你媽媽也四十歲呀,那還真是巧,你爸爸呢,和你媽媽一樣麼?”陸美依聲音弱下來,“我沒有爸爸。”
“哦,對不起,問到你的傷心事,都怪我。”餘振遠看着陸美依,她與陸怡長得太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又沒有父親,會不會是自己的女兒呢?
海盜船開起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陸美依也尖叫着,這速度,這顛簸,使她興奮。
回家的路上,餘振遠小心翼翼的問餘紹南,“剛纔那個姓陸的女生是你的同學?”餘紹南說,“她不僅是和我在一個系讀書,而且家就住在咱們對門,我當初一路回來與她不曾分開,見她進了1703室。”
住在對門?!這個炸彈在餘振遠的腦袋中轟隆一聲炸開,爲什麼自己不曾見過陸怡,是她不經常出門,還是一切是場陰謀……
“咚、咚、咚。”餘振遠鼓起勇氣敲了1703室的門。
陸怡打開門,見竟是那個負了自己的男人,手哆嗦着,說:“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餘振遠說,“進屋裡說。”
餘振遠說,“我正好住在1704室,你家的對門。這些年……還好麼,聽美依說你沒有嫁人。”
陸怡說,“我一切都好,如果這一生沒有遇見你,我會生活得更好。你剛纔說小依,怎麼,你與小依說過話了?”
餘振遠雙手放在腿上,腰微彎着,說:“在遊樂場偶然遇見的,她與我的兒子在大學裡是一個系的同學。”我、的、兒、子,這四個字深深的觸痛陸怡的心,難道美依不是他的女兒麼。
陸怡審視的目光看着餘振遠,“你來的目的是什麼?”餘振遠說,“美依,是我的女兒麼?難道當年你沒有打掉她?”
陸怡目光轉向別處,她無法當着他的面承認自己爲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咬了咬嘴脣,說:“不,小依不是你的女兒,她有爸爸,是我早亡的丈夫陸茂宇。”
餘振遠說,“看來是我想多了,陸怡,當年我爲了求學,放棄了你,一切全是我不對,如果你現在過得不好,我可以補償你一筆錢。”
陸怡說:“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可以安頓好自己與女兒的生活,我也不會去你妻子面前鬧,你不用擔心。”餘振遠聽到這句話,放下心來,說:“好吧,你已經說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我走了。”餘振遠離開陸怡的家。
餘振遠回到1704,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他只有在煩惱時纔會抽菸,屋子裡煙氣氤氳,他想起十九年前的一些事,那時自己與一個大學的校花陸怡相戀,原本已準備結婚,可是現任妻子方佳那時喜歡他,說如果他與她在一起,就讓方父給他去美國留學的機會。
當時的餘振遠年輕氣盛,好高騖遠,爲了過上更好的生活,決定放棄陸怡,勸她打掉他們的孩子,並且與她分手。
後來,自己與方佳全家移民去了A國,他在A國與方佳舉行了婚禮,並在那裡繼續讀書。
現在回想,當初自己真的很對不住陸怡,那陸美依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兒麼?可是她剛好十九歲,會不會太巧了呢?
在學校,費婷約餘紹南在一個僻靜的角落,“你……還沒有給我回復,情書看過了麼?”
餘紹南說,“費婷,我與你只認識了幾周,也沒有說過幾次話,對你不怎麼了解,現在談這些未免太早了。”
“所以,你是在委婉的拒絕我,沒關係,我早料到是這個結果,也不會太失落。我先走了。”費婷眼皮耷下來,步伐緩慢的離開了。
餘紹南騎自行車送陸美依回家,說:“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去附近的公園走一走吧。”陸美依表示同意,“好,去走一走吧,也很久沒去那裡了。”
在綠山公園裡,空氣比街道上的新鮮一些,四周全部是比較聳立的大樹,草地也綠草如茵的,雖也有幾株草微泛了黃,可還是生機勃勃的景象。
“看,那邊有幾隻小貓。”陸美依眼尖的發現了草叢與樹叢間的小貓咪,餘紹南與陸美依跑過去,幾隻小貓趴在草地上,兩隻黑貓,兩隻白貓,四寸餘長,毛茸茸的。
陸美依蹲在地上,伸手撫摸小貓,小貓扭動了一下,陸美依說:“好可愛呀。你看它們,像一個個小毛團。”
餘紹南也蹲下來,伸出手在小貓額頭上摸了摸,也感受到小貓皮毛的柔軟,說:“是蠻可愛的,你很喜歡小動物吧。”
陸美依說,“是的,小動物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它們可以聽懂人們說話的。”餘紹南看了看四周,伸手測了一下小貓皮毛的溫度,說:“它們好像是被遺棄的,應該已經在草地上呆了幾個小時了。”
“什麼?是誰這麼狠心,拋棄了我們可愛的小貓咪,按現在的晝夜溫差變化,到晚上它們就會被凍死的。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不可以讓這些可愛的小貓凍死,紹南,你可以收養它們麼?”陸美依說。
餘紹南想到自己有夜盲症,又有時會因心情變化而催動電磁力,父母也比較忙,說:“我沒有時間照顧它們,而且我父母應該不會允許我帶它們回家的。你這麼喜歡小動物,爲什麼不帶回家呢?”
陸美依有些爲難,說:“我也想把小貓帶回家,可是我媽媽對動物皮毛嚴重過敏,遇到它們就會不停的打噴嚏,起紅疹子。我沒有辦法帶它們回家。”
餘紹南站起來,看見一邊有幾根中間空空的長水泥管,說:“我有辦法了。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喂,你幹什麼去!”陸美依喊道,可是餘紹南已經跑遠了。過了一段時間,餘紹南捧着一個紙箱子回來,裡面有一袋貓糧與一個圓盤,動物專用喝水的那種盒子。箱子裡還有一條毛巾被。
陸美依看着毛巾被說:“你買那個幹什麼?”
餘紹南說:“你看那幾根水泥管,小貓們可以在那裡面休息的,吃的,喝的我都買來了,怕它們凍着,我又買了一條被子,裹在水泥管裡面,它們就不冷了。”
陸美依激動的說,“哇,你太棒了!這下小貓們一定可以好好生活了。你真有愛心。”餘紹南與陸美依把小貓們安置好,天色已快黑了,餘紹南說,“咱們快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陸美依點點頭,“走吧。”又向小貓道別,“小貓咪們,下次再來看你們,拜拜!”
餘振遠對餘紹南說,“兒子,治療夜盲症的藥水已經送來了,這藥水裝在普通的滴眼液瓶內,每天傍晚在雙眼各滴一滴,晚上就不會再有夜盲症了。雖然治標不治本,只能起到緩解作用,可這已經是李博士最新的科研成果了。爸爸相信以後李博士可以調製出治好夜盲症的藥水的。”
餘紹南對這個成果已經很滿意,說:“爸爸,可以緩解夜盲症我已經很滿足了。關於我的超能力,李博士有沒有研究出來是因爲什麼而擁有?”
這是餘紹南比較關心的問題,自從九歲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病癒後就擁有了超能力,也患上了夜盲症。
餘振遠說,“李博士還沒有研究出原因,兒子,對於超能力你一定要正確的使用它,學會去控制它,不要不小心傷害了周圍的人。”餘紹南說,“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控制好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