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寧可兒與別人不同,她與羅雪嬌是同門,同爲仙植坊弟子,而且是仙植坊一位長老的孫女,否則參加白葉門長老退隱聚會這麼大的事,也輪不到她一個修爲平平的小弟子參加。
寧可兒因爲有寧長老撐腰,所以在仙植坊裡並沒有參加派系,對於歆愔和羅雪嬌的爭鬥,保持着中立態度,既不會偏向任何一方,也不會刻意與一方交好,但對着兩位厲害的師姐妹,寧可兒心中也是充滿佩服。
只是這一次,同被捉來之後,寧可兒原本以爲她們仙植坊的人會同進同出,結果歆愔第一個背叛了她們,獨自一人離開卻沒有帶她,寧可兒就只剩下羅雪嬌可以依靠。
而到了羅雪嬌說闖出去的時候,寧可兒還勸她應該和杜新蘭一起行動,否則就是忘恩負義。
但羅雪嬌堅持了,寧可兒也就只能隨她而去,然後看到了比被合歡宮捉住更可怕的一幕。
畢竟合歡宮捉了她們之後並沒有大開殺戒,甚至於除了追殺逃走的歆愔外,其他人都是毫髮無損,只是心裡憋屈而已。
但與羅雪嬌同行,卻眼睜睜地看着接近四十個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寧可兒畢竟年輕又何曾見過如此場面,若非司徒清當機立斷說往回撤,說不定她也死了。
原本就是她們的錯,羅雪嬌和司徒清卻互相擠眉弄眼,以至於回來之後就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逼着人家救她們,更讓寧可兒覺得羞愧。
所以此刻,寧可兒倒是寧可她自己從來不曾有這樣的師姐。
這一次被捉,也讓寧可兒從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成長爲一個堅韌的女子。什麼同門之情,都是虛的,只有事實才能讓人信服。
羅雪嬌呆呆地望着寧可兒,即便所有人都離開她,也沒有一個寧可兒來的重要。正是因爲寧可兒的天真,即便她不是羅雪嬌的親信,也讓羅雪嬌覺得親近。
可如今。連寧可兒都討厭她了。
此刻。羅雪嬌有一種衆叛親離的感覺,而她面前還插着杜新蘭的飛羽,半空還有秦尋冷漠地守着。如此情形,她也不能去幹擾林忘憂,只能憤憤地坐下,還不忘了開口解釋:
“一個個忘恩負義。當初要跟我去闖的是你們,遇到危險把責任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的也是你們。既然選擇是自己做的。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後悔?
你們真以爲林忘憂是心地善良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她不過是想故意擡高身價罷了,哼,說不定她根本不能解毒,現在正在搜刮司徒清和小悅身上的財物然後溜走呢。”
杜新蘭等人看羅雪嬌的眼神更不對了。已經不再是憤怒,反而是一種嘲諷。
沒想到羅雪嬌到這種時候還要冤枉林忘憂。
羅雪嬌正說呢,林忘憂的那隻巨蛟已經一扭一扭地繞開了盤着的身體。露出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林忘憂和兩個躺着的女子。
羅雪嬌臉色頓時變得刷白。
司徒清和小悅二人雖然還躺着,但身上、臉上的皮膚雪白。流出的血也是鮮豔的紅色,根本就是毒已全解的徵兆。
兩人想必是身體虛弱,但至少命保住了,只要醒過來應該就無大礙。
又有林忘憂親自承認:“杜師姐,他們倆的毒清了,只要以純正真氣引導一刻鐘,就能甦醒,忘憂修爲不足。”
“交給我,我來。”杜新蘭本就是熱心腸,只恨她自己沒有丹藥又不會解毒,否則早就出手了。
現在只是以真氣爲引導,她還是沒問題。
杜新蘭和餘倩兒兩人就地給司徒清、小悅引導真氣,其他人則自發地組成一道牆,將這四人保護起來,防的是誰?似乎只有一個羅雪嬌。
羅雪嬌氣不打一處來,身上毒又折磨地難受,又剛被林忘憂以事實打臉,心中更是不爽,乾脆就不再管她們,就地以自身修爲爲自己療毒。
如此,剩下的中毒女子們沒有再看一眼羅雪嬌,而是齊刷刷看向林忘憂,眼神中充滿了敬服和期待。
或者說,林忘憂真的應該感謝一下羅雪嬌呢?
正是因爲剛纔羅雪嬌說林忘憂是見財起心的人,大家心裡就有了盤算。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林忘憂真的是大公無私的人,但給了財物可以正大光明地請她先治療,要知道林忘憂說她的仙丹數量不足,再看她才治兩個人就搭上去半條命的架勢,解毒並不輕鬆,萬一解了幾個人這小姑娘倒下了怎麼辦?自己豈不是就冤枉死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什麼財物都沒有性命重要。命若是沒了,仙丹、法寶、天材地寶、靈石,就都是別人的了。
所以這回根本不用林忘憂再多浪費時間表演,就有人有樣學樣地,很上道地拿出與司徒清差不多分量的天材地寶、靈石和答應林忘憂一個條件爲代價,請林忘憂診治。
林忘憂果然是沒有拒絕,一邊說着謙虛的話,一邊雷厲風行地讓蛟給她把人搬進去,重鑄防護,敲暈,開始治療。
這一次,林忘憂的速度似乎比上一次快了不少,而外面等待的心情似乎也是愉悅多了。
等到林忘憂將人放出來,自有人主動接過去引導。而林忘憂看上去臉色更蒼白了,還輕輕地靠着秦尋,彷彿秦尋不在她身邊,她就會當場栽倒一般。
下一個,同時有三人提出請求,給出的財物還一個比一個多,其中紅燭姑娘看比不過那兩人,還下了允諾:“等離開這裡之後,我願意將存在師姐處的一瓶養元丹也送給林姑娘。”
林忘憂一向很小人,聽到允諾並不會當場相信,而是弱弱地開口:
“紅露殿的人似乎很討厭我,當然,我還是會救紅燭師姐,我也知道紅燭師姐一定不會賴賬,我就怕離開這裡之後,有人阻撓,就像上次我師姐好心好意救了白葉門的侯襄,等事完之後,他師傅就說我們坑他,到現在都沒把允諾的東西還上。”
“我可以寫欠條。”紅燭忙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