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進巨斧鬥獸場,張思銳徑直走向了報名臺。
伸手敲了敲櫃檯:“報名!”
“哪一場?”
張思銳咧嘴一笑:“都要。”
“都要?”前臺驚訝擡頭:“您是御獸師,還要參加人獸對決?”
“不行嗎?”
“哦哦,當然可以。”前臺被張思銳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連忙低着頭開始登記信息。
張思銳的情況,聞所未聞。
參加御獸師對決,說明這是一個御獸師,而一個腦子正常的御獸師,爲什麼會選擇和魔獸對戰?
“請起一個代號。”
每一個參加比賽的選手,都要給自己起一個代號,以便觀衆熟知和主持人介紹。
“法海。”張思銳道。
登記好信息,前臺把張思銳的專用卡片遞給他。
今後,只要張思銳來到這裡,鬥獸場就會自動爲他匹配對手。
登記完成之後,張思銳被帶到了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分爲兩處,御獸師休息室,寬敞、舒適,有侍女、還有美酒,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普通休息室,逼仄狹小,沒有服務人員,選手或站或坐,吵鬧聲與煙味讓人頭痛。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張思銳要參加人獸對決,不過出於對御獸師的重視,張思銳還是被分到了御獸師休息室。
休息室裡,已經有選手坐着了。牆壁上懸掛着一臺電視機,上面轉播着擂臺上的戰況。
此時此刻,擂臺上打的正激烈。
獠牙野豬和熔岩象碰撞在了一起,火焰在擂臺上肆虐。
明明是大白天,來看戰鬥的觀衆依舊不在少數,看着往日高貴的御獸師生死決鬥,這讓他們感覺熱血沸騰。
“呵呵,只不過是一羣可憐蟲罷了。”
休息室中,一個選手冷笑道:“自以爲交了門票,押了點錢,就能把御獸師戰鬥當猴戲看,真是可笑。”
“恐怕他們心裡還會覺得,御獸師也沒這麼了不起的,來滿足他們那脆弱的自尊心。”
另一個選手說的更加露骨。
社會很現實。
十個人中,纔有一個擁有御獸天賦,絕大多數人,只是御獸師的附庸。
在他們心中,御獸師是高貴的,同樣也是可恨的,他們天生就壟斷着一切資源。
歷代的王朝,兩個階層是涇渭分明的,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和前世一樣,底層人們在飽經壓迫後,也嘗試反抗,但可惜的是,肉身之軀,面對御獸的鎮壓,根本連一絲勝利的希望都沒有。
一直到了現在,國家已經儘量將矛盾從內部轉向外敵了,但普通人面對御獸師時,心理依舊是脆弱而敏感的。
巨斧鬥獸場的觀衆,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看到往日高貴的御獸師像瘋狗一樣撕咬,這讓他們得到了極大的心理滿足!
擂臺上,獠牙野豬嘗試咬斷熔岩象的脖子,但卻被烈焰從口腔中灌了進去。
隨着一聲聲慘叫,獠牙野豬瘋了一樣的在擂臺上奔跑。
終於,獠牙野豬耗盡了所有的體力,頹然倒地,儘管心裡不甘,御獸師依舊選擇投降。
觀衆席上,興奮的吼叫和歡呼連城一片。
很多人在它身上押了錢,眼看御獸師投降,怎能不怒罵出聲?
很快,又有工作人員上臺,遞給他一枚藥丹,同時嘴裡說着什麼。
御獸師猶豫半晌,還是點下了頭,很快,藥丹就被灌進了獠牙野豬的嘴裡。
巨大的野豬,叫聲簡直震天!
觀衆們先是一愣,然後,更大的笑聲爆發開來,顯然,獠牙野豬的醜態是他們樂於看見的。
······
同一時刻。
一間視野良好的貴賓室內,蘇平恭恭敬敬地站着,在他身前的座椅上,一個乾瘦的老頭抽着雪茄。
“五爺,藥的效果很好,獠牙野豬馬上就能投入戰鬥。”
五爺目光看着重新站起來的獠牙野豬,微微點頭。
藥丹的成本,區區一萬多罷了,而獠牙野豬每多戰鬥一場,帶來的資金效益就遠超這個數字。
“那個張思銳,調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原本是一所普通大專的學生,因爲有藥劑師天賦,被首都御獸大學藥劑系特招。這次的任務,是藥劑師協會推送的。”
蘇平信心滿滿道。
一個平平無奇的藥劑師,怎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嗯,做的不錯。”
五爺道:“和他保持聯繫,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採取一些手段。”
“是!”
······
願意認輸的,終究是少數。
每一名上場的選手,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而是成百上千的賭徒,還有惡鬼一樣的莊家。
身不由己,無法抽身。
一旦輸了,他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承受這些惡人的怒火。
電視上,一名失去御獸的御獸師自殺,觀衆瘋了一樣的叫好。
張思銳沉默了。
越是能想清楚其中的糾纏,越是心情複雜。
“下一場比賽,法海VS山奎!”
輪到張思銳了。
跟着工作人員,張思銳穿過長長的隧道,經過對賭室的時候,他還上前,給自己押了一百萬。
一旁的工作人員表情有些古怪。
這個人,難道沒聽過過山奎的大名嗎?
巨斧鬥獸場,赫赫有名的御獸大佬,四階一星御獸師!!!
下手極其殘忍,和他交手,死御獸是最起碼的事情,御獸師通常也會被留下一些身體零件。
和這樣的兇人匹配在一起,原本就是很不幸的事了,你竟然還雪上加霜。
猩紅色的燈光,帶着血腥味的空氣,歇斯底里的呼喊聲,他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在狂飆。
“小子,挺囂張啊。”
對面,粗糲的聲音響起,一個大光頭登場。
和張思銳這個清秀法海光頭不同的是,山奎的光頭上,盤踞着一條猙獰的傷疤,從天靈蓋一直延伸到左眼,恐怖異常。
說起話來的時候,傷疤就跟着肌肉扭來扭去,像極了一條暗紅色的蜈蚣。
“給自己押了一百萬,小子還挺有錢的。”
山奎的笑聲,就像是夜梟一樣。
張思銳也笑了。
因爲他看到了大屏幕,上面顯示,自己的賠率是一賠十。
換句話說,如果他幹掉這個光頭,自己就可以拿一千萬走人。
巨斧鬥獸場像是一個溫暖的家,觀衆的瘋狂像是家人的溫聲細語,張思銳一刻都不想離開。
“觀衆朋友們!觀衆朋友們!”
“我是本場的解說,阿鬼!”
“站在我左手位的,是我們的山奎選手!在此之前,山奎已經創下了九連勝的記錄,今天,他能不能戰勝這名新來的法海選手?”
主持臺上,主持人激情澎湃地介紹着。
觀衆席一片沸騰。
“山奎!山奎!”
“山奎,撕碎他!”
“殺了他————!”
“活剝御獸皮!生吃御獸肉!(大聰明:嚶嚶嚶?)”
“可惡,押山奎的人這麼多,勞資根本賺不到錢啊!”
“廢話,不押山奎,難道還押那個小光頭?”
“也是,賺一點是一點,山奎給勞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