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實在擔心自家兩個師妹,最後還是找了個藉口離了這場鬧劇,往廂房裡找到林忘憂和蕭琦。
與蕭月同行的還有擔心蕭琦安危的白葉門大公子白玉葉。
他們兩人趕到的時候,林忘憂的精神也恢復了些,只是蕭琦依然在衝擊金丹瓶頸,林忘憂不敢離開半步。
如今有了蕭月和白玉葉看着,林忘憂才能鬆一口氣。
蕭琦的修爲大起大落之下,突然衝擊金丹瓶頸,着實是有些冒險,所以折騰的時間估計要久一些,一夜都不一定夠。
林忘憂還惦記着她賺靈石的事業,留了蕭月看着,終於找到機會去前廳。
方澤通早就等林忘憂等的不耐煩了,若非這些驕傲又好鬥的各門派年輕弟子門自發互鬥,將一場好好的買賣交流會,搞成了比武會,估計這邊早冷場了。
等林忘憂到場,第一個對上的就是歆愔懷疑的目光。
林忘憂低下頭,沒讓歆愔看到她眨巴的眼睛,臉上迅速換上一層病態的灰白色,給人一種彷彿重傷初愈的感覺。
林忘憂原本皮膚就偏白無甚血色,身量不高,身形又瘦弱,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如今臉色變弱之後,更顯孱弱可憐。
這回歆愔再攔住林忘憂的路,她身後的兩位護花使者古天玄和金德虎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還好他們心目中的仙子歆愔是一定不會爲難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的,至少她不會讓人看見。
林忘憂看到歆愔擋在她身前,似乎很是害怕,身體還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歆愔心中有氣,但想着林忘憂一定還是被她的精簡版亂仙米分干擾了。只不過林忘憂運氣比較好,有一個強力的師傅幫她驅毒罷了,或者是醫聖?
林忘憂心裡也在不停翻滾:這位大姐,求你別心軟了,求你再給我下點那個春藥米分,人家還等着採集煉丹呢。
可惜歆愔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因爲她覺得既然此地有人能解此毒。那麼也就不必她再枉做小人了。
解決林忘憂。並不用急於一時。
“忘憂師妹,你剛纔去了哪兒?我一直很擔心你。現在你回來就好了。我看你臉色有點不好,是不是在白葉門受了什麼損傷?”
歆愔的聲音如雨打清荷。清新柔婉中帶着些飄渺的仙氣,她這一開口,原本熱鬧的臨江樓大廳,就突然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都轉向她們這個方向。
歆愔臉上掛着一絲悲天憫人的微笑,不會太過熱情。但似乎也是充滿善意,甚至於不少男修覺得林忘憂真是好福氣,能得到這樣一位仙子的關心。
能看到歆愔姑娘笑,也是一種享受。
而女修們則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可有損傷?
因爲林忘憂可是被傳成紅顏禍水的。長得漂亮或許還有媚術,但是修爲卻低,落入虎口被人逼婚。雖然是可憐。
但是歆愔仙子這麼問,讓人不由地聯想:這個林忘憂在白葉門是不是遭遇了什麼奇奇怪怪慘不忍睹的事情?這等事關名節的事情。她若不說,誰又能知道呢。
左右修真界裡雖然對女子名節貞操管得不是那麼嚴格,但若是有人在這方面出事,依然是會被當做笑柄。
只可惜,歆愔太高估林忘憂的情商了。
歆愔覺得,無論是否有這種事,林忘憂都會解釋,都會慌亂,甚至會生氣。有些事情就是,人們本不信,越解釋就越亂了。
若是正常女子,比如蕭月,如果沒有被怎樣,卻有人故意問,她一定會生氣,並且要跟歆愔決鬥,或者如蕭琦,也會生氣,並且解釋。
不管怎樣,生氣也好,解釋也罷,都會被認作是心虛的表現。
人們往往不會去分析你的行爲動機。只會妄加猜測,而且喜歡往壞裡猜測。
只可惜,眼前的人是林忘憂,林忘憂只是擡起她那張嬌弱的笑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歆愔,好奇地問:
“我能受什麼損傷?”
這下輪到歆愔尷尬了,難道讓她一位氣質出塵如仙的女子仔細解釋這個“損傷”所含沙射影的意思?
倒是有不少女修,期待歆愔來解釋一下這個潛臺詞。
而林忘憂也只是被人冠了“年齡小不懂事”的評論。
歆愔訕訕地還沒開口,那邊白玉袖已經義憤填膺地衝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你當我們白葉門是什麼地方?”
白玉袖也算是個奇葩了,對歆愔這樣的全民夢中情人一點都不給面子,反而對蕭月這種火辣椒很是友善。
估計能對歆愔如此態度說出這種話的,也只有白玉袖了。
歆愔張了張口,看了白玉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彷彿是突然轉移話題,說起一件不相干事情:
“家師曾言,當年師祖曾受白仰天前輩邀請,親赴白葉門以七彩湖水、萬年白葉樹心和千年玄陰草這三樣寶物,煉製了一爐補陰丹,慶賀白葉門唯一的千金秀兒姑娘出生。
當時補陰丹成丹有兩粒,一粒自然是由秀兒姑娘親自佩戴在身,另一粒就傳給了家師,家師又送給了我。”
歆愔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一粒圓潤如玉的淡紅色丹藥。
林忘憂鼻子吸了吸,又古怪地看了白玉袖一眼,再眨巴着眼睛看歆愔,看她到底想說什麼。
現在人們的關注點已經被歆愔和白玉袖拽走了,林忘憂現在純粹就是打醬油的。
歆愔繼續開口道:
“白四公子,歆愔此次去白葉門,尚有一心願,就是親自見一見這位號稱白葉門第一美人的白秀秀姑娘。”
“舍妹不喜見外人,常年僞裝在普通弟子當中,你是找不到她的。”白玉袖臉上的怒氣更甚了,但林忘憂發現,他這怒氣背後,似乎還有一絲惶恐。
“那沒關係,歆愔天生嗅覺異於常人,只要是我聞過的味道,尤其是丹藥之味,必不會認錯。更何況聽家師說秀秀小姐出生時受了些損傷,一定要終日佩戴補陰丹。歆愔憑着補陰丹的氣味,一定能找到秀秀小姐的,你說是嗎?白四公子?”
歆愔一邊加重了公子兩字的發音,一邊似笑非笑地看向白玉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