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先吃點東西吧!”香蓮也哭了,星暗不是出事了,他此刻正在洞房花燭呢。
可是,誰又說的出口?
這一次,星暗分明也不是自願的。
“香蓮,去給我端一碗粥來,然後拿一些潤喉的藥。”奇蹟般的,萱月竟然不掙扎,也不鬧,而是冷靜的吩咐道。
“什,什麼?”香蓮一下反應不過來。
“去端吃的來,還有藥!”蕭正南道。
香蓮立刻飛奔着往廚房跑去,爲了防備萱月醒過來,這兩天鍋內隨時熱着新鮮的白粥。
萱月不再掙扎,坐在牀榻上仰臥着,忍着喉嚨的干涉:“宋劍瘋!”
“師父,我在呢!”宋劍瘋等人都能感覺出萱月冷靜背後的可怕,趕緊乖乖的叫“師父”,連“美人”二字都不敢加進去了。
“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你輸一些鬥氣,讓我恢復力氣。”
這裡宋劍瘋的武功最高,讓他給自己調節內息最合適不過。
“是,師父!”宋劍瘋繃着一張臉,看着萱月那蒼白的小臉,忙走過去給萱月以溫和的方式緩緩的輸入鬥氣。
香蓮拿了東西進來,萱月喝過粥喝過藥,加上宋劍瘋細心的溫養鬥氣,她的氣色和力氣,都恢復了六七成。
她之所以這麼冷靜,是爲了去找星暗。
他們這些人,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她吃飽了,能說話了,才能去找星暗。
“雲蓓,外面冷嗎?”吃過東西后,萱月的嗓子也舒服了,說話的時候,喉嚨基本不怎麼疼了。
“姐姐,已經到了十月的天氣,外面都下雪了。”
“你去拿我最厚的披風來!”
“師父,姐姐,你要去哪裡?”幾人忙焦急的問道。
“我要去承乾殿找星暗。”萱月淡淡的說道:“你不給我拿嗎?要我自己去取嗎?”萱月的聲音,冷的嚇人。
“師父,皇上根本不在承乾殿,今天是他的……是他的……”曹昊天忍不住說了一句,卻再也接不下去,氣匆匆的走到了門口的院子裡,對着一顆大樹狂毆起來。
“你們肯定也不會告訴我的,對嗎?”萱月心裡越來越害怕,星暗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臉最急性的曹昊天,也不肯將話說完了?
“滾開!”萱月怒了,自己起身往衣櫃 走去。
她躺在牀榻多日未動,猛的站起來,身子搖晃了兩下,險些摔倒,等身子穩定好了,才緩緩地往衣櫃走去,從裡面翻出一件銀灰色的貂裘披風裹上,就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姐姐,求求你別去,有什麼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去行嗎?”雲蓓哭着跟着萱月往後面走,身怕她又摔倒。
萱月的沉着臉,出了青華宮的大門。
後面跟着雲蓓宋劍瘋等人,他們都在後面小心的跟着,着急的勸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扶萱月。
青華宮門外的燈柱上,掛了一對火紅色的燈籠,燈籠裡面燒着並蒂花的蠟燭,燈柱下,還貼着鮮豔的紅色雙喜字。
“宮裡有人辦喜事嗎?”萱月芳心一沉,問道。
“是,是有人辦喜事……”香蓮是個丫頭,看到萱月那麼看着她,她不敢撒謊,更不敢說實話。
“這些宮女和太監也穿的那麼喜慶。”萱月看着從前面走過的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緊緊抿着脣,忽然覺得心像被鐵錘一下敲碎,已經碎成了粉末。
她沒說話,繼續往前面走着。
每隔兩米就有一個燈柱,燈柱上全都掛着一對燈籠,燈籠裡是一雙並蒂花的蠟燭!
她當初跟星暗成親的時候,太子府也是同樣的裝扮。
這一派的洋洋喜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有人大婚。
這宮中只有一個男人,能在這宮中用上大紅的顏色,也只有一個男人……星暗。
星暗大婚了?
娶的還是皇后麼?
那她呢?她被休了嗎?
不可能,星暗不可能這麼做的。
“說,這喜字是誰貼的!”萱月忽然搖搖晃晃的抓住一個路過的宮女,宮女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滾到萱月的腳上,又濺起了冰冷的雪水,那麼冷,那麼燙,可萱月卻像沒有感覺一般,只是可怕的看着宮女,抓的小宮女手臂都紅了。
“不是奴婢貼的,是內務府安排的人……”小宮女被嚇壞了。
“滾!”萱月狠狠的推開宮女,自己卻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
地上的雪早被掃了,只餘下薄薄的一層冰,萱月一滑,雲蓓趕緊從後面扶着她:“姐姐,你何苦要這麼折磨自己呢?”
萱月推開雲蓓,繼續往前走,她又抓住一個小太監,厲聲喝道:“這喜字是誰貼的?”
“是……是內務府的人啊!你,你是青華宮的娘娘……”
“滾!”萱月推開小太監,看到前面走過來一對侍衛,只有四個人,萱月斥道:“你們過來,見到本宮爲何不行禮?”
侍衛們冷了一下,走過來給萱月行禮:“見過,見過東宮娘娘!”
“東宮娘娘?你們說什麼?”萱月的聲音冰冷的嚇人:“今晚是皇上的大婚,對嗎?”
“是,宮中人人都知道啊!”幾個侍衛暗道倒黴,今天只要看到主子們就能拿到打賞,偏偏遇到這麼一個晦氣的主子,不過東宮皇后是什麼時候醒的?
“你們下去吧!”蕭正南見萱月沒反應,喃喃自語着,就吩咐道。
幾個侍衛如獲大赦,飛快的跑開了。
“星暗大婚了,立了西宮娘娘?”萱月慢慢的回過頭,眼睛落在幾人身上。
幾人的頭都低了下去,沒有人忍心回答她的話。
“爲什麼?”萱月傷心的說着,聲音都顫抖起來。
她多日沒喝水,嗓子本就不好,喝了冷風,更是淒厲如鬼。
“是柳嫣然嗎?皇上封了柳嫣然爲西宮娘娘,是嗎?”萱月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如果是柳嫣然,那他或許是被逼的,那是太皇太后的謊言不是嗎?
“師父,你那麼聰明,爲什麼要自欺欺人呢?”曹昊天也跟着流眼淚了,他堂堂大男人,就算被他老子揍的滿街跑都沒哭過,可是看到這個固執的美人師父,心卻疼的快要窒息了!
萱月那麼聰明,怎麼能不知道呢?
如果真的是柳嫣然,哪裡需要大婚?何況貴妃提升爲後,根本就沒資格用這些正紅色的東西。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星暗重新娶了一個身份尊貴的女人爲平妻!
怪不得,怪不得星暗不在。
原來他是去洞房花燭了,是去享受溫香軟玉了。
“姐姐,你還沒死心嗎?你跟我一起出宮吧!”雲蓓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着:“我們一起浪跡天涯,我再也不回到師父身邊了,我就陪着你,陪着你哭,陪着你走遍大好河山,碧波天下了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