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驚道:“皇上,您莫非是想要……”
龍炎看了看窗外,道:“變天了,可能要下雨了!”
龍炎也終下定了決心,要給重離一個機會。他覺得這也是欠了重離的,畢竟他是長子嫡孫,應該有資格繼承皇位。如果一開始就立重離爲太子,或許這許多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蕭妃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俏臉一陣失落,不過卻沒說什麼。她知道有些事情,她說了也沒有用。她還不夠這個分量。
夜,靜如深海。
京城巍峨的城中建築如一頭安靜蟄伏的雄獅,盤旋在廣袤的夜空穹頂之下,清冷割面的寒風帶着一絲料峭悄無聲息的肆虐在這雄偉大地……
一道速度極快的身影從夜空中墜落,掉在一處琉璃屋頂,砸下幾片瓦礫。突然,身影如飛鳥一彈,瞬間掠起數丈高,然後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方。
“他受傷了!快追!”
“別讓他跑了!”
“前後包抄!一定要殺了他!”
隨即,四條黑影追了上來,看清楚方向之後,追逐前面的身影而去!
等到四條黑影全部都消失在夜空中,屋檐後面突然閃出來一道身影。便是剛纔假裝離去,卻又悄悄折返躲藏起來的身影。細看之下,竟然是失蹤的皇太子星暗!
夜色下,身影全身是血,猙獰如獸。
那張精雕玉琢的俊臉蒙上了嚴酷的寒霜和殺氣,俊逸的薄脣微微的顫抖着:“想殺我星暗?四個九階高手可還不夠!”
他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邪魅,冷酷而猙獰!
他縱身一掠,想要絕塵踏空而去。
可是,剛掠起幾米高,便噗通一聲重重的摔落在地!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他就好像一塊沙包從高空跌落在地面。當他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痠疼的好像肌膚骨肉都被剝離撕裂了一般,深厚的鬥氣早已全部潰散,連一絲絲力氣都提聚不起來!
“糟糕!沒想到傷的這麼嚴重。”
星暗冷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然無比!他不怕死!他早知道自己會死,這一天一夜,他連戰十五場,殺了十一個八階高手,三個九階高手,兩個高階魔法師,還被四個九階高手追殺,早已經是傷痕 累累,筋疲力盡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功力耗盡,油盡燈枯,就算逃過了所有的殺手,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女人,你在哪?”
“我去找你!”
“我要見……你!”
深紫色的血從他的嘴角冒出來,蒼白的俊臉早已經失去了生機,死一般的枯萎。
遍體鱗傷的身體,就好像有萬斤重。他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緩慢的朝前走,朝着春香樓的方向……
那冰冷而孤寂的街上,留下一竄腥臭的血痕……
每邁出一步,對他來說都十分的艱難!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的枯竭!
“女人,我來了。”
“我來找你了。”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只想見你,見你最後一面……”
“我來了。”
“來了。”
他的薄脣輕輕的顫抖着,發出微弱的連自己都分辨不清的聲音。
一段小小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深厚的血跡已經開始乾涸,他的身體卻越來越沉重,走的也越來越緩慢……
黑暗的夜色,完全籠罩了無邊的大地!
靜寂的夜,散發出危險而未知的神秘。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殺手,哪怕是一個菜鳥殺手,都能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命!
或許,只要一陣風吹過來,就能擊倒他!
他已經太虛弱太虛弱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裡離春香樓還有十二條街的路程……
他倔強的拖行自己越來越僵硬的身體,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到了前方,沒有了路。他卻並不知道。因爲他是個瞎子。他依舊邁出了那艱難而辛苦的一小步……
“撲!”
他掉了下去!
前方不是路,而是黑暗而洶涌的護城河!
怒濤澎湃的護城河,發出低沉而怒吼的聲音,可是他卻聽不見,他已經失去了最最寶貴的聽覺!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他不知道前面是一條河,他向前邁出了一小步,然後整個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平衡,一頭栽了下去!
“噗通!”
他掉進了冰冷而黑暗的河水裡,然後被兇猛的波濤吞噬……
“報告郭參將,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
正帶着幾個士兵在街上巡邏搜查的郭宏祿,突然被手底下的兩個士兵攔住了,宣稱在護城河裡面打撈上來一具屍體。
郭宏祿道:“每天都有人淹死在渾濁的護城河裡,死個人有什麼奇怪的,找個地方埋了。今晚我忙着呢,沒空理會這些閒事。”他接到秦白的秘密任務,要求連夜搜查整個京城,尋找太子星暗的下落。可是他帶着人找了整整一天,眼看着馬上天亮了,依然沒電頭緒都沒有。
他和手下的士兵都累得極度疲乏,態度也有些暴躁。
士兵道:“郭參將,這個屍體很奇怪,他身上至少有三十處傷口!應該是被人謀殺的!”
“謀殺?”
“是的!”
“身上有三十多處傷口?誰這麼兇殘,殺人就算了,還要殺這麼多次?”郭宏祿有些耐不住了。如果是失足淹死他可以不聞不問,可是如果是別人謀殺,他就不能無視了。畢竟他是府兵參將,這京城的治安和巡邏是他的責任!
“傷口是很多種不同的兵器造成的!應該是被很多人圍攻致死!”手下報告。
“屍體呢?”
“就在前面河邊的槐樹下!”
“帶我去看看!”
郭宏祿讓兩個發現屍體的士兵帶路,然後讓其他的士兵繼續搜查太子的下落。
他已經很疲累了,又有更重要的任務,本來不想管閒事。不過他是一個負責任的參將,出了謀殺案他應該去看看。
兩個士兵帶着郭宏祿來到河邊的一棵老槐樹下,黑暗中躺在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郭參將,屍體就在這裡!”士兵指引着郭宏祿來到樹下。
“好凶殘的手段!”郭宏祿遠遠的便看到屍體上面橫七豎八的傷口,一道道深可見骨,觸目驚心。連他這個見慣了生死和血腥的人都不由得內心一寒。
“郭參將,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們已經搜查過他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物件!”
“把他翻過身來,讓我看看他的樣子!”郭宏祿想看看這個倒黴而悽慘的傢伙到底是誰。
“是!郭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