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納悶的莫過於林忘憂。
她死死地盯着戚如煙身體做成的傀儡,卻又想不起這東西爲何會在這裡,爲何會在申婉玉手中。
林忘憂百分百肯定,申婉玉弄出來的這個東西,根本不是仿冒品,而就是被林忘憂抽了靈魂的戚如鏡。
可,這東西爲什麼在申婉玉手中?難道申婉玉看出來了?可申婉玉若是看出來她是假的,爲何不直接殺了她,而是給她吃一顆假死的丹藥呢?
林忘憂越想越迷糊了。
“戚如煙,別以爲你把他的靈魂藏起來,我就看不出來。”申婉玉還在理直氣壯地指着眼前的傀儡,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
這是林忘憂的心聲。
但她此刻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露出一點痕跡就會引來申光旭和戚魅兒的絕殺。
如今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戚如鏡的身體上。
林忘憂能看出來的東西,申光旭和戚魅兒又怎麼看不出?
“好,很好,連自己弟弟都能痛下殺手。戚長老真是生了個殺伐果斷的好兒子。”
申光旭雖然是一宗之主,但這種時候,他當然還是要力挺自己女兒。乖女兒都被人佔了便宜,他這個做父親的不能明着動手,遇到機會踩一腳總可以了吧?
只是她女兒的身子,林忘憂記得很清楚,明明是一早跟那個洛寧師弟私會的時候,順便奉獻出去的。跟戚如鏡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如今看到戚如鏡變成了傀儡,就連戚魅兒也氣得渾身發抖:
“如煙,爲什麼?你弟弟他就是頑皮了一點。他已經說了不會跟你爭,你爲什麼還要對他痛下殺手?你是不是打算連我一起殺了?”
“娘,你信我,我沒有,我怎麼會對弟弟下手。”
“你沒有?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忌憚你弟弟,昨天你就對你慕容下手。難道不是因爲他是你弟弟的人?你想過沒有。慕容他是我的大弟子,對我和如鏡都忠心耿耿,就算對你也禮貌有加。你就那麼狠心殺了他?打狗都要看主人,你當着如鏡的面殺慕容,是做給誰看?
本來這件事我也想算了,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喪心病狂地連親弟弟都不放過。說,如鏡的靈魂在哪兒?”
“我沒有。真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他身上怎麼有你的烙印?”申婉玉不介意火上澆油,掀起戚如鏡腦後的長髮,露出他脖子上一塊青色的印痕:
“你的如煙印是你們這一脈獨有的,除了你們母子。根本就沒人能夠模仿。你總不會想說,他是你母親殺的吧?”
“胡說!”母子兩人同時開口。
“真是母子同心呢。不知道欲魔知道他唯一的兒子死了,會怎麼處置你們。反正我們天傀宗不會幫你們收這個爛攤子。爲了防止你弟弟黃泉路上太孤單。不如你也下去陪他吧?”
申婉玉步步緊逼,要的是戚如煙的命。
而申婉玉的宗主老爹就站在她身後。一副婉玉的話就是我的意思的架勢。
戚魅兒雖然也很氣惱,但卻不肯讓人動她僅剩的兒子。趁着宗主還未開口,搶先一步發飆:
“戚如煙,你坐下如此喪盡天良的醜事。我今日與你斷絕母子關係,逐你出天傀宗。此生,永不相見。”
“娘。我不走。”
“滾!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戚如煙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眼母親戚魅兒,又看了眼一動不動的戚如鏡:“我一定會找到如鏡的靈魂,證明我的清白。”
林忘憂無奈地搖搖頭,戚如煙此時雖然可憐,但此人心性殘忍,在外做下多少毀人親情的事情,音歌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卻不是唯一。
所以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林忘憂纔不可能把戚如鏡的靈魂交給他解圍。
倒是這個申婉玉,林忘憂不得不重新打量她。
之前真的低估她了呢。
申婉玉想到與洛寧私通後,把罪名加到戚如煙、戚如鏡兄弟身上,這點不稀奇,只要她能撕下那張高貴的臉皮,這樣的事並沒有任何技術難度。
只是申婉玉又是如何發現戚如鏡所帶的傀儡纔是真身,又是如何給這具傀儡打上標識,最後又是何時放入戚如煙的藏寶庫裡,就讓人不得不重視了。
林忘憂附着在申婉玉的傀儡上看的一清二楚,她進了這間屋子之後,根本沒可能放出這樣的傀儡。更何況有那麼多人看着、跟着,她也沒有作案時間。
那就是有人提前放進來了?
那個人一定不是申婉玉。
原因,自然是林忘憂一直跟着申婉玉,看着她跟洛寧私會,在洛寧離開之後,又傷春悲秋地在她們私會的那處山頂發了很久的呆,之後還去喊了幾個跟班捉了侍女小紅,就殺到戚如煙門前了。根本就沒有做案時間。
那這件事是誰做的呢?
林忘憂不解,就連戚如煙也不解了。
因爲整件事,跟她的計劃已經跑偏了。
她從未想過殺死戚如鏡,所以纔給他喂藥。她原本是想找個機會只有她和戚如煙兩個人時,自殘身軀嫁禍戚如煙。雖然嫁禍未必會成功,但爲了她心愛之人的心願,她一定要努力除掉這個勁敵。
只是現在發展的,比她計劃中更好。但她心裡,也更難受了。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申婉玉幾乎是一步一個趔趄地走回了住處。
回到房間之後,她就像瘋了一樣地開始脫衣服,扯玉簪。口口聲聲地說着:“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我也不知會這樣,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會給你吃那個藥。對不起。”
戚如鏡雖然一直紈絝,但對她的喜歡和敬畏從來都是真的。
戚如鏡每次出門都會給申婉玉帶外面的新鮮玩意,也會給她這個永遠被困在天傀宗的宗主之女講外面的師姐,甚至於連她現在頭上戴的玉簪、身上穿的月白繡金邊流仙裙也都是戚如鏡買來給他的。
是戚如鏡告訴她外面的正道女修都喜歡這麼打扮,是戚如鏡讓她知道,她與一般邪修女子不同,也是戚如鏡告訴她,她是高貴聖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