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漣星隨即閉上眼睛,又在心中默唸了一道符咒。
接着,烏木獸從天而降,似乎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揮動觸手,周身幻氣波動,迅速將裂開的縫隙填補上了。
整個沼澤,似乎漸漸恢復了風平浪靜,烏木獸揮動觸手,輕輕摸了摸夏漣星的腦袋,又開心的跟槿安打了個招呼。
“多虧了你,烏木獸。”夏漣星滿心歡喜地誇讚道,冷汗都快要流光了。
真是千驚萬險啊,才短短鬚臾的工夫,她感覺自己這條小命無數次都要不保了,還好,最後都是有驚無險。
“夏漣星,外面情況如何了?”倏地,袖口中的金鳥,也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沒事了,都沒事了。”夏漣星如實回答道,卻突然又發現了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整片沼澤宏偉壯闊,一眼根本望不到盡頭,沒了擺渡人,她壓根分不清方向,不知該走哪一邊,才能離開西荒境地。
烏木獸消失,槿安站在幻舟上,左顧右盼了許久,都沒能覺察到不一樣的氣息。
“主人,不對勁啊,我們似乎走錯了方向,不該是這條路的。”槿安微微蹙眉。
雖然他分不清哪一條路是正確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走的這條路肯定不對!
“嗯。”夏漣星點了點頭,也覺得不太對勁。
這時候,剛剛發生異動之後,一直藏在角落處的金絲蝙蝠和魔音蝙蝠,突然現身。
“你們兩個,還挺機靈的。”夏漣星忍不住打趣道,“剛剛我還以爲,你們被吃人獸給吃了呢,原來是藏起來了。”
兩隻蝙蝠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便往另一個方向飛去了,還不忘回過頭來,吱吱呀呀地叫着什麼,彷彿在暗示她。
“槿安,跟着它們,將幻舟划過去吧!”夏漣星頓時眼前一亮,出言道。
這兩隻蝙蝠,土生土長在中州西荒,對於西荒境地的情況,應該十分熟悉纔對。
所以,跟着它們,肯定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是,主人。”槿安拿起剛剛被擺渡人丟下的船槳,往另一個方向劃去了。
兩隻蝙蝠如同朋友一般,在前面指路,一路上還在用獸語對話着什麼,看起來十分親暱。
儘管找對了方向,沼澤依舊很大,足足費了兩個多時辰的工夫,才終於上了岸。
上岸之後,天際已經黑透了,寂靜得連蟲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微風,偶爾挑動夏漣星的衣袂,沒有和煦,只有陰冷。
或許是這地方距離那幽深的沼澤太近了,纔會顯得如此詭異。
“金絲蝙蝠,我們還要多久,才能離開北荒?”夏漣星好奇問道。
金絲蝙蝠“吱吱呀呀”地出了聲。
槿安聽懂了獸語,隨即清楚翻譯給夏漣星聽了:“主人,金絲蝙蝠說,此處距離最近的一個小鎮,還有一段路程,就算馬車也得一兩個時辰,才能趕到。”
眼下,他們的幻車也沒了,若是徒步過去,恐怕至少需要花費半天的時間吧。
“既然如此,我們就在此地安頓一夜,明早再出發吧。”夏漣星便不打算繼續趕路了。
並非她不着急,只是這鬼地方太過險惡,尤其到了深夜,若是繼續趕路,還指不定會遇上多少牛鬼蛇神。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足夠驚心動魄了。
所以,不妨先停下來歇息一晚,養精蓄銳,明日再接着趕路就是了。
“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吧,我都快餓死了。”夏漣星微微嘆了一口氣,只想找個柔 軟的牀榻,好好睡一覺再說。
“主人,你先休息,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野果子,摘點過來給你吃。”槿安倒是一會也坐不住,主動請纓道。
“不用了。”夏漣星一口回絕了他,“這個地方危險重重,你還是不要到處跑了,包裹裡不是還有幾個燒餅嗎,拿出來分了好了。”
今日,先這樣湊合吧,等明日落腳了小鎮,她的苦日子便算是熬到頭了。
“好吧。”槿安也不再堅持,剛準備拿出燒餅,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異樣的動靜,“不好,主人,此處恐怕又有危險!”
“什麼?”夏漣星頓時有些欲哭無淚,“看來,今日運氣不好,想吃頓飽飯都難啊!”
說罷,她起身,不願繼續捲入這是非當中去了,便出言道:“走,我們躲遠點。”
不該招惹的麻煩,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這是夏漣星自小就明白的道理。
“是!”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他們正要離開,那動靜越來越近,只見一隻飛行魔獸不斷攻擊、追擊一個過路的行人。
那行人一襲青衫,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着,面對迎面而來的猛攻,有些措手不及。
夏漣星本想躲閃,卻無意間看清了那青衫男子的臉,格外熟悉。
“輕舟?”她一眼就認出了柳輕舟,急忙上前去,一把拉過柳輕舟的手臂,極限躲過了飛行魔獸的貼面強攻。
兩人一同摔落在地,槿安瞬間化作青牙獸,上前去,與那白眉鷹獸 交戰,將兩人護在身後。
“漣星?”柳輕舟也裝作一副詫異的樣子,“沒想到,竟然讓我在此處碰見了你。”
雖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原本是和水仙兒一路的,打算暗中跟蹤着夏漣星,沒想到,夏漣星竟然繞了一條最偏遠的路,他們也就跟丟了。
所以,柳輕舟就跟水仙兒分道揚鑣,在風月城的必經之路上等着,就真的將這丫頭給等來了。
“你怎麼會在此處?”夏漣星詫異問道。
“自然是去中州風月城,參加馭獸師大賽了。”柳輕舟也沒隱瞞什麼,“既然你不願跟我一起去,我就自己上路了,不過看來,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竟然在半路上碰見了。”
藏在夏漣星袖口中的金鳥,隱約覺察到了男人的氣息,又聽到了柳輕舟的聲音,不由得提高警惕,覺得這男人不懷好意。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中州如此之大,偏偏就讓他們遇上了?