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宮外,諸仙排起了長隊。帕魯問過才知,他們也是因爲各種各樣理由,想從玉帝處討張通關度牒的。但不知爲何,今日凌霄宮的宮門也遲遲沒有打開。
“吱做個神仙真是麻煩,早知道有今日這齣兒,俺老孫昨夜就不在那幾位仙友那兒逗留啦!”
帕魯身後一個聲音憤憤不平的抱怨。
孫悟空?!帕魯扭頭望去,正見兩隻『毛』絨絨的手在不耐煩的抓着頭頂,不是悟空又是哪個?!
“你也沒有通關度牒?”他朝悟空大聲喊話。
“沒有那有什麼稀奇?想那偷盜之事不過昨夜才發,誰又有先見之明,提前向玉帝老兒討那勞什子……”
悟空無心的話語就像一陣狂風,瞬間吹散了帕魯心頭的疑雲,叫他隱隱窺到事情的真相。
他想起從南天門順利離開的輕航道人、金光尊者等神仙,心裡不由一沉。
如果之前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他已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個圈套!
他顧不上排隊,起身就往外跑,才跑了兩步,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給拽停了。
“人家都是往裡進呢,怎麼師兄反其道而行、還往外走呢?”阮離笑得一臉燦爛,“別走啦,玉帝正叫我傳旨,急詔你進宮呢!”
“好,容我先回趟煙火竈!”帕魯手腳『亂』刨了半天,愣是沒掙開阮離的鉗制,只好扭頭同他好言好『色』的商量。
“都說是急詔啦,哪容得你耽擱?快走吧!”阮離走到他跟前,還頗有心情的幫他理順一縷頭髮。
“我……我忘了東西,必須去拿!”帕魯邊閃身躲開阮離的手指觸碰,邊不甘的繼續爭辯。
“要不,你說那東西在哪放着,師弟幫你去取?”阮離本想和帕魯較勁兒,非『摸』到他的頭髮不可,但考慮到周圍還有別人,這才收斂了張狂。
“這事兒必須我去,你們不知道放在哪裡!”帕魯感覺到背後的拉力正在十倍、百倍的增大,忍不住可憐巴巴的用眼神朝悟空求救。
“那師弟我就愛莫能助了。”阮離幸災樂禍的說完,就押着帕魯回去覆命。才轉頭走出兩步,他就覺得有東西滴在了頭上,伸手『摸』一下居然粘膩膩的。
這是?蜂蜜?!他聞過味道之後不由變得疑『惑』,這玄洲大地上連雨雪都沒下過,又怎麼可能下蜂蜜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陣嗡嗡的聲音已由遠及近。
“熾……熾翎蜂?快……快跑!”
人羣裡這個聲音一出,按秩序排着的隊伍瞬間四下潰散。
熾翎蜂乃是玄洲獨有的一種蜜蜂,翅膀透亮而微呈紅『色』,帶着微微的熒光『色』。它們若是聚集一定的規模,看着就如晚霞般絢爛。
雖然它們的模樣很是驚豔,但因爲尾腹的毒針能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很少有神仙敢主動招惹它們。
如今如赤『潮』、似晚霞的熾翎蜂突然集結而來,看着着實叫人心驚。
一時間嗡嗡聲、尖叫聲、推攘聲摻雜在一起,人羣裡頓時『亂』做一團。
帕魯見阮離也忙着對付這些難纏的蜜蜂,趁機跑向悟空。
“怎麼樣?俺老孫這個辦法不錯吧?”悟空邊得意,邊『舔』淨嘴脣上粘的最後一口蜜糖。
“你這辦法實在是絕了!”帕魯咬牙切齒的“誇讚”一句,忙不迭的用蜷曲的雙臂護住頭臉。
“那你還不趕緊的走?等俺老孫送你麼?”悟空活動活動手腕,準備帶着帕魯殺出蜂圍。
“來不及了,還是你快些走吧!”帕魯拒絕做悟空的拖累,儘量用壓低的聲音告訴他道:“不要在這兒排隊了!趕緊回煙火竈攔住阿婉,千萬別叫她去紫府仙洲!”
“爲什麼?她要是執意要去呢?”悟空不知其中的關竅和利害,只用手臂驅趕熾翎蜂,玩的不亦樂乎。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總之是爲她好!她若執意要去,難道你還不是她的對手?把她綁起來!打暈了!隨便你用什麼辦法,務必保證把她攔下!”
帕魯褪下外衫把圍着悟空的幾隻蜜蜂拍死,然後又用力推他一把,把他推出熾翎蜂的包圍圈。
……
差不多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這波瘋狂的熾翎蜂才被消滅乾淨。
墜落的熾翎蜂屍體,就像是滿地繽紛落英,給地面增加了一層淡的熒紅『色』彩。
雖然盛景難在,此刻這羣狼狽得脫的神仙卻沒有一人欣賞這美麗景『色』。因爲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被蟄了蜂包,最少的兩個;多的麼,則有**個。
阮離沒有覺得哪裡不適,但這平地風波也着實把他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之後,連忙一刻不敢耽擱的掉轉過頭,開始在人羣裡搜尋帕魯。
人羣裡,帕魯只着了一身中衣,臉上、手上好幾處都紅腫的有如拳頭大小,看着到是異常突出。
阮離鬆一口氣,直接拍了一下帕魯的肩膀:“走吧!若不是你一再耽擱時間,如何會有此無妄之災?!”
“可我哪哪兒都是疼的,走動起來確實不大方便。”帕魯見悟空已成功離開,心裡微放下口氣,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肯輕易叫阮離如願,還慢條斯理的消磨着時間。
“走啦!凌霄宮裡可是有專門治療蜂毒的仙草你不往前走,怎麼能儘快解除身上的病痛呢?!”阮離邊說着冠冕堂皇的話,邊不動聲『色』的偷偷用手捻着帕魯身上的蜂毒包。
“嘶”帕魯抽痛一聲,狠狠打落阮離的手。
“仙草?我也要!”
“我也被蟄了,我也要!”
其他神仙聽到凌霄宮裡解蜂毒的仙草,也忍不住舉手報名。
……
阮離做夢也沒想到他的調侃和催促竟能換得這麼多的響應,一時間竟有些飄飄然了。
“大家在此靜候,阮離自會把剛下的情況如實稟明玉帝。爭取把所有草『藥』都拿出來,分給大家共同使用。”
“嘁你會有那麼好心?爲什麼你臉上沒有一個包?難不成那些蜜蜂認識你?還是說那蜂羣本就是你放出來的?”
帕魯不肯坐視阮離這拉攏人心的言辭,遂又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提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