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淵端着一碗蔘湯剛要前往蘇岑的房間,離淵讓他多陪陪她,那自然不會再多加阻攔。他不清楚離淵到底要做什麼,可只要是爲她好的,他都心甘情願。只是他剛走出房間,接過墨白手裡的碗碟,就看到族長匆匆走了過來。
“九王爺,老夫……有要事與你相商。”
“何事?”墨修淵的聲音淡淡,聽不出起伏。
“是關於素孃的事,還有……良王。”族長想到如今的局面,頭疼不已。若是真的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素娘真的對那良王動了心思,這可要怎麼辦纔好啊?本來,她對九王爺有意,已然折騰出這麼多事,再來一出,他覺得他這心臟已然承受不住。
“嗯?”墨修淵眯眼:“他們什麼事情?”
族長頗有些難以啓齒,“這個……可否進房間再說。”到底事關素娘名譽,先前鬧得血族人盡皆知,再傳出去,對素娘真的不好。
墨修淵沉了沉心思,道:“族長跟本王來吧。”
若是素娘與良王的事,也該讓離淵與她知曉,要說,那就一起聽聽好了。
族長應聲,跟着墨修淵往蘇岑的房間去,族長認出是去蘇岑房間的路,倒也沒多言,散王的事蘇姑娘是知曉的,多一個人考慮,也無不可。
蘇岑聽到敲門聲,走過去,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外站着的墨修淵先是一愣,剛想把門給關上,再看到他身後的族長,停下了動作:“何事?”
墨修淵被蘇岑反射性的動作刺得心肝一疼,嘆息一聲:“族長要說素孃的事,能否進去?”
“嗯,進來吧。”蘇岑讓開身,讓兩人進房。離淵變回了金色盤在桌上正在養神,聽到動靜,金瞳縮了縮,卻動也未動。
墨修淵把蔘湯放在桌面上,視線掃了一眼金蛇,又重新轉開視線:“我端了蔘湯過來,你喝了吧。”
蘇岑沒動,只是看向族長詢問:“素娘怎麼了?”
墨修淵無奈,“對孩子有好處。”
蘇岑背對着墨修淵的身影僵了下,這才慢慢轉身,坐在了一旁,看了眼賣相還不錯的蔘湯,端了起來,慢慢喝了起來:“族長坐吧,還有九王爺。”
墨修淵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依言在一旁坐了下來。
蘇岑慢慢喝湯,族長愁着一張臉,把素孃的情況給說了出來:“素娘先前醒了過來,只是,只是她似乎……”
墨修淵道:“似乎怎樣?”
族長嘆息:“她似乎又因爲救命之恩對良王產生了好感,可、可他們是親兄妹啊。”
蘇岑與墨修淵都愣住了:“什麼?”
這怎麼可能?
別說素娘這麼固執,也不是說變心就變心的,單單從這些時日她做的這些事都能看出來。
所以素娘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且還這麼容易就移情別人?蘇岑放下碗,認真看着族長,族長臉上的表情卻又不像是作假的,那麼只能證明這件事是真的,可她卻是不信:“我不相信素娘會移情良王。”
族長頭疼:“老夫先前也不信,可素娘那時那模樣……哎,後來,良王也來了,竟然也似乎對素娘很有好感的模樣。老夫現在糾結的不行,到底要不要告訴告訴素娘他們是親兄妹啊,可萬一告訴了,也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可……可若是不說,讓這事發展下去,恐怕只會越來越糟糕。”
蘇岑沉思下來,墨修淵的視線落在她只喝了一半的湯碗上,再擡頭去看蘇岑,不小心對上了蘇岑看過來的目光。
蘇岑立刻就把視線給轉開了。
下意識地端起蔘湯慢悠悠地喝了起來,不知爲何,墨修淵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嘴角噙着笑,眸色溫軟。
小金蛇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視線落在墨修淵與蘇岑身上,蛇眸裡極狹長的一部分縮了縮,神情莫測。
蘇岑一邊喝着,腦海裡一邊把族長所說的事情分析了一遍,等喝完了,放下碗,道:“我依然不信,不過,素娘與良王如此,太過湊巧了,所以,估計有貓膩。”
“嗯?”族長一怔,“貓膩?不會吧?”
蘇岑簌了口,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擡起眼:“族長,你最瞭解素娘,那麼,你覺得她突然變心的可能性有多大?”
族長認真思考着蘇岑的話,想到涼沂聖女,慢慢搖頭:“素娘有些性格,與涼沂聖女頗爲想象,一根筋,死腦筋,變心的可能性很小。可素娘那時的表情卻又……”族長一隻手遮住了臉,嘆息,是他沒有引導好素娘,若是知道她會看上九王爺,他當時就不應該放她去族外。
蘇岑道:“實者、虛者,實實虛虛,本來就難以辨別。”
族長放下手,極爲不解:“蘇姑娘你的意思是?”
蘇岑道:“那麼,有沒有可能,素娘與良王聯手,這麼做實則是以虛情爲名,不過是想要讓你如此認爲,她與良王心生好感,恐怕往後會情比金堅?”
族長臉白了白,脣蠕動了下,半晌沒說出一句戶。
蘇岑繼續道:“族長你一旦這麼認爲了,必然會阻止,因爲你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到時候你爲了阻止,必然會把這個實情給說出來。隨之,素娘就會詢問族長,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到時候爲了讓素娘相信,相信族長你會把散王與涼沂聖女的事情說出去吧?”
族長的臉色更難看了,蘇岑把他打算但猶豫不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素娘她……怎麼可能?更何況,良王也不可能會……”
蘇岑嘆息:“素娘身上,可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信物嗎?”
族長啞着聲音道:“有、有一件涼沂聖女留下的玉佩,似是當年散王所贈,涼沂聖女不讓老夫告知素孃的身世,獨獨留了這個念想給素娘,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蘇岑道:“目前這都是我們的猜測,不過十之八九,估計良王當時抓了素娘,卻無意間看到這玉佩,猜測到了,加以利用,素娘很容易就會上鉤,與他合謀。”
族長還是不相信,“素娘怎麼會答應他?”
蘇岑忍不住託着下巴笑了:“萬事皆無定數,有所謀必有所誘,你知道素娘最想做的是什麼?”
族長老臉忍不住紅了下,掃了眼墨修淵:“嫁給祭司大人……吧。”
蘇岑道:“那麼你知道她最討厭誰嗎?”
族長低咳一聲:“這個……”自然是蘇姑娘,祭司大人是爲了她,素娘是爲了祭司大人,他們之間,既然素娘心慕祭司,自然最爲厭惡的就是蘇姑娘。
蘇岑嘆息:“所以,她最想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嫁給九王爺;第二件,把我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